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一个“暴走团”把我也发展成了暴走之徒。周六上午,我们一起“暴走”,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一万五千步,十二公里。
“暴”吗?
我们是在LakewoodForest Preserve ( “湖畔森林保护区”)内暴走的。这里里面有几个湖,大小不一,湖边是树林。
停车场前面一个小湖,一群加拿大雁(鹅)正在飞,从碧蓝的湖面飞上碧蓝的天。水上、天上,两个世界,一样的自由,高兴得它们“喔喔”地欢叫。空中的叫,水上的也叫。
远去的大雁刚刚消逝在绿树的尽头,转眼间又回来,在小湖上空盘旋了一两圈,然后,振翅,收腿,并脚,沿着一条斜线,降落。小小的一团水花,伴随着同伴的欢叫。
哈哈,地道的软着路。


朋友们来了,开走。他们决定走左边这条路,说:“我们以前走过。”
我不说话,吾从众。
走了不远,路边野花朵朵,朋友想摘一朵,我说:“不可以。”
她问:“为什么。”
我说:“这里是公共场所,有规定。你摘了是违法的。”
她说:“有这么严重。”
我说:“你要是摘了,我就举报你。”
她瞪眼看了我一下。
我想我的表情应该是坏坏的,挺奸诈。
走着走着,我的速度快了一点,把好几个人甩下了,就像下一位大哥,我们俩边走边聊。来到第一个T字路口,老兄说:“左拐。”并加上一句:“左拐是朝东。”

路边又一个小湖,湖边好多朽木,不少都烂掉了。野草绿得发亮,天和水还是蓝的。远处有白点,一点,两点,三点。站下来细细地看,是白鹭鸶,此时正在水边摆姿势,对着水,一动不动,莫非是自拍?又一个小湖边上是水獭,灰乎乎的,在莲叶间一起一伏,不待风起,水就皱了。
我自拍了一张,但怎么看都像“土匪”,抢点什么好呢?
身后来的自行车喊一声“注意右边”,迎面的行者说一声“嗨”,他们的狗大概知道汉语发音之艰难,于是来闻闻。
我站住了。
狗主人说:“它很友好。”
我想:“我也是。”

又到了一个T型路口,朋友说:“还是左拐,说我走过。”
看了他一眼我笑了,为什么愿意走老路?但我是有原则的人,今天要坚持三个原则:吾不建议,吾从众,吾走路。今天的目的是走路,不问东西,也不问南北。迷了路也没关系,多走一点就是了。
就这样向左向左走到了头,标识牌显示,这里是0,还有一个标识牌是森林保护区的地图,旁边有一辆自行车。
我们居然走到了0,也算是本事。
照相,照相。


回头路我熟悉了,右转,右转,坚持右转。一直走回原点,也就是起步的停车场,聊了几句后散伙,再见。上车,回家。
回到家后上网查了一下,Lakewood Forest Preserve是我们县最大的森林保护区,面积为2,835.4英亩,相当于一万七千亩。
偶然地在森林保护区的介绍中看到了一个故事。故事开始于中国大跃进那一年,1957年底,砍树,烧火,炼钢。美国这头,1957年,从芝加哥附近有一户人家搬到了我们湖县,女主人名叫Ethel
Untermyer,汉译,埃塞尔,35岁,家庭主妇,她儿子叫弗兰克,3岁。


那天,3岁的小家伙想要去树林里玩玩。埃塞尔就问朋友:“最近的森林保护区在哪里?”
朋友说:“湖县没有。”
埃塞尔很惊讶,因为邻县库克县已经有了47,000英亩的森林保护地。
埃塞尔第二天就行动起来了,要在全县公投,创建了湖县森林保护区。但第一次会议只来了四个人。可是埃塞尔并没有被吓倒,她开着个车到处去说服人,说服各个机构的领导人。
到了第二年,1958年11月的选举日,埃塞尔的提议得到了许多公民的支持,公民投票的结果,以压倒多数的60%票数通过。二十天后,湖县森林保护区在巡回法院合法地建立。还成立了一个公民咨询委员会,由埃塞尔担任主席。
1961年,在埃塞尔的儿子弗兰克要求到森林探索四年后,湖县创建了第一个森林保护区:Van Patten Woods in Wadsworth。

埃塞尔成了一个象征,为了众人的利益,你一个人也可以促成改变。
看完了我觉得很有趣,要做对的事情,最初哪怕只有你一个人,若你认为对,就要去行动。
改变也许就是从这开始的。
2019.8.24中午至傍晚
从LakewoodForest Preserve归家后草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