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德
没有人让我隔离,但知道王兄是“密接者”后,我自觉地隔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特别适合隔离。
楼上楼下走了几趟,沿着草坪转了好几圈,不错,足够大的隔离空间。 忘去地下室视察一番了。 有一小点可惜,不能在小区里散步。但还是得到室外吸几口新鲜空气。听车行,鸟叫。

清场。
拿起大耙子,搂干净凉台上的树叶,开走,室外小循环。一天一万步,不能以隔离为借口就不走了。我知道我是一个懒人。 天阴。 心情不错,走着走着就唱起来了。唱奇异的恩典:“何等甘甜......”,是不是我的歌声太大,惊动了老猫,它蹲到了落地窗前听。为了它听的音响效果更好一些,我打开了门,它听了一会儿,回屋里了,很满足吧? 一种寂寞突然涌上心头。想起了了约翰·多恩几百年前说的话:“病痛是最大的不幸;而病痛之中最大的不幸是孤独;病痛的传染性让救助者望而却步,甚至医生也踌躇不前。孤独是地狱般的折磨。孤独是纯粹的虚空。”(《丧钟为谁而鸣》第5章)他也是怀疑染上了瘟疫,躺在病床上。 我强烈地渴望一个拥抱、握手、或者拍拍肩膀,就是远远地站着看看我也行。 不能,这样可能会感染他们。 立即想到了那位“罪人之友”对大麻疯病患者说的话:“我肯。”他伸手摸了病人,而那正是那患者最渴望的,渴望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那一双手也触摸了我。使我没有恐惧。我一再对他说:“无论染病,还是无恙;无论是死,是生,都不能隔绝你对我的爱。”

继续唱歌,继续走步。 邻居家的男主人汤姆也到后院了,他拿着一个棒球杆,跟我打招呼,还朝我走来。我让他停住。他愣了。
我简单说明了情况。
他说:“希望你感觉能好一些。” 我说:“I feel great。”(我感觉好极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自信地说这句英文话。 
夏维东兄来电,说他的同事打了抗体立即就好了。
看微信,以诺兄居然在第一时间夜里十二点转发了我的文章,为我代求。
平凡兄写到,他夜里一点突然醒了,看到了我的消息,也立即加入代求者的行列中。
利未兄打来电话,我的苹果手机就是他送给我的,可以FaceTime,面对面说话。 感恩。

我没有感受到多恩那种地狱般的孤独的折磨。恰恰相反,是喜乐洋溢在心中,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喜乐。
喜乐是T堂的乐章。 我躺在沙发上读Pall写的“喜乐书简”,开篇就打动了我:他常常 “欢欢喜喜地”为大家祈求。 那我就怀着同样喜乐的心继续写作吧。 写到将近夜里十一点半,该收工了。不能像过去那样熬夜了。

看看手机信息。哇,王弟兄八点多就发来短信,“阴性”。 阴性,真好,太感恩了。 赶紧告诉家人、兄弟姐妹和朋友。 给张兄发短信,他周五和孩子去外地,原来让我送机。后来,不能用了。现在,我可以了。他秒回我的短信:“太好了,我赶紧取出租车”。 我糊涂了:“取出?” 他回信:“取消”。 哥啊,就送你一下,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啊。 完成于2021.12.10中午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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