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謀文化是摧毀一個民族的慢性毒藥”。- 特有理
嫉妒心強的人先不要生氣,上邊的那段只是一種開篇幽默。不過,那也是這篇文章的核心。
海天博關於《大憲章》的文章,引起了許多有識之士的熱烈討論,其中不乏思想的火花及獨到的見解。縱觀世界歷史的發展軌跡和當今各民族發展的格局,西方文明的先進性是任何有理智的人無法否認的。作為一種對發展的追求,一種對落後的反思,我們常常會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麼關鍵性的原因,使得中國社會在幾千年的人類歷史中,始終無法超脫封建式的社會政治關係,中國的社會始終是殺戮不斷、動盪不安?以史為鑑,通過對《大憲章》的思考,我認為:以權謀思維為核心的中國文化,是導致中國社會全面落後的關鍵性因素。當然,這種權謀思維只是一種表象;其本質,是思維格局的窄小、層次的底下、方式的簡單,是一種思想能力的虛弱。
權謀思維一向被中國人津津樂道,成王敗寇成為設定社會是非標準的核心原則。其根本,不過是叢林法則在思維領域的一種擴展和延伸。中華民族的不幸,在於春秋戰國時期人口的快速發展,以及物質條件的簡陋和哲理體系的極度不完善,使權謀思維具有了快速成長的空間。因為它實際上是一種以生存為核心的低層次思維。權謀思維在利益爭奪上的廣泛成功,又使得中國哲理性的思想失去了生存的土壤。秦對諸國的統一,不但徹底消滅了理性思想的根基,彰顯了權謀思維的利益價值;更以在人類歷史中具有突出表現的愚民政策,為權謀思維創造了充分的發展條件和獨特的社會環境。
權謀思維是一種【為自身造福,為子孫造孽】的思想模式,不過是一種捕獵思維的擴展和級別提高。權謀思維的核心是欺詐、方法是偽裝、方式是迂迴,目的是為了獵食和驅使。然而將叢林法則應用於人類自身,無異於將人與人之間的長遠關係設定為生死存亡的敵對關係,而不是生存發展的合作關係。誠然,拋棄長遠利益必然容易獲得眼前利益的最大化,但在幾千年的發展演變之中,整個民族的長遠發展能力就被極大地消弱。這也是中國人普遍缺乏哲理思想、缺乏科學思維、缺乏創新精神、沉溺於物質享樂、遇強敵不堪一擊,多次被外族征服的根本原因。
都說《大憲章》是當今民賦政治的奠基石,我覺得並不為過。即使它的出現離不開歐洲發展的歷史沿革和當時的社會環境,但這畢竟是人類第一部對最高政治權利進行制約的系統性契約文件。其作用通過近千年的發展,已經由英語在星球上的使用版圖,明確地展示在了世人面前:盎格魯-撒克遜、以及不列顛民族的血脈得到了有效的擴張,其長遠利益也因此而得到了有效的保證。那麼《大憲章》在人思想意識中的本質是什麼?牧人博說:《大憲章》最大的意義是建立了對契約的崇尚;阿妞博說:《大憲章》的成因是由於相互的信任和實力的平衡;海天博也在與我的討論中,特別提到了制衡的觀點。這些都對我的思考起到了有益的推動和多方面的啟發。
從文明發展的結果來看:英國已經成為歷史的勝利者;而中國則是歷史的失敗者。這種失敗廣泛體現在中國人內心的受害情節,以及與之逆反的崛起夢想。不管中國人嘴上承認不承認。那麼,綜合“契約”、“實力平衡”、“權力制衡”,《大憲章》所植入的自然規律本質是什麼?
人類在自然的發展中是一個利益的共同體,其生存以個體生存為前提,但其發展則必須以群體的共同生存為基礎。現代的生物科學以及社會科學已經明確歸納出這樣一個道理:個體的數量規模,是人類延續、科技發展、和社會功能建立的必要條件。其本質,就是保證人類發展所需的各種條件,有一個充分完整的概率空間。這個空間的建立和維持,一是靠人類繁殖和親情關愛的本能,一是靠與人為善、合作共贏的發展性思想理念。在這個思維層面,我們就可以看到:契約是方式;實力是條件;制衡是機制。那麼,契約的維護、實力的平衡、機制的保持,就必須依賴人的思維層次和思想發展的能力。契約精神,就是共贏意識的一種反映。需要看清的是,如果把契約看成是一種無法征服或消滅對手的無奈之舉,把制衡看成是為了保持平衡狀態的不得已所為,這種思維就無異於同權謀思維重合了。我的中心思想是:《大憲章》的產生,雖然有其外在的因素和條件,但產生於人頭腦中的思想,則是內在的根本原因。而且,必定是具有高層次思維的群體占據了主導地位,也就是真正有實力的一方拋棄了單贏的模式,不但創造了以契約為形式的靜態平衡,也逐步建立了保持平衡的機制,既《民賦政治》的權利制衡制度,這種動態的社會平衡體系。
遺憾的是,中式文化的發展,一方面極度看重思想控制的重要性,並在社會實踐中走到了世界的前列;反過來,卻極度忽視甚至迴避思想發展對社會推動的重要性。因而形成了物化思維的特徵。這種思維使絕大多數受過中式教育的人,對事物的分析始終停留在物質層面,因而極易接受物質決定論的影響。相應的,往往只看到表現的形式,而看不到形式背後的思想作用。最突出的,當屬對政治制度的應用分析。簡而言之,任何一種高層次文明的誕生,就如嬰兒的誕生一樣:既要有物質器官的基本發育,更要有意識系統的完整建立。否則,生下來也是一個怪胎。
人類發展所導致的,實際上就是個體的共贏;個體共贏所推動的,就是人類的發展。權謀思維立足於生存,共贏思維着眼於發展,二者雖然不能相互取代,但如果權謀思維始終是一個社會的主導思想模式,則這樣的社會必然發展緩慢,甚至被淘汰。因為權謀思維的核心是利用對方的弱點;而共贏思維的核心利用的是雙方的優勢。此消彼長,發展的趨勢自然十分明確。因此可以說:權謀文化是摧毀一個民族的慢性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