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的生日晚会——美国教育随笔（15）

          范学德

前几天，我女儿过生日，我们给了她一点钱，让她自己拿主意安排她的生日party。意在锻炼一下她的组织能力和她的创意。结果她邀请了五个同学一块去了广场，一边玩耍娱乐，一边吃点东西。结果玩得皆大欢喜。——ways

老范，你的文章有潜移默化、消融冰山的作用！或许缺口会由此打开！可惜移民的人多，象你这样的人太少，文章更少。——三掉先生 

                                  正文

今天下午四点钟，我从芝加哥城里讲道回来，顺路到了我们教会，把儿子接回家。

他在我们教会办的中文学校学中文，刚放学。

一坐进车里，儿子就兴奋地告诉我，爸，你别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先让我告诉你最重要的部分。

我说，好吧。

爸，你猜我昨晚是几点睡觉的？

一点？

No！

两点？

No！

两点你们还不睡，那到底是几点？

四点。到四点我才睡觉。

昨天，儿子参加了他的好朋友——亚当的生日晚会（Party）。亚当今年十三岁，父亲是犹太人。一个月前，我们家就收到了亚当写的邀请信，并问我们是否可以让我儿子在他家Sleep over （过夜）？我们同意了。

礼拜六下午四点，我妻子把儿子送到了一个台球俱乐部，生日晚会在那里开始：六个小伙子一起打台球。

儿子告诉我说，酷！我们是在地下室睡的。阿尼斯和杰夫最先睡着了，一点多钟就睡着了。我躺在那里没有动。一点半多，亚当和另一个家伙悄悄来了，他们摇了一下阿尼斯和杰夫，看他们俩还呼呼睡大觉，就往他们俩手上涂上了牙膏。然后，他们俩又悄悄来到我的睡袋前，他们俩刚要挤牙膏，我就噢了一声，把他们吓了一大跳。然后我就起来，和他们一起看CD。

看了一会儿，亚当觉得不太好，害怕阿尼斯和杰夫擦眼睛时会弄疼，就又去楼上拿毛巾，把阿尼斯和杰夫手上的牙膏轻轻擦掉了。

亚当上楼时，我听到楼上也有电视声，我问亚当是不是我们把他妈妈吵醒了。亚当说，不是，他说他妈妈天天晚上看电视，并且老是忘记关电视，开着电视就睡着了。

好多年前，亚当的父母就离婚了。母亲一个人领着亚当过，住在芝加哥郊区。他父亲住在芝加哥城里，再婚了。节假日时，亚当有时会到父亲那里住几天。

听说亚当的母亲天天开着电视就睡了，我心头一酸。过了一会儿，我问儿子，亚当的爸爸来参加Party 了吗？

没有，儿子告诉我。

我和儿子都沉默了。隔了一会儿，儿子说，我想他爸爸是有什么事了吧。

几次学校晚上的乐队表演，我也只是看到了亚当的母亲来看儿子的演出。

我问儿子，你们玩了一个晚上？

儿子回答，是啊。六点玩完台球后，我们到亚当的家里吃了比萨饼。然后，亚当的妈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我们大伙随便玩。我们先打电子游戏，打完了就看电视，又看CD，我看累了，后来看了一会书，早上八点我醒来一看，你猜怎么了，爸？我的眼镜都没有脱下。

我笑了，儿子，是摘眼镜，不是脱。

Ok，Whatever（随便怎样）。早上我们吃了点蛋糕，然后又到外面踢足球了。

回到家里做饭的时候，我想起了儿子去年的生日晚会（Party）。

也是提前两个月，儿子就开始准备了，他要开一个自己的Party，要have a lot of fun（非常有趣的）。儿子说，以前的生日Party不fun（没有趣），都是你们大人的想法。这一次，我要有自己的主意。

他自己确定了邀请名单，九个他的好朋友，一一发出邀请信。然后，儿子具体地告诉了我们他的主意：首先和同学一起打保龄球，接着，看一场电影，最后，吃一次自助餐。

紧接着，儿子告诉了我们他的预算，一共不超过两百美元，要去的几个场所，他都已经打过电话了，问好了价钱。电影是第二轮的，很便宜。

一点钟，同学的母亲们准时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保龄球馆。打保龄球时，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小伙子，他打了个零分，居然高兴地跳起来，说，哈哈，我打了个零分！只有我打了个零分！

保龄球刚打玩，我们夫妻就分头驾驶两部车，开了十五六分钟，把他们送到电影院，看三点钟那场电影。看电影时，几个同学进进出出，买爆米花和饮料。有两个同学来到我面前，说，范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今天忘记带钱了，您能不能帮助我们买一杯可乐。

我说，没问题。

他们说，非常感谢。

看完电影已经将近五点了，我们又开了二十来分钟的车，把他们送到了一家自助餐餐馆。在那里，他们吃得最多的是冰淇淋。六点半时，他们父母来到餐馆，把孩子领回家。

儿子回家后打开了礼物。同学们送的礼物就是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生日贺卡，卡片里面或者夹着二十美金的现金，或者是二十美金的礼物卡片，自己到商店里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儿子跟我们商量，两张礼物卡他自己留下了，现金就给我们了。

这一次，儿子参加亚当的生日晚会（Party）时特别表示，他要买二十美金的礼物卡，不给现金。他真的就那么做了。

2005．3．20 。礼拜天晚上十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