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越来越黑。
好。
我习惯在黑夜里写作。
祈祷,写写,想想,改改,一篇文章就这样在夜里写成了。 有时写不下去了,停下来听风。






芝加哥是举世闻名的风城,冬季里的风特别大,常常突然就刮起来了,风声大作,真真是鬼哭狼嚎,虽然这两种叫声我都没有听过,但最冷酷的风声,与那也不会相差太远。 夜里越静,风声越狂。 有时大风刮着刮着会传来“咔嚓”的声音,第二天早上到草坪一看,不但有些小树枝被吹断了,大树枝有的也同样被断臂处理。 听到那些“咔嚓”,偶尔会担心风会把房盖掀翻了,幸好忘记了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不然,我就要吟诗了。 听了一会儿,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不听了。
不过,风再狂,也被挡在了屋子外面。 默默地祷告一会儿,使心静下来,继续写作。 有时候,风直接就入了文章。在风声中写风,往事一下子活了,身临其境。



芝加哥几乎没有春天,刚觉得春风黄了,绿了,立即,六月流火,红风。
还是坐在电脑前写作,白天,干脆把书房与厨房的窗户都打开,空气对流,从东到西,穿堂风。 这时候就盼着风来了。 它来了。
它从我胸前背后走过,轻轻一吹,身子立即凉了,就算有点热,也是干爽的,不沾身子。


有时候,风挺淘气的,它把我的书吹得沙沙作响。几声后我明白了它的意思,赶紧说一声:“谢谢风兄。我是得停下来读读书了。” 拿起一本书到凉台,满目绿色,深绿、浅绿、亮绿、黄绿,大地绿透了。我在藤椅上顺势躺下,平不平就不讲究了。翻开书,读。 阳光洒落,风缓缓吹来。想起了歌德的名句:“我们这些年轻人,午后坐在凉风里。” 对不起,我装嫩了,并且我是躺着的,躺着躺着,有时我就睡着了,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地上去躺平了。
书。
输。
2021.6.8/9 于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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