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昨天是夜里下的,今天是早上。不想动,躺在床上看,雪花慢,一片片飘过窗前。 妈妈的声音那么清晰:“快起来吧,把门口的雪铲一铲。”
我们哥四个立即从热被窝里钻出来,穿衣服,下炕头,出门,拿起大扫帚和铁锨就干起来了。 先扫菜窖上的雪。只能用大扫帚,一下下地扫。院子里的雪,用铁锨铲,堆起一个雪堆,两个。然后,把雪装进土篮子里。两个哥哥提起篮子,把雪扔到山墙旁边的自留地里。 弟弟在地里堆雪人,我望着雪做梦,要是雪变成白面多好啊。捧回家,妈妈蒸大馒头,蒸花卷,蒸包子。那就是G产主义了。 这个梦做了好几年了还没醒,不愿意醒。 



我起床了。
下楼,打开车库门,准备铲雪。 好奇怪,车库前居然没有小动物走过的蹄子印。不管了,铲吧。一大铲子雪推到了车道边上,扬起,尽量扔远一点,别堆成雪墙,以后扔起来就费劲了。 邻居家铲雪机的响声惊醒了我,只有我一个人在铲雪。


故乡的雪下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了。
二哥走了,弟弟也走了。爸爸和妈妈走了好多年了,再也没有人喊我:“别睡啦,快去铲雪了吧。” 突然明白了我为什么愿意人工铲雪,那是白色记忆,想起哥哥弟弟,想起爸爸妈妈,还有故乡。
“吱吱”几声小松鼠叫,就是转眼间,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飞速爬上了梨树干,藏在背面,露出半条尾巴。
看我录视频,它们又是一前一后,串到树枝捎,一跃,跳到了大柏树里面,“嗖嗖”,雪花落了,一条细细的雪流,又一条。
奇怪,它们是雪山飞狐吗?怎么门前没有留下脚印? 不写了。 后院,两只小松鼠正撒欢地跑着。等我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它们俩已经跑没影了。雪地里,小脚印连成了线,雪白的十字。 202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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