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被封文章)我竟如此经不起这类的打击
范学德
写累了,想放松一下,看看电视。一个旅游节目,华人制作的,介绍他去古巴的旅游。他独自采访一个当地人,说着说着,那个中年人说了一句话:“老是吃不饱。” 博主没什么大反应,我却绷不住了,瞬间崩溃,难受得再也听不清什么了。
那个消逝很久的声音一再撕裂了我的心:“妈,我饿。”
“妈,我要饿死了。” “我要饿死了。” 那个“我”就是我自己,那年我五六岁,六七岁,从六零年起,有两三年的时间,我全部痛苦几乎都包括在这一个字里面:“饿”。 尤其是冬天,吃两顿饭,晚饭是稀粥,粥稀得能照出人影来,但还是一人一碗。每一次吃完玉米面稀粥,我总是伸出舌头,把碗里的饭渣舔得干干净净。哥哥和弟弟也是这样。 然后就是熬,冬天的夜,太长了。 有时胃疼得实在熬不住了,含着眼泪跟妈妈说:“妈,我饿。我要饿死了。” 妈妈只能给我一碗温水,说:孩子,再熬几天吧,到春天就好了。” 早春四月,地里长出来了野菜,山里有了山菜,榆树芽也能吃。
(不得不删除若干文字 ……)
七八天前散步,路边邻居家的草坪上,开了一朵蒲公英花。接下来的几天,这里,那里,总有一小团金黄。 花开,花谢。 那几年,我们一次次走到野里,那么一大块生产队的地,几乎看不到几朵蒲公英花。它们还没开花,就被我们发现了,挖出来,当菜吃。
还有车轱辘菜,大了才知道,它的学名叫车前草。但我那时认定它就是菜,非常好吃的菜。贴着地面长,我把它揪下来,闻一闻,真香。 野地里的土路边上好多车轱辘菜,我每天看到它们时,都小心别踩坏了它们。也许,这是某种动物的食物。 我曾看到野鹿吃蒲公英叶子。太多了,它们吃不完。不会饿肚子。 2022.5.12 下午
— THE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