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年前毛泽东的九哥王季范到我家来参观 《牛津英语大词典》近年入选的词汇中有一个由两个词合并一起的新词
clickbait [MASS NOUN] informal 不用劳神看下面的解释就知道, 顾名思义,就是 —— 标题党。 (On the Internet) content whose main purpose is to attract attention and encourage visitors to click on a link to a particular web page: these recent reports of the show’s imminent demise are hyperbolic clickbait [AS MODIFIER]: a clickbait article;They're essentially just clickbait blog posts.
这一篇, 看上去像是属于这一类,实际却不是。哪有标题党这么明示时间 地点人物的?
很多电影的片头常有一句提示:It is based on true events. 其实,故事 梗概主线确有那么回事,其它的情节往往就属演绎了。这一情景,在这里也 不适用,从主干到细枝末节,都是 true events.
题目所说的九哥,是谁呢?
王季范,字邦模,生于1884年11月,湖南湘乡人,是毛泽东的二姨妈文六妹 的次子,与毛泽东是亲姨表兄弟。他既是毛泽东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 老师、学监,又是交谊甚深的挚友。王季范在同辈兄弟中排行第九,后辈都 尊称他“九阿公”,毛泽东一直叫他“九哥”。
毛主席1952年同中央国防委员会副主席程潜先生(右二),政务院 参事程星龄(左一)、 王季范(右一)视察十三陵时合影。
毛主席与文家亲属合影。左起:不详、文静纯(三表姐)、文运昌(表哥)、 赵棣棣(表外甥孙女)、毛泽东、章科伦(表外甥孙女)、不详、章淼洪 (表外甥女)、王季范(九哥)(括号内为合影者与毛主席的关系)。
毛润之, 乳名“石三”,常被称为“石三伢子”,从两岁起寄养在外祖父家, 他幼年的大部分岁月都在唐家坨度过。 新中国成立之初,时任政务院总理的周恩来曾属意王季范重新出山,任职 教育部。但王季范认为应该选拔年富力强的年轻后生、有志之士任职,自己 年事已高,终坚辞不就。但王季范同时表示,自己随时可为国家建言献策, 服务人民。周恩来总理遂任命王季范为政务院参事室参事。之后十余年间, 王季范还连续当选为第一、二、三届全国人大代表。 1950年9月21 日,应毛泽东之邀,王季范由儿媳肖凤林、孙女王海容、孙子王起华陪同北 上京师。束装就道之际,王季范兴奋异常。彼时,毛泽东派表侄女章淼洪专 程从汉口到长沙接王季范进京。 王季范一行抵京后已是国庆节前夕,毛 泽东特意派秘书将其一家安排在当时最负盛名的北京饭店下榻,给了王季范 很高的礼遇。
1927年马日事变他与毛泽东分别,直到1950年才在北京见面。20多年彼此分 离,常多方设法捎信问候,互相鼓励。对于他的帮助和支持,毛泽东一直很 感激。 1951年,毛泽东把他接到北京家中小住,向家人和工作人员介绍说: “这是我九哥,没有他,就没我”。
事实上,新中国成立以后,王季范差不多成了毛泽东家庭的一员。1959 年8月27日晚间,毛泽东从外地开会回到北京,29日午后,征尘未卸的 毛泽东就和解放军炮兵司令孔从洲中将一起为女儿李敏与孔将军之子孔令华 主持婚礼。王季范作为主要客人,与蔡畅、邓颖超、廖梦醒等人一起,应邀 参加了在中南海颐年堂举行的喜宴。
1972年夏初,王季范不幸病故后,毛泽东敬献的花圈缎带上写着“九哥 千古”四个字。工作人员称,王季范去世的那一天(7月11日)下午,获 悉讣闻的毛泽东神色黯然…… 其实,毛泽东对王季范的浓厚情感除了回 报表兄昔年对自己的多方关照以外,感情深处还搀杂着对王氏一家三代深深 的负疚。
湖南英烈、王季范之子------王德恒 抗战后期,王德恒被国民党特务秘 密逮捕,惨遭杀害,年仅30岁。因事关军事机密,毛泽东未将王德恒牺牲 的消息告知表兄王季范,直到1950年仲秋毛泽东电邀王季范进京。毛泽 东发自肺腑地说:“你要节哀,多多保重,还要照顾好他的一双儿女,他们 是烈士遗孤啊!有何难处,可以直接找我。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毛泽东所说的“烈士遗孤”就是王德恒的女儿王海容、儿子王起华。
四十九年前的1967年8月31日夜,北京机械学院东方红公社的学生们,乘坐一 辆解放牌卡车进入大院停在楼门前,下车后径直就向着位于最高的三层我家的 大门冲了上来。他们原以为,进门抓人带走,查抄他们所说的黑材料,一卡车 的人马足够了。却没想,父亲所在机关群众组织的几位铁杆卫士们,那个时期 早已闻风得知要来抄家,一直与家人同住一起坚守,门后顶着厚重的、由好几 块木板木棍支撑的硕大木板。任凭家门外学生们一顿狂砸,许久也没攻破,他 们只得暂时退兵求援。
初战暂停,家里大人们赶紧重做部署安排。不满13岁的我和兄弟共三人和父亲 的一位同事朋友去对面一位中医大夫(常去中南海里给首脑们打金针;他家楼 上是高晓松现在的继父黄二陶的家,也就是二陶爷爷黄炎培的住所。几年前晓 松在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档案馆里查阅《蒋公日记》真迹时,有时回家跟继 父说,我今天又看见蒋委员长在日记里骂你爷爷寡廉鲜耻了。“Mmm, 该骂。” 二陶回应说。)家里躲避;父母由同事护卫陪同出门去了直到今天也不知是哪 里的地方暂避,家里只留下大哥、大表姐和一位用现在的话说“骨灰级”的机 关组织里的成员死守。
10年后的1977年,与同院的发小邻居朋友一起游黄山的一路上,才得知那一天 学生们第二次再来时的凶猛阵势。那是得了上方宝剑——中央文革小组的手令, 有组织、有准备而来的,学生队伍受阻于大院大门外,队尾一直甩出19路公交 车一站地之远。
全国人民都知道,1989年5月20日至6月3日夜晚,长达十几天的日日夜夜,北 京人民上演了一出全民截兵的历史大剧。却无人知晓,1967年的那一夜,所在 大院的孩子们自发组织了一次为22年之后壮举预演的彩排。区别在于,1989全 民截兵,为着保护广场的学生们;1967全院截生(学生的生),为的是护卫院 里的安宁。因为不在现场,后来也没细问,不知具体是怎样一种激烈场景,听 说当时前院大门口砖头石块棍棒一通横飞乱舞,抵抗了好久,还有,发小们敲 盆满院呼喊大家起来阻击。
大院门口的前线,终于架不住人多势众,学生们突破封锁线后,立即兵分三路, 直奔三个不同方位的三家。另外两家主人,虽然都在各自的群众组织,但哪里 有死忠卫士抵抗防守?一一束手待人入室肆意妄为。只有我家例外。隔着相距 40来米距离开外邻家一层客厅的落地窗户,看着黑压压、一波又一波学生人潮 汹涌冲向三楼家门,疯狂打砸。 楼里共住有六户人家,楼道很高,很宽,很大,像一个硕大的音箱,平时钉个钉子,回声都很响,用铁锤、板斧这一通砍砸,更是声震遐迩,惊悚无比。当然记得,那声音还伴随着阵阵狂吼,却不记得喊的是什么?要是阵阵呼喊那时流行的“敌人不投降,就叫它灭亡!”,听着,真够渗人的。 与我们弟兄三人同在老中医家避险的父亲的朋友同事,有点儿像《走向共和》里北伐革命军找到府上,请他出山做民国首任大总统,却躲进床底下瑟瑟不出来的黎元洪,一连跟我们说了两次“咱们还是躲在床底下吧。”我们都没动,他好像真的进了床下。那可是《经济研究》杂志的主编。
记得好像是,那一夜,无人入睡。天亮之前,学生们撤退。返家再看,满目疮 痍,一片狼藉。被几百名因为无谓的抵抗而惹火的愤怒的青年洗劫、扫荡过的 家,会是什么一番景象?!首先得知几位留守人员的结局:大姐上了天花板和 斜面房顶之间的隔层,走到隔壁邻家最远的一个房间上面,踹破天花板,跳到 人家的床上。90年代的一天,重回故里,去人家的那个房屋抬头上看,重新抹 平的破洞痕迹,居然还在。那是50年代初期,苏联专家顾问设计的房屋,楼层 之间很高。怎么敢斗胆豁出去跳将下来的?这家看着我们孩童长大的主人,后 来曾任计委全国两千万知青上山下乡办公室主任;大哥是经同样的通道下了二 楼呢?还是从隔层一直走到很远处李济深(被警卫战士张金龙杀害的人大副委 员长李沛瑶是其众多儿女中的一个)家的天花板上,从那里的进出口下来的? 不得而知;另一位忠心耿耿的机关组织的叔叔,被生擒活捉,拳打脚踢(?) 一通后释放了,他自己心爱的半新永久牌自行车被砸毁。
28中在校学生的大哥曾经往家带回来的一把漂亮的工艺品小刀,不见了;清华 井冈山组织编制发行的《毛泽东思想胜利万岁》一书,不见了。
这时,差不多半个大院的男女老幼都起床了,揉着大半宿没睡、红通的双眼, 纷至沓来,排着长队陆续拥挤到我家里来,看看被革命学生们折腾了一夜的这 一家,怎么样了?五个房间缓缓走来看一遍,到处一塌糊涂,步步惊心,处处 凌乱到不能再凌乱的地步。家里人向来访关心询问的街坊四邻叙说几位抵抗战 士的惊悚故事,母亲手指客厅木制门上一大长块被板斧砍掉的疤痕说,这里也 有黑材料吗?
网上时不时能看到国人的小孩,公共场所随地由母亲把着满世界地大小便,女 汉子飞机上怒打空姐,原配当街撕扯小三 ...... 的新闻,这种场景由一个英 文成语来形容最贴切不过: make a scene / create a scene. 那一夜,革命 学生们的革命行动,也是 created a scene. 只不过这一个动静,实在整得太 大、太大了。连1967年正是如日中天的、功绩比天高、恩情比海深的毛主席毛 老人家家里的老人家,都被惊着了......
仍然是在上午的时候, 拥挤的人群中略微有一点儿骚动,左右的人们传着话, 主席家的亲戚也来了。我正在家里的长走廊上站着,看见主席的九哥、1967年 时已经是83岁的耄耋老人, 步履不是蹒跚、而是缓慢沉稳地走进早已没有了大 门的家里,一个个房间陆续看过。当时就有身材高大的印象,现在看照片,像 是比1.80米身高的泽东略微矮了一点点。王海容没有陪同一起来。没有说话, 转转,走了。
九哥是1964年搬进院里的,住在我们的斜对面。常能看到海容骑一辆26女车进 进出出。那正是毛和他侄女王海容1964和1965年四次谈话的时候:
王:我们这里尽占星期日的晚上开会,不是班会就是支委会,要不就是级里 开会,要不就是党课小组学习。这学期从开学到我出来为止,我计算一下只 有一个星期天晚上没开会。
毛:回去以后你带头造反。星期天你不要回去,开会就是不去。 王:我不敢,这是学校的制度规定的,星期日一定要回校,否则别人会说我破 坏学校制度。
毛:什么制度不制度,管他那一套,就是不回去,你说:我就是破坏学校制度。 王:这样做不行,会挨批评的。 毛:我看你这个人将来没有什么大作为。你怕人家说你破坏制度,又怕挨批评, 又怕记过,又怕开除,又怕入不了党。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开除。学校应 该允许学生造反。回去带头造反!
王:人家会说我:主席的亲戚还不听主席的话,带头破坏学校制度。人家会说 我骄傲自满,无组织无纪律。
毛:你这个人哪,又怕人家批评你骄傲自满,又怕人家说你无组织无纪律,你 怕什么呢?你说正因为我是主席的亲戚,我才听他的话。正因为我听了他的话, 我才造反的。我看你说的那个学生,将来可能比你有所作为。他就敢不服从你 们学校的制度。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些形而上学。
清代戏曲作家孔尚任(1648年11月1日-1718年正月)所做《桃花扇》 中的一段唱词,是套曲《哀江南》中的第七段。 这一段的曲牌是 【离亭宴带歇拍煞】, 全文如下: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 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眼看他起朱楼: 本来就是住在楼里,用不着起什么physical mansion.倒是
大半年的时间,父辈的一拨人紧跟主席路线,成立组织折腾搞运动,家里门前 常常是车水马龙。车是自行车的车,轿车很少。出门办公差,得打电话跟机关 叫车来。
眼看他宴宾客:这个可有的说,家里老是人来人往,到了饭点,人家要走, 父母一客气,就留下吃个便饭。大半年时间,常常留客吃饭,蹭饭的来访者 ——无数。记着父母常要保姆备上一个菜——熘肝尖。跟当今圣上庆丰小吃 的佳肴,有得一拼。
不久,母亲安排我们弟兄三人去保姆的通县农村老家住了一个多月。回来时, 院里已满是批判的大字报。这么多年过去,就记住了大字报上所谓昭然若揭的、 他们去父亲河南老家外调回来情况介绍时的一个小节:父亲小时在村里的乳名 /绰号是“河牛”。1939年在西安一家医院做挂号员时,经由当时住医院养病 的李天佑推荐、去延安进入成仿吾为校长的陕北公学学习、当班长时的外号, 叫“小钢炮”。
早前的革命,大道至简地说,就是杀人。在万千的案例中,毛高度赞 誉为“中国农民运动大王”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出生于广东海丰县有 名的大地主家庭的澎湃(1896.10.22-1929.8.30),很有代表性。
绝对难得一见农民运动大王:彭湃烈士生前唯一老照片 《鲜为人知的毛泽东的故事》,内中关于1928年的斗争先有这样一段记载:
大半因为莫斯科的指示残忍。。。。当时的政策是:“杀尽阶级的 敌人,焚毁敌人的巢穴”,“焚毁整个城市”,“豪绅的走狗都是 在杀之列,我们并不顾恤”。暴动的口号是:“烧!烧!烧!杀! 杀!杀!”朱德的人也乱烧滥杀,把郴州、耒阳两个县城化为焦土。 结果农民真的起来暴动了——反对共产党的暴动。根据当时的报告, 在动员农民,“焚尽湘粤大道五里内民房”的群众大会上,到会的 几千武装农民群众听到这项命令就在会场中反了,把郴县负责人杀 得精光,郴县全县哗变了三分之二。其他永兴、耒阳的农民也动起 来……後经调回前线的红军来镇压,才算把有形的反动隐藏下去。 但这次死的人也就在千人以上。农民把他们戴的红袖箍、红领巾扯 下,打出白旗。
在这样不堪想像的残忍画面之后,张戎、乔.哈利戴夫妇以递进级的语气介绍海陆
丰的情况:
这个时期烧杀最凶的地方是广东海陆丰,号称 “小莫斯科”, 那裏
还修了“红场”,入口是个俄式的花哨大门。领袖彭湃把此地变成了 可怕的屠场。彭湃这样推祟列宁:“他的法律,是没有什么详细的, 反动的就杀,他的工人农民,不用报告什么工会、农会、政府,直可 把土豪、劣绅、地主、资本家杀却”。彭湃的演讲和政策充满了这样 的语言:“准群众自由杀人。杀人是暴动顶重要的工作,宁可杀错, 不要使其漏网”。“将这批豪绅地主剖腹割头,无论任何反动分子, 都毫不客气的就地杀戮,直无丝毫的情感”。海陆丰存在的短短两 个月中,一万多人被残酷处死,“反动的乡村有些全乡焚毁。”
在这段介绍中,谁能想像彭湃是一个出身世家、长期留学东洋的中西兼璧的文质彬
彬的儒生。
费正清、费维恺主编的《剑桥中华民国史1912-1949年下卷》,在“第
六章农民运动”里,专门有一节“彭湃与海陆丰农民(1922-- 1928)”:
不过,在海陆丰实际上也有宴会(人头宴)。有时(例如在捷胜)甚 至出现拒绝吃受害者心肝的那些人被斥为“假兄弟”。但首创这种人 肉宴的是农民自己,而不是苏维埃当局。彭湃故意制造的恐怖主义 (不可能有怜悯和饶恕的问题, 因为那意味着对革命者的冷漠和残 忍)使人联想到圣茹斯特冷冰冰的推理, 但这与农民恐怖主义的虐 待狂式的欢庆、丰富和巧妙发挥无关。公开行刑吗? 公开行刑比示 众好;是许多农民参加,不应错过的节日,由于高喊“杀,杀, 杀” 而嗓音嘶哑。至于更大量的不公开示众的处决,到两星期过了以后, 苏维埃政府也无需给行刑者以报酬:赤卫队员(大多是青年农民)非 常乐于执行这种令人羡慕的光荣任务。对一个反革命来说,没有受拷 问就被杀死是 一种恩典。比那些被砍下一肢,亲眼看到被他人煮熟 吃掉,然后被杀死的人是幸运的。有些人被大卸四块,另一些人(例 如捷胜地区的一个地方官)被关在一个板箱里,被慢条斯理地锯成一 块块,而行刑者们还不时停下来喝茶休息,以延长其痛苦。折磨这些 受害者的农民们感到是在报仇。有时亲兄弟被迫处死亲兄弟,偶尔还 要让亲兄弟和儿子吃一块父亲的肉,让还没有死的父亲看着。
“彭菩萨”原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由于罪孽深重,令人发指,在中 共建政之后仍然招人痛恨:成千上万被虐杀的亡魂的后代,四十年过 后,借助政治运动开始了对彭氏家族的疯狂复仇。
1966年6月19日,在几个中共海丰县委常委的支持下,华南农学院党 委委员、水稻生态研究所副主任兼党支部书记、彭湃之子彭洪,从华 农校园被拉回海丰批斗,9月1日被活活打死。
1967年8月26日,“反彭”进入高潮,5000多人携带机枪、冲锋枪、 步枪进入海城镇,对彭湃的亲属、当年的战友及家属展开血腥镇压 和长达半月的围剿,100多名干部群众被杀害,800多人被打成残废 或重伤,3000多人被打伤;8月29日下午,彭湃侄儿彭科逃到郊外的 将军帽山,一个姓洪的中年男人,听到彭科的名字,大声喊道:"我 要报仇!"举着篾刀,连砍带割砍下彭科的头颅,挂在城东门的电 线杆上,示众三天;彭湃的堂弟彭劲、彭湃的堂侄彭株等彭家亲属 也相继遇害。 好一个“我要报仇”!南都的记者隐讳而又直白地道出了惨案发生 的缘由,“反彭”动机至此浮出水面。彭家后人未要求严惩凶手, 反倒一致认为要向前看,不应怨怨相报,否则永无了结,可谓痛定 思痛。
我家楼下一层邻居,就是广东农民运动大王澎拜的亲戚。文革中批斗 外交部长的大会上,这家一位热血的愤怒青年,冲上前去给了陈毅元 帅一个耳光。比上一篇转帖文章里所说吴建民同志批斗会上的表现, 还要过分,还要凶恶。后来的结局,却远不如驻法吴大使的仕途好。
文革的革命,也是整人、杀人,外带吃人,吃活着的人,一拥而上 地分而食之。在广西武宣、上思、灵山、天等、贵县、横县、武鸣、隆安、 都安、大新、浦北、崇左、容县、钦州等近20个县, 使用敲死、溺死、枪死、 捅死、砍死、拖死、活割、砸死、逼人上吊、围捕杀害等数十种之多杀人。 使用的酷刑,有“吊半边猪(手指和脚趾一只,绳扎、升空中半点吊)”, “点天灯(纸浸透煤油置头上,点火燃烧)”,“煎干虾(逼人到灰砂地, 让烈日蒸晒,不准戴帽,不准饮水)”,“滚水淋发(受害者被捆扎后,滚 水淋发)”,“空中飞人(绳扎拇指升天空,用人前后左右推动,曰“飞 人”)”和“血饵引蚂蝗(受害者被打遍体鳞伤之后,推下山塘让蚂蝗叮 咬吸血)”等上百种之多。
其中很多都是党员干部带头“杀父奸女”、“杀夫奸妻”、“先奸后吃”。
武宣县编撰的《武宣县“文革”大事件》,其中专门有关于该县文革中发生 吃活人肉的记载。据这一机密档案透露,文革中全县共有75人被挖肝吃肉。 据查,参与吃人肉的有名有姓的工人、农民、国家干部共有130人,里面中共 党员91人(党员干部27人;党员工人5人;党员农民59人),非党干部18人, 非党工人21人。换句话说:84%的吃人者, 是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或革命干部!
寧乃良(左)是復旦大學高材生,在文革中被殺害, 並被人挖心取肝。圖為寧乃良與妻子勞瓊榮(右)。
煮的吃比较腥
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一九六六年七月十九月,毛泽东同中央几个负责同志 的谈话中说到,凡是镇压学生运动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从上面文字里看到的 却是,凡是抵抗学生冲击抓捕的,没有好果子。再去看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的三峡大坝工程、看看吴仁华集二十多年的心血,编纂创作的数本书籍里加官 进爵、有名有姓的官和兵们的下场,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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