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侥幸,总以为可能不会下雨。天气预报上写着,40%的可能性,并且,是从下午五点开始下。 从早上经中午到下午,一直忙着看书、写文章,写着写着觉得不对劲了,天阴了。
下雨了。40%的可能性变成了100%。 幸好,说到晚上九点会停。 我信了。 晚饭后写完了文章,接着整理照片,又忘了钟点。再注意到外面时已经是十点四十多了。大事不好。我今天累计的走步步数是0,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赶紧出门,带上我的乾坤圈——一个荧光套环,再拿上金箍棒——,一根棍子,全副武装。下半夜一两点钟曾经听到外面有郊狼叫唤,现在虽然早点,谁知道它们会什么时候出来。 小区的路上没有路灯,虽然邻居家门前和车库的灯都亮着,但还是暗了一点,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黑乎乎的草坪显得有点空洞。 有坏家伙在暗中盯着我吗? 我在明处。 因此,走了一段小路后我原路返回,就在自家的车道上走。走着走着产生了三个想象,第一次想到了小说《红岩》中的华子良,放风时就在小院子里跑。哎,那个院子是什么形状的?第二次想到了梵高的一幅画,一群犯人在监狱的天井里走步。第三次想到了小时候看到的驴推磨,蒙上眼睛,围绕着磨盘转。 我像哪一种?都不像。因为我不是在失去自由的状态中。 走,还是不走,我有选择的自由。 既然拿着金箍棒,挥几下试一试。不行,跳不起来了,孙悟空是跳着打棍子的,这样才能想打哪就打那。 有点气,拿着棍子敲打了一下篮球架子。范学德,你这是敲山震狼吗?





一辆,两辆,又来了一辆车。三辆车在小路驶过。在停车牌前都先停下了。 从远处飘来一上一下两道光。放心,不会是狼的目光,太亮了。近了,一个人影,拿着手电。我大声地问好。他说:“你也跑步啊?” 我说:“我走路。” 看不清他的脸。 四周太静了,我甚至盼望听到狗叫。但估计狗们也都要养生,早早就睡了。 唱歌吧,我低吟,权作壮胆。先哼哼两段京剧,《野猪林》与《碰碑》,不对,要是像林冲逼上梁山前一样慢慢地度着方步,那我今晚就走不了几步了。 试一试《青藏高原》,也不好,我要是唱上去了,估计邻居就要报警。不过,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后唱一首最简单的圣歌——《唱哈利路亚赞美主》,对了,就是它,什么都对。 主啊,我赞美你。
期间停下了两三次,在车库灯前看走了多少步,结果看到一只大蛾子紧紧贴在墙面上。这就是传说中的幺蛾子吗? 手机上今天的统计数到凌晨12点为止,我就在那个点上确定了数字,不错,走了10,115步。 感谢主。
进屋。写作。 2020.7.14 于芝加哥郊区
除了最后两张,其它照片在不同时间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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