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ccasinTrail Park(莫卡辛小径公园)离多伦多市中心不远,小径从一个铁架桥下穿过时,我们看到了几块石头,大小不一,高低不同,被挂在了路边的铁栏杆上。 “啥意思啊?”我问王卫军兄。 他也不懂。 是记录多伦多重要的历史时刻吗?不太像,上面仅仅刻着年,没有一行字记录事件,并且,不是按照时代顺序排列的。但挺有味道的。加上小径边上溪水畅流,水声咚咚。 我和卫军刚离开,迎面走来一位遛狗的老兄,他说:“这是水位线。标示哪年哪年,这条沟里的水涨到了这么高。” 我“啊”了一声。听他又说了几句后,谢过他后我又说一句:“God Bless You。” 他笑着回答:“Thank You Very Much。”



我们转身走到那些石头前,我还是不敢相信水会涨到这么高。又往两边看看,有点像山谷,挺窄的沟,是Don山谷?河上有坡,坡上有树。 找了一块标识着1966年的石头量量。 站好,摆姿势,让卫军为我拍照。 默默地题个词:“没顶之灾。”
但转念又想出新词:“理想身高。”
加上那块石头,估计正好一米七五,正是我青年时的梦想。 水竟然会涨到一米七,甚至更高。太恐怖了。


我们继续走路,天有时还下点雨,枫叶被水洗后,黄色鲜嫩,红色也鲜嫩,地上,落叶一片片。 我说:“那一年我小学四年级,革命了,还拉起了一支队伍,叫‘革命到底战斗队’,自命为队长。” 卫军哼哼了起来:“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我说:“打住,我不是胡传魁,土匪。一杆枪也没有。” “那就”,他随口又哼哼:“我们是工农的子弟兵……” 我又打断了他,说:“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小兵。”



(以上照片均为卫军兄拍摄)
卫军调整话头说:“这也奇怪了,都这么多年了,我比你还小点,我喜欢崔健的摇滚乐,喜欢听贝多芬、莫扎特的交响乐,但不自觉的,瞎哼哼时,Y板戏常常脱口而出。” 我说:“水大,没顶了,从脑门子流到脚趾头。告诉你一件完全不可思议的事。八十年代末期,我特痛苦,一次次检讨通不过。你猜我听什么,一边听听柴可夫斯基的《悲怆》,李少春、袁世海的《野猪林》,一边还哼哼《海港》中韩小强的那段唱腔。” 我唱了起来:
“我沾染了资产阶级坏思想, 轻视装卸工作不应当。 我不该辜负了先辈的期望, 我不该轻信那吃人的豺狼!……” 下面的词我记不清楚了。

(Poison ivy 转自网络)
路边出现了警告牌,卫军说:“Poison ivy (毒藤)!这东西可碰不得,有一年我无意中碰到了它,皮肤很快就痒得受不了了,起了好多泡,成了皮疹。” 我说:“这么可怕啊。” 卫军说:“有毒,绝对碰不得。肯定附近这东西挺多的,不然不会立告示。” 他仔细找了一会儿,一直到我们走完,也没发现。 回到家后,他给我发了一个“Poison ivy”的谷歌搜索连结,但直到半个月后的今天我才打开,哈哈,这种植物我肯定见过,摸过,但从没有注意到,也没发痒。 瞬间,我晕了,怕了,怂了,傻了,乐了,我不会是被练成了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身吧? 2021.11.17



(以上皆为 Poison ivy 转自网络)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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