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点多钟停电了。
屋子突然黑洞洞的。
少许的月光从前窗射进来。
我赶快推开门往外看,邻居家的窗户也全都黑了。
月光亮了,撒满了草坪、房顶和树梢。一轮明月悬在半空,好大,好圆。
今天是农历十几啊?月亮怎这么圆? 我摸黑上了楼,跪在窗前向外看。凉意从窗外浸过来,一阵又一阵,先冷了前胸,又凉上了双肩,接着就滑下了后背。
草地上的两棵大枫树巍然挺立,雄浑,静穆。明月嵌在枫树中,被树干分成了两瓣,怎么看也不对称。乳黄色的清光,晃出了一片片枫叶,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剪纸。

清辉还模糊了草坪的界限,我家与邻居家的草地连成了一片,变为一大块平坦的地毯,松松软软。枫树,杨树,松树,把身影全都倒映在草地上,高处朦胧,低处也朦胧。 街对邻居家的白墙和淡灰色的屋顶,在月光下依然轮廓胧分明。棱是棱,角是角。他家草地上树和房后的树,聚成了一团团,黑乎乎的,仿佛是熊,仿佛是虎,也仿佛是大象,一个个都在微微晃动。 夜空更加寥廓,一层灰色将夜色与树冠联在一起,再往上是灰白色,灰白色之上,漫漫的蓝灰色覆盖了整个夜空。亮点,是星星,这个是,那个也是。 传来了几声狗叫,一时乱了虫鸣、月影。 哪家的狗啊?
是吠月吗?
叫声挺柔和的。
汽车声。
一道强光照亮了路面。停车牌前,车停下来,然后,右拐。原来是邻居回家了。 车灯熄后,一切又都回到静谧之中。 月光清纯如水。
阿爸父啊,你说吧,孩儿正在倾听。 2005.8.21 2017年7月修订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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