阿道夫·艾希曼 ( Adolf Eichmann,1906年3月19日—1962年6月1日),
纳粹德国的高官,也是在犹太人大屠杀中执行”最终方案“的主要负责者。
被称为”死刑执行者“。 艾希曼出生于德国的索林根,由于小时候肤色
较深,而被同学讥笑为犹太人。
人民领袖人民爱
人民领袖爱人民
希特勒大屠杀的从犯 ——
八千万德国人民中的
绝大多数
隐藏在平常心中的邪恶:
The Banality of Evil
2013年9月14日
多伦多电影节TIFF在上演一部关于政治学家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生平的电影 ......
1963年,政治理论学家阿伦特在代表≪纽约客≫杂志去以色列现场报道当年的世纪大审判,即对纳粹侩子手Adolf Eichmann艾克曼的审判。之后,根据她的体会和当时在法庭上的见闻,阿伦特写了一本在50年前极具争议的书:≪艾克曼在耶路撒冷≫(Eichmann in Jerusalem: A Report on the Banality of Evil)。她在书中试图解释邪恶的来源。
The banality of evil这个词汇从此诞生。这个词语没有一个相对应的中文词汇。绪多的翻译,都不太确切。有人将其译成"平庸的恶,平庸的邪恶,恶的平庸,恶的平常性",等等。
阿伦特在讲到,和总结创造出 banality of evil这个词语时,她所指的是这么一个现象:在通常看起来是平平淡淡,平平庸庸的日常繁琐之中,一些例行公事一般的言行也能最终滋生出邪恶的结果。平庸与平淡的言行,一般比较隐形,不显山露水,无踪无痕。但是,在大规模的屠杀、大邪恶的犯罪中犯下反人类罪行的人之中,比如Eichmann, 他们在绝大的时间里是一个正常的人,普通的人。这些罪犯的言行,与普通的、正常的,大多数平常人的日常行为模式并无太大的区别。他们绝不是一般概念中的狂热分子,或者是行径怪异的Antisocial反社会者。
在阿伦特书中屠杀了成千上万犹太人的Eichmann,被描绘成了这么一个没有思考力,没有判断力的人,一个平庸、普通、不起眼的纳粹官僚。而这个官僚只是在特定的条件下,按当时纳粹党的党纪国法行事,按照命令执行纳粹党的精神而干出了邪恶的事情。换言之,如果一模一样的Eichman是在一个完全不同的政府机器上,他这个纳粹党的螺丝钉则完全可能起到一个正能量的作用。螺丝钉都是一样的,但是机器是完全不同。
阿伦特其实对Eichman是看走了眼。审判之后,大量的证据显示这个屠夫为自己作辩护的时候,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平平淡淡、平平庸庸的纳粹官僚完全只是为了保命而撒的谎。但是Banality of Evil这一学说,或词语,却是揭示了隐藏在平常心和平庸度日之下的一种邪恶。
在过去50年里,这个阿伦特创造的词汇被用来泛指更大的一个命题:平常人也能在不经意之中成为残酷的杀手,或者是屠杀机器中的一颗螺丝钉。
比如,一个虽然没有邪恶到亲手去杀人,但是却对邪恶眼开眼闭,对受难者麻木不仁,即不出声抗议,也不出手援助的人;
比如,一本正经的顾家的男人,他们坐在办公室里遥控着无人飞机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狂轰烂炸之后,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去为同事倒上一杯咖啡的人;
比如,一个同性恋政客,冠冕堂皇地在国会上推动反同恐同的议案之后,跑去机场洗手间寻找同性伴侣的人;
比如,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路见一位卧地老人和遇车祸的小孩,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平常心,淡定的从老人或小孩身边漂然而过的人;
比如,一个平庸的办公室文员,整日埋头苦干在一堆破坏生态和环境的计划书中、一堆虚假的业绩报表中、一堆下令残酷镇压封杀异议异见的红头文件中写字盖章的人;
比如,一个曾经双手沾满他人鲜血前红卫兵、前武斗勇士、前下乡知青,如今移民美加安享退休之后天伦之乐,在用同一双手种花养草的人,含贻弄孙;
比如,一个享受着民主社会诸多优越性的人,对独裁者的暴行与不公不仅是视而不见,而且还时常出声替独裁暴行辩护的人;
比如,比如,比如,…一个又一个平常得再也平常不过的人,把邪恶隐藏于日复一日的平平庸庸之中许多许多的人…
认识Banality of Evil, 是为了提醒世人在努力做一个良民、顺民的时候,我们任何人都随时随地的有可能在做一个刁民甚至恶民。就像阿伦特笔下的纳粹党徒Eichmann一样,一个平庸的公务员,中偏下的智商,但是如同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一样在一部邪恶的绞肉机上忠诚并且努力地执行着纳粹党国的命令。因为在平常人看来,在一切公事公办的平庸之中,道德和正义是根本不用去思考的事,也完全没有一席之地。
良民和顺民,虽然如同我们自己和身边的亲朋好友一样的平常和普通,但是一不小心,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具有刁民和恶民的潜能。或许,这刁与恶的确是来自于一种原罪,一种人的本性。当邪恶与正义发生冲撞时,平常人的我们是顺从邪恶的大潮流,还是坚守正义做中流砥柱?要知道顺大流毕竟是比反潮流要来得有安全感。
无奈的是,邪恶的大潮流总是以合乎常理乃至合法的面目出现在我们面前,而反潮流却是有违常理与人情,甚至触犯法律并带来杀身之祸。鬼诡至极!
具有自由意志的人无法躲避一个抉择:顺应邪恶大潮流而平庸地做好本职工作、做一颗螺丝钉;还是如中流砥柱一般的反潮流。如果我们像 Eichmann一样选择平常人的平庸,在邪恶的大潮中顺流而下,那么我们的人生轨迹也只好将和 Eichmann一样去和纳粹党国分享同生死的共命运了。
倘若我们敢于做一个不平庸的人,敢于揭露我们自己隐藏在平庸与平常之心中的邪恶,那么,2009年2月初,村上春树顶着巨大的压力在耶路撒冷获文学奖时的那段"以卵击石"之名言将是我们墓志铭:
「以卵击石,在高大坚硬的墙和鸡蛋之间,我永远站在鸡蛋那方。」
我们,平常人的平常心,又有多少人能不平庸地和村上春树一样说到做到:我永远站在鸡蛋那方?
谁又敢正视自己隐藏在平常心中的那份邪恶? 谁又能否认:
人,生来本就与邪恶有缘。
芹泥
September 14, 2013 at 10:55 am
医生写得太棒了,其实这对整个
人类都适合,一个狂热的国家
机器里,很多平日里平和的人
只要是这个国家的一颗螺丝钉,
都会变成魔鬼。 这种现象在
纳粹德国以及共产中国表现得
最为突出。
谢谢医生好文!
午夜茶
September 14, 2013 at 1:47 pm
我举手!我就很邪,天天脑子里
都有坏主意,就是胆子小,否则
这历史早就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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