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主要是履行我对右撇子网友的一个承诺(参见芹泥的博客“理性-启蒙-革命 (中)”)。 同时也对在芹文后讨论中的一些loose ends进行进一步的梳理。我相信“真理越辩越明”,而且这也是启蒙的题中应有之义。所以欢迎大家参加讨论,但谢绝五毛贴和灌水贴,因为这会造成阅读障碍,并且浪费读者宝贵的时间。
右撇子曰:寡人兄解释说支持暴力革命不一定就必须参加,我接受这样的说法,就象你支持抓歹徒,并不意味着你必须自己亲自去抓!但这不是彼此的差别所在。我的问题是,嘎兄和寡人兄如何保证暴力革命后,中国人会走上民主自由之路?根据目前中国人的认识水平,极有可能是一个暴君被赶下去,另一个暴君又上来了,赶走了豺狼又来了猛虎!中国目前的土地其实还是虎狼流氓的天堂,民主自由离中国人还有很远。暴力革命很可能就是一场赌博,如果幸运,中国人的确可以迎来民主自由的希望,但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如果有80%的把握可能还可以一博,我感觉30%都不到!赶走一只豺狼可能不难,防止另一只老虎不是容易的事情!我看了嘎兄和寡人兄的说法,我还找不到如何有效避免另一只老虎的办法!你们只有赶走一只豺狼的办法。在我看来,这个办法正是施化兄的改良所要解决的问题!施化兄的改良正是要保证后面上来的不是又一只吃人的老虎。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又认同施化兄的改良主张!
首先我想借用嘎拉哈的一段话作为回复的一部分,因为他说得太好了,而且完全相关。
嘎拉哈道:中国的现状,体制同理性思想普及之间,已经构成了一个互为因果的死循环关系。一方面,独裁体制对言论自由的限制,是导致理性缺失的原因。另一方面,理性思想的缺失,又是导致独裁体制无法被推翻,民主无法实现的原因。所以,关键是如何打破这个循环怪圈。革命,可能就是打破这个逻辑怪圈的唯一手段。
寡人云:嘎拉哈描述的这个中国怪相是不是让我们想起 Catch-22?
下面是寡人的补充。
我早就说过,启蒙及对中国文化的改造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系统工程,至少也得一百年。而启蒙的功能就相当于给中国这个晚期癌症患者(中共就是她的恶性肿瘤)进行放疗、化疗。但启蒙本身并不足以救活这个病患,肿瘤可能会缩小一点,但根本不可能完全消失(这就是改良派的幻觉所在),要想完全治愈这个病人,还必须进行手术,aka革命。手术后还必须继续进行更长时间的放化疗。只有通过这种三明治式的综合治疗措施,才能将这个病患的存活率最大化。手术前的放疗、化疗是为了降低手术的风险,手术后的放疗、化疗是为了巩固,防止你担心的肿瘤扩散和转移—即你和许多人担心的“极有可能是一个暴君被赶下去,另一个暴君又上来了,赶走了豺狼又来了猛虎!”。当你或改良派说“暴力革命很可能就是一场赌博”,你们其实隐藏着一个假定:89年后的相对平稳的政治局面将会无条件地持续下去,这种想法是很天真的。你如何保证中共今后不再重复大跃进、文革这样的大规模的人道主义灾难,不再重复六四屠杀?中国人就是很健忘!这种专制的代价可比一场现代意义上的革命大得多了。辛亥革命死亡又多少?不会有三千万吧?革命相当于为避免体制风险而购买的一个保险,是完全必要之代价。右兄你开车不会不买保险吧?尽管这里保险费高得很。所以在计算风险收益时,应将所有的风险全部考虑进去。中国的经验表明,体制风险远大于革命带来的风险。改良派中的许多人其实不是出于理念,出于对生命的尊重,这些只是他们冠冕堂皇的掩盖,他们的屁股还是坐在他们在国内的既得利益上,这一点请右兄三思。
有人既反对启蒙更反对革命,认为只要信了某种教,则中国的问题便迎刃而解,这些人不是五毛便是糊涂虫。更有人主张“不是耐心地去改良谁,而是耐心地帮助人们突然顿悟”,这种人是江湖郎中,也是害人不浅。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中国要走出数千年的专制牢笼,既需要真正的民族精英们(不是中共内部的那些贪腐精英)的冰冷的理性—对大众的启蒙,更需要全体民众火一般的热情—积极投身这场终极专制的全民运动,因为这将会成为新世纪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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