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忘了这挡子事。也许,是提不起兴趣,因为朋友还说了一句,全国31个乐队参加竟演,他们都是玩摇滚的。
中国能真的玩摇滚吗?我疑问。愤怒,批判,反抗,与主流价值观激烈地冲突,这都是贴在摇滚乐精神上的标签。 敢愤怒吗?能愤怒吗?有愤怒的地方吗? 哈哈,呵呵,呃呃。 但就在这时,《黑门》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特雷人:“出道15年后,海龟先生一夜爆火:‘如果没有信仰,我就完蛋了!” 我大概看了一下,觉得值得了解一下海龟先生。


上Youtube上找找吧。第一个演出视频效果很不好,音乐没打动我,但贝斯手蒋晗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全身刺得五光十色,够酷,够炫,够火。但转眼觉得不对劲,好像现在公开演出都不允许露出刺青、脏辫什么的啊。直到这时我才仔细看看视频上传的时间,原来是2015年前。 哇塞,世界变化得真大、真快。 也就在这时,朋友告诉我:“海龟先生的主唱名叫李红旗,和他们在一起聚会。”朋友说:“李红旗人挺谦和的,也很低调,对信仰非常投入。他参加聚会时,长发都卷在帽子里。”
我问:“他戴那个大墨镜吗?”
朋友说:“哪里会啊。”又说:“聚会结束后,他常常帮助洗碗。”又说:“他对音乐很有追求。” 于是,我不仅上Youtube,还上了爱奇艺网站去搜海龟先生的演唱,看“乐队的夏天”这个节目。看着看着,我喜欢了。在向钱看向权看向颜值看的当下,竟然还有这样一些坚持做独立音乐的人,不简单。 记得看过一篇文章,说英国年青人上大学期间,最酷的事就是主建一个乐队。真的去疯。是谁说的啊?人生难得几次搏。错,应该为人生难得几次疯,恋爱是疯,玩乐队是疯,信仰也是疯。 我这说到哪国了?

李红旗和蒋晗就是在上大学时疯的,那时他们大概还不到二十岁,2004年,在广西艺术学院读书,上公共课的时候不好好听课,商量着要成立一支乐队,就这样。用官方文体来形容就是:海龟乐队正式诞生了。我好奇,他们那堂课是不是讲什么代表啊,估计他们也没有好好学,也不懂得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要是懂了,说不定就不会摇滚了。
我是在看海龟先生演出的视频时疯的,他们在“乐队的夏天”的第一场演出时,凭借一曲《男孩别哭》,获得全场第一名。一听这首歌我就喜欢了,循环听,这就是我说的“疯”,当然,是微疯,小疯,轻度疯。

促成我轻疯的另一个因素,就是他们的服装,特别有品味。听说这是蒋晗的设计,非常精致。还有他们整个的舞台表演设计,从头到尾,完美。 对了,他们是南方人,南方的文化底蕴,似乎对他们颇有影响。 最独特的地方就是海龟先生的摇滚音乐特别另类,它有温度,有深度,有高度,是暖的,清新并且轻快。长久以来,人们一想到摇滚就会想到愤怒,更简单点,躁。但海龟先生的音乐表面上一点也不燥,它是在你里面躁,逼着你面对自己的灵魂。 初听,他们的歌没有力量,细听才能听出来,这力量是有的,甚至可以说大有力量,但这不是火的力量,劈里啪啦,而是水的力量,表面上至柔,但在柔中蕴藏着刚,生命之刚。这刚,就是谦和,就是希望,就是从生命源头而来的爱和喜乐。
在《男孩别哭》中,海龟先生一再追问:“可我的心,我的家,在哪里?
在哪里呢?” 自问自答:“静静的听,有个声音在说爱你。闭上眼,跟随她,跟随她。” 2005年李红旗写下以上歌词时,自己也许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许,他曾经闭上眼静静地听,听到了有个声音在说爱你,或者什么也没听到。甚至,听到了那个说爱你的同一个声音又说我恨你,你真讨厌。 直到几年后,他自己才在心灵最深处听到了那个声音说:“我以永远的爱爱你。”这以后,他就下定了决心,跟随他,哪怕就是背着十字架,哪怕就是要上十字架。 因此,如今再唱这首歌,李红旗他有底气了,因为他听到了那声音。因为他被爱了,所以他唱起来特别轻快。
吴青峰说:“一听到那个前奏就喜欢了。好像带你走过大街小巷,下个弯就是另外一个风景。”
而马东则说得更直接:“我就是喜欢那个腔调。” 而我则是心情,品味一种自起初的爱而来的喜悦和满足。
因着喜欢,我又看了海龟先生在《乐队的夏天》翻唱的吴青峰的一首歌曲:《日光》。听后还是那个感觉,喜悦,漂亮。 原唱吴青峰就坐在下面,还是超级乐评人,但从电视镜头上看得出来,吴青峰听得入迷了。哇,我的歌居然可以唱出这样的味道,并且还这么好听。我猜吴青峰会这么想。
▲海龟先生《日光》翻唱 有文字为证,在新浪微博中,6月21日,吴青峰写到: “這是我聽過所有改編我的歌裡面最喜歡的。謝謝海龜先生,他們的改編,讓我在日光中,像是見到了日全食的過程,故事感十足,他們也用音樂說出了這首歌詞原本力有未逮的美感!那天也有人說我的作曲是比較「方正」的,日光是一首3拍5拍6拍10拍混合的歌,並不方正,能方正是因為處理流暢。辛苦海龜先生!” 在6月15日,吴青峰还发了另外一条微博: “被旺福的改編暖哭,為海龜先生的改編佩服,兩個對我都是暴擊!愛了愛了!” “暴击”,我又学了一个新词。
文章已经太长了,我还没有说到最重要的地方,就是海龟先生的音乐“暴击”我的地方。排在第一位的,是《Where Are You Going》这首歌。李红旗又回到了在《男孩别哭》中的那个主题:寻找。
他在歌中反复吟唱“往哪儿走呢?”他问妈妈,问爱人,问兄弟,直到最后问主。 他中间的那一大段“天问“往哪儿走,非常美妙。特别是最后一问:“主, 该往哪儿走?往哪儿走?往哪儿走?” 妙不可言,只有歌之。注明一下,我写以上评论时,海龟先生在《乐队的夏天》的现场表演。
不过,我最喜欢的是海龟先生的《锡安》这首歌。真是美轮美奂。还是男孩别哭中的那个男孩,或者,那个女孩,他们在寻找,他们被找到了。于是,这成为一首朝圣者之歌,我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永远远。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也许可以这样说吧,在我听到的所有的中国摇滚乐中,这一首是名副其实的“灵魂之歌”。
这也是海龟先生所有歌曲中最有温度最甜美的一首歌,它从头到尾,都洋溢着灵魂的喜悦。 循环听吧。
一边听,一边细细品味他们的歌词:“他们经过流泪谷,干旱要变为泉源之地,不住的赞美,因有秋雨之福盖满了全谷,常思想家的甜蜜,我家乡有无尽的荣耀,切切的等候,胜过守夜的人等候着天明。……” 品出味来了吗?我再加一些料,有一首伟大诗篇,是一位佚名的诗人在几千年前写的,这首诗一开始就写到:
“万军之耶和华啊, 你的居所何等可爱! 我羡慕渴想耶和华的院宇, 我的心肠、我的肉体, 向永生神欢呼,万军之耶和华。 我的王、我的神啊! 在你祭坛那里,麻雀为自己找着房屋, 燕子为自己找着抱雏之窝。 如此住在你殿中的,便为有福, 他们仍要赞美你!” 再多写一段添足吧:海龟先生的《玛卡瑞纳》和《微笑》两首歌也很好听。我就不评论了。
而《乐队的夏天》其他好听的歌,我以后选一选再介绍一下。 2019.7.11于芝加哥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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