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德
醒来看表,才凌晨四点多,室内外都黑乎乎的,我的心还像昨晚那样宁静,甚至有些淡淡的喜悦。
染上新冠会是这个感觉吗?感谢Z。 灰白的墙上一道白光,转眼间,两道,光更亮了。是车子驶过门前的小路。这么早就上班吗?祝你平安。 群发了新写的文章,又在朋友圈发了几条信息后,继续睡。

再醒来已经是七点半多了,天亮了。北京时间是夜里九点半,趁着那边天还没黑透,分别跟几个朋友聊天。
他们听到我成为“密接者”都挺惊讶的。
我说:“我也挺惊讶的。但不惊慌,还挺宁静的。”
我问:“我是不是有点傻啊?我告诉他们约伯当年对‘你’说的那句话,但把顺序改了一下,收取的是你,赐予的也是你。” 这是歌唱的日子,我不断地唱歌,唱罢“……因你喜悦我们,是我力量源泉”,又唱“我的心切慕你,如鹿渴慕溪水……”,接着又唱“……走过高山深谷,你伴随我同行,我知道,这是最美的祝福。” 在屋子里唱。 到外面走还唱。不能在小区的街道上走了,就在自家的草坪上走,大声唱,不影响他人。顺手,捡起被大风吹断的树枝。芝加哥,名不虚传的“风城”,比大拇指还粗的树枝都吹断了。
给自己做饭,猪肉炖黄豆。泡黄豆的水,加上水稀释后,浇花,天竺葵开花了,片片鲜红。

喻长老打来电话安慰我。他说:“我在医院安慰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妇人时,也成了密接者。”
傍晚跟周兄聊,他说:“真巧,我也是刚刚跟一位阳性的同事接触过。”
我一笑、二笑:“哈哈,本来想请你安慰安慰我,没想到,倒是我要安慰你了。”
周兄说:“听你那嘻嘻哈哈的笑声,需要我安慰吗?” “需要。需要。”我说,“我严肃了啊,我们彼此代求。” 跟利未兄聊了好一会儿。我说:“昨天想了一会儿,虽然人生中遇到了一些挫折,至今还是破碎的生命。但我真是蒙了大福,我非常感恩。”


该干什么干什么,阅读,写作。
有一点担心,如果万一我离去,我的某些文字就会消失了。干脆,把这些年写两个孩子上中小学的故事都整理出来。哇,竟然将近一百篇。那时我还挺年轻嘛,有时居然一天一篇。 感觉后背有些凉,眼眶也有些发紧。是中招了。不是吧?刚才吃蒜泥白肉时,大蒜吃多了。
妻子打来几次电话询问情况,安慰我。
我庆幸自己没让她回来,这样,我自我隔离的空间就太大了,想怎么隔离,就怎么隔离。 
夏兄建议我补充维他命C,每天1,000mg,翻遍了冰箱,一瓶也没找到。
打电话给张洵兄,他说:“我有啊,是冲剂。急不?不急,那我过一会儿送给你。” 我让他来时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行了。 他来时天已经黑了,我敲敲窗户以示谢意,还挥挥手,但隔着玻璃,挥不出一个病毒。
早上一下楼就走到猫的屎尿盆前,刺鼻。深夜,再次清理它的排泄物,还是骚臭。以前讨厌这味道,如今竟有些小喜欢。
我又吃了一根冰淇凌,给自己一个不得不吃的理由,再测试一下味觉嘛,很甜,真好吃,Häagen-Dazs,不愧是名牌。 2021.12.9 下午五点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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