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风花雪月”系列,先写完了七篇“花”,现在是“风”之四。
我听到了你走过的声音
干了五六个小时的力气活,出了好几身大汗,浑身发软、发酸。太阳快落到树梢了,我躺在了凉台的长条椅上歇一歇。
听见了晚风。
退了热的风吹过了树叶,“哗哗,哗哗“响声阵阵,中间夹着几声“咔嚓”声,是树枝断了?刚要睁开眼睛看看,算了,该断的就断吧。
哗哗,哗哗的晚风吹过了我的头发,带来丝丝微凉,它钻进了领子口,又溜进前胸,鼓起体恤衫的这一块刚离开皮肤,又把那一块粘到了身上。腿是平原,还是山谷?任凭风蹭了一下就扬长而去。


秋蝉声突然大作:“兹、兹、兹!”一开始听来是一团噪音。
静静地听,再静一点,渐渐听出了高低、远近、长短的不同,有的“兹兹”声从北边来,有的从南边。最响的应来自头顶的这几棵大树,弱一点的是邻居家的大树,只有一点点余音的就不知道是哪里了。
唱了一会儿后,秋蝉累了,歇息了。
不久,又“兹兹”起来,起头的几声特别嘹亮,它是它们当中的女高音吗?
为何是它领唱?加入大合唱的,有的拉长了声音:“兹了!兹了!兹了!”有的短促地唱到:“兹!兹!兹!兹!”当其他的秋蝉都长长地低吟着“了”这一声时,一个高音放声唱着“兹了!兹了!兹了!”我正迷着,它戛然而止,只留下细如丝的“兹——”音,越来越细,散入四野。

仰起头来看,看不到一只知了。片片树叶都在微微地晃,一粒粒黑色的果子也在轻轻地摇。连小鸟也不见了? 平日里在树上蹦来蹦去的小松鼠,你们躲到哪里去了?
一粒黑果子掉下来,几乎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又起风了,秋蝉又开始歌唱。
还是看不见风。但知道它从我脸上身上走过,带走了疲劳,带走了燥热。它滑过胸膛时,丝丝凉意中透着一点点硬朗,秋风劲,正是现在的时候。



我情不自禁地吟唱一首古老的歌:“风吹草声,知他走过,随处能听他言。”
主啊,此时风吹着秋叶,我听到了你走过的声音。你的脚步声遒劲、清朗。
知了也听到了,它们为之而高唱赞歌,赞美主。
我忍不住打开微信连上了北京的阿浅弟兄,让他听一听秋蝉奏鸣曲,他正在上班的路上,他说:“真是一首美妙的交响乐。”
我又闭上了眼睛,躺在芝加哥的秋风中,秋蝉继续唱着歌。
2018.8.27日记事。
2021.6.7 略作修订,照片于近日补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