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奧運開幕式想中國的歌唱家 吾 丁 難得周末家裡沒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我一個人自由自在。起床以後看倫敦的開幕式,總體感覺很精彩,較之上屆開幕式毫不遜色。大英帝國畢竟有文化底蘊。點火儀式和火炬台設計很有古典美。美國隊的服裝很大氣,很帥,好看。加拿大團穿着夾克衫,而且跟褲子的色彩搭配直接達到了狗屎般的效果,這麼難看的服裝到底是哪兒來的令人生疑,是不是從寶雞郊區借來的。也可能是貪便宜請中國人幫他們設計的山寨服。約旦和墨西哥的女旗手真乃絕代佳人,好漂亮啊。 入場順序到底是按照哪個文字排列,沒搞懂。全稱PRC的國家,是按照C的順序入場的,RK(Republic of Korea)也是K進場,而USA則是按照U入場的。我想可能是每個國家自己定。喜歡按哪個字母排都成。 開幕式精彩而圓滿,比賽開始以後就是民族主義盛會。喜愛民族主義的人們將迎來一次次血壓升高的場面,請民族主義者們多多保重,必要時準備一些藥物,謹防血管破裂或尿一褲襠甚至一命嗚呼。 接下來說說中國的歌唱家。 昨天有人寫了“建國以來的中國的歌唱家”。本人對“建國”兩個字極端厭惡,1949年“建國”,莫非1949年以前沒有“國”不成?那你吹牛逼的時候5000年的歷史是個啥東西?經年洗腦令人愚昧透頂。此話不必多提,提起來傷害中國人民的感情。單說歌唱家。 個人體驗,個人觀點,歡迎大家學習領會。 那麼說我也開始懷舊了?嘿嘿,自然規律麼。有關音樂的文章,我寫過不少,很多重複也不可避免,就當是修改稿。歌唱家之外,順便也提一提作曲家。專提中國的,歐美的不說。 先說眼下的中國音樂,一言以蔽之純粹都是垃圾。中國人的音樂成就及其可憐,尤其是漢族人沒有音樂才能,漢族人的才能在於吃香的喝辣的然後寫小說,我對此觀點堅持不移。這個說法主要是針對音樂創作,而不是演唱。單純說演唱的話,還是有一些歌唱功底不錯的歌唱家。換句話說,演唱技巧不錯,問題是歌曲的旋律和歌詞太濫。最近高曉松也提出了類似的說法,估計是看了我的文章受到的啟發。中國的主流音樂,都是為黨服務的產物,虛張聲勢,高門大嗓,氣沖霄漢,空無一物,浪費生命。前幾天無意之中在youtube看到一個叫張也的據說是中國一流的女民歌歌唱家,嗓音不錯,唱的是什麼呢?《走進新時代》。交響樂團氣勢龐大,還有合唱團作引子,一開口就是我們的民族啊父老鄉親們啊什麼啊昂首闊步啊走進了什麼新時代……去你媽的吧什麼玩藝。 什麼叫音樂垃圾?這就叫音樂垃圾。 女歌唱家裡頭,我認為有才氣的,李谷一算一個,殷秀梅算一個。谷一的嗓音清越高邁,感情充沛,表現力極好,她留給我們的好作品不少,《鄉戀》,加上許多電影插曲,都很好聽。秀梅是洋嗓子,功底深厚,不過,除了《長江之歌》還算個亞音樂作品,《塞北的雪》算半個作品之外,她演唱的作品基本上都是一些什麼媽媽啊把我撫養大啊,內容基本上是垃圾,實在是可惜了她的好嗓子。 有人提到了鄧韻,很抱歉我沒那麼老,對這個歌唱家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在網上找了找也沒找到錄音。有照片,看上去挺漂亮的。 說到偉大的80年代,那個時代真是當代中國最美好的時代。美好的根本原因就是文化思想的自由狀態。自由是多麼可貴!沒有自由的心靈絕對不可能產生美好的藝術。那時候有一批出色的作詞作曲家,曇花一現,開槍以後就都沒有作品了,直到現在一片黑暗。 比如施光南,王立平,金復載,王酩,谷建芬等等。 施光南的價值,在於他用他罕見的天才,留給我們一大批作品,多少能夠替漢族人洗刷一些音樂白痴的尷尬。中國人真應該感謝他,這樣的大師才是值得我們敬佩的。不過話說回來,施光南的作品之所以膾炙人口,乃是因為他創作的源泉基本取材於少數民族的音樂成就。施光南的歌,主要由出色的女中音關牧村演唱,是我們那個時代美好的音樂享受。《吐魯番的葡萄熟了》,《打起手鼓唱起歌》,《假如你要認識我》,《月光下的鳳尾竹》等等,一大批。關牧村是滿族人,聲音一流。無愧於一流女中音的稱號。廣州有另一位出色的女中音羅天嬋,功底深厚。她用漢語唱美國電影插曲《孤獨的牧羊人》,十分美妙。我記得她用粵語唱過讚美毛主席農村運動的什麼歌曲,廣東音樂風格的,聽起來渾身起雞皮疙瘩。說明廣東人雖然自詡為天高皇帝遠,不受北京的政治影響,其實哪兒都一樣,廣東人在政治上混蛋起來一點兒也不輸給北京。You know,只要是我黨的幹部,連他媽的那副倒霉長相和說鬼話的神態都象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你去看看廣東的黨支部書記,跟北京的毫無二致。 可貴的是兩廣人有造反傳統,下次革命,還要寄希望於翠亨村或花縣一帶。靠北方,門兒也沒有。 時間軸稍微往前推一下,老一輩的作曲家,當推王洛賓。我爸爸在北京八中上初中的時候,王洛賓是他們年紀的音樂老師。王洛賓也是大師級的,跟施光南相類似,他的音樂創作也是取材於少數民族的音樂,他主要是靠維族音樂來創作的。《半個月亮爬上來》,《掀起你的蓋頭來》,《達坂城的姑娘》,《阿拉木汗》等等,都是一流的歌。田歌也是在大西北摔打出來的作曲家,一曲《草原之夜》被稱為東方的小夜曲,難得。我出國之前看的最後一場音樂會,就是在廣州音樂廳看《田歌作品演唱會》,扛大梁的是武漢的男高音吳雁澤,這也是為數不多的好男高音,據說他最拿手的是唱日本歌謠《拉網小調》,一個拖腔拖上好幾分鐘不換氣,其實也就是循環呼吸法,多用在管樂吹奏時使用。那天晚上田歌本人抱着小提琴(真是抱着,不是拉,而是象彈吉它一樣撥着弦),上台跟吳雁澤一起唱《草原之夜》。散場後我好像還不知羞恥地跟他們握了手。 呂遠值得一提。施光南跟關牧村是關係戶(笑),那麼呂遠的關係戶就是呂文科。呂文科是我們河北出來的為數不多的男高音,應該算民歌唱法的吧,嗓音很獨特,很有韻味,《走上這高高的興安嶺》,《克拉瑪依之歌》,《水兵最愛什麼花》,《木棉花開火樣紅》,《毛主席來到軍艦上》,等等,都很好聽。 中國最好的男高音,我認為還是雙江。他的高音無可挑剔!絕對是一頂一的世界級別,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歐美的男高音。他的中音區不夠厚實,高音可是毫不含糊,他唱highC輕而易舉。可惜只會說中國話,沒法唱洋歌。聽過他用生硬的意大利語唱《冰涼的小手》,OMG,那真是噪音啊。不過高音區的發音絕無問題,我說的是他那不知道怎麼死記硬背下來的意大利語發音,簡直就是以真亂假!一塌糊塗。他的《我愛五指山,我愛萬泉河》,《北京頌歌》都是男高音的經典。雖然也有些政治內容,畢竟不像《走進新時代》呀什麼宋祖英啊這些人那樣毫無廉恥毫不掩飾。那個時代的藝術家,多少還有一點點羞恥感。我認為《船工號子》是雙江的代表作,一般的男高音唱不了。 上海的施鴻鄂,夫人朱逢博也值得一提,都是好嗓子。 還有一首80年代創作的好歌叫《那就是我》,曉光作詞谷建芬作曲,當算一首不可多得的藝術歌曲。首唱者朱逢博,後來另一個上海的男高音也唱了,各有風格,都很好。之後這首歌被很多男女高音翻唱,流傳甚廣。關貴敏也唱過,聲情並茂。新一代的男高音戴玉強,范競馬等等都唱過這首歌。這兩位,還有一位揚陽,是新一代男高音的佼佼者。范競馬曾在歐美遊歷,大概不好混,最近也回去了,他的歌唱功力十分了得。 關貴敏是一位出色的男高音。他的聲音清麗激越張力十足,高音區毫不含糊,感情充沛,表現力極好,尤其是他的吐字發音,乾淨利索。他的很多優美的旋律留在我的腦海。《浪花里飛出歡樂的歌》,《太行頌》,《那就是我》等等。 男中音是廖昌永,也曾在歐美跟大師們合作過。現在好像是上音聲樂系主任吧。是為數不多的好中音,他也唱過《那就是我》。 民歌類,男聲值得一提的是郭頌,胡松華,都是鄉土氣息濃厚,但是韻味十足的好歌唱家。我從小聽《烏蘇里船歌》《新貨郎》就十分喜歡郭頌。 女聲老一輩的就是郭蘭英,用現在的流行語言說,她屬於原生態唱法,生來的好嗓子,也沒人培訓,就那麼唱,一開口就好聽。天生的。吐字很有特色,你聽她唱“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他的有獵槍”的時候“有”“酒”“槍”這些字的發音,幾乎是咬着嘴唇發出來的,非常清楚,又很有特色。當年我在廣東工作,郭老師的藝校的占地,就是我們公司老總批給她的地,叫飛鵝嶺,是個不高的小山包,她們學校排練的時候,我在辦公室里能聽到。有一次她跟我說,吾丁啊,你到我的學校來算了。我說郭老師,我去了能幹嘛呀,她爽快地說:教他們唱歌!北方人就這麼豪爽。 最近聽到一個出色的女民歌歌唱家,就是唱《忐忑》的龔麗娜。這個湖南人才能了得!類似於李谷一。她唱的西北民歌,韻味十足。好像也在德國修煉過。唱得好,有才氣。她唱的是真正的民歌,不象他另一位湖南女老鄉專門唱“偽民歌”,討領導喜歡。 拉拉雜雜寫到這裡吧,肚子餓了,煮點麵條去。 想起來再補充。 2012/7/28 橫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