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是個民族“大熔爐”,對歐洲移民後裔特別明顯,基本把各種”白人“融為”一體“, 但也為其他族裔提供了某種空間。
請記住,各個族裔都有某種長處,有的擅長音樂舞蹈,有的擅長體育中某幾類,有的擅長組織,等等。在美國各族裔,華裔也許比較看不上非裔和拉美“西班牙裔”,但二者也各有所長。
至今為止,非裔在文藝和體育方面取得相當的成功。來自拉丁美洲的所謂“西班牙裔”在文藝娛樂和政治組織上的成就遠勝美國本土的印第安裔。 某種意義,沒有一個族裔原意在自己不太擅長的領域和他族進行競爭,而總是要利用自己的優勢獲得某種競爭優勢。非裔,人數和歷史牌是他們的優勢。拉美裔,人數是他們的優勢。
華裔來自一個有”科舉至上傳統“的國家,善於念書,善於考試,也希望能靠這蒸蒸日上。時至今日,亞裔,包括華裔,在教育取得相當的成功。
但請認識一個事實,美國大概不會讓任何族裔靠”教育和考試“在社會取得壟斷地位。過去對猶太人如此,現在對亞裔也如此。如果華裔覺得不公平,那麼當時對非裔和”拉美裔“優先優待時為什麼沒有抗議呢? 當年只損害了白人的利益?
一個損害白人學生的法案能得到通過,又意味什麼?
從社會效率而言,對”非裔“和”拉美裔“加分並不公平,但就社會公正而言,”優先錄取“固然有種種弊病,但也有所得。
華裔美國人是個複雜群體,有相當部分從事高端白領工作,也有相當從事低端藍領工作。我有時在想,是否有華裔提出對家長從事低端藍領工作的華裔子女也要優待? 至今還沒有聽說這種故事。 所以,”分數至上“,”補習“第一的風氣對部分華裔子女有某大好處,但反過來,又可能增加了華裔的孤立。
統計而言, 華裔有種種長處。 華裔有些短處,最大的短處也許是缺少”使命感“,缺少為整個社會,特別一個包括多個族裔社會奮鬥的動力。作為一個個人,華裔可能是成功的,作為一個社會人,華裔也許不屑於或不善於投入自己的精力,時間和金錢,為某種比較虛無的目標奮鬥。
不僅華裔美國人如此,就是遍布世界的華僑似乎也如此。 在海外,華裔創造出自己的社區,自己的團體,但似乎華裔至今沒有能創造出帶有強烈自己烙印的”殖民城市“或”殖民國家“(有人也許會舉蘭芳共和國來反駁,這裡不多討論)。 華僑社會和當地社會始終有點油水關係。
加拿大最近修改財產移民的法律,因為發現占大部分名額的富豪只想利用加拿大的條件而無意對加拿大做出貢獻。加州目前提出要減少大學亞裔入學比例的議案,因為覺得亞裔學生比例太高。
也許這是白人種族主義的誤判,或許有非裔,“拉美裔”在背後,也許有更深刻的社會歷史原因。一個基本問題是,在多大程度,一個享受社會福利好處的亞裔精英願意為社會做出某種讓別人擊掌賞識的“反饋”? 未來,是否有相當比例的亞裔富翁,願意把相當家產捐給社會而不留給自己的子女?
在中國的傳統中,“精英”是一批通過“科舉”魚躍龍門的才子,在“西方傳統”,“精英”多少是社區或集團的“骨幹”或“領袖”。在中國傳統,何為“精英”比較容易衡量,但“西方傳統”,就比較困難。一個公司總裁,一個宗教團體領袖,一個民權人物之所以成為人物,往往和他(她)念書本領沒有過於直接的關係。
這大概是亞裔美國人以及華裔美國人面臨的一個挑戰。
當然,美國“精英”也在演變,WASP已經退出歷史舞台,下一代“精英”什麼樣子,更加貪婪自我? 或者更加克己奉公? 誰知道呢? 華裔如何演變,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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