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年的冬天,先在德国工作了一段时间,接着又去美国出差,然后又转回到德国的法兰壮克弗机场,我要在那里登上回家的飞机.法兰克弗机场很大,但是座位很少.我在那里又累又困又寂寞地转了十一个小时后,我要登机的候机厅才开.只想有个座好好歇歇,侯机厅一开,我拖个行李就冲了进去. 谁知却与一个老太太撞个满怀,而且我认识她。05年中,我的PHD已经开始了,我每周都要去另外一个研究所两三次因为要用那里的一个设备.基本是周末去,但是偶尔也会晚上或下午去。如果是晚上去,总是在下午下班前到那个所.周一到周五几乎都是她在前台值班。她是华人但是说英语.其实她的岁数应该是不到五十岁吧,但是因为她长得丰满圆润,又带个眼镜,和我以前看得小儿书里的慈祥的老奶奶有那么点儿相似,于是我在心里叫她老太太。每次在登记时都会与她聊两句.有时会羡慕地夸夸她,因为她每次都化做着淡妆,衣着相当得体.在我眼里,女人婚前与婚后其实都是为自己的心上人化妆与打扮.因为其他人的任何评价都不如一个恰当的人的一个肯定更让女人开心与幸福.有一次我就这样问她,她相当爽快地赞同.还有一次是下午去得她的研究所,下班与她一起做地铁回家,她把她老公好一个夸。 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在异国他乡相遇,很是惊喜.她是从法国登机的,原来她的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法国人,刚刚生下一个女儿,她去法国帮女儿坐月子去了.我问了一下小贝贝的情况,接着问她是否一个人去的.她否认,是与老公.但是老公不习惯法国,仅待了两个星期就先期回家了.我与她一直聊到登机.登机时她很兴奋地跑着冲向飞机,边冲边对我,她老公会在机场接她,她想早些回去.那以后的某天傍晚我又到了那个研究所,很自然地走到她面前,递上表格让她帮我做登记.她给了我临时card后,又象平时那样与我聊了起来.她说她老公突然心脏病突发在上个月去逝了.这让我大吃一惊,我一下记起了那次在法兰克弗机场还聊过她的老公。她是基督徒,叙说起来相当平淡,她亦如平常般得化着淡妆,脸上甚至还有些微笑,但是仍让我感触到她的巨大悲痛.她的微笑的嘴角稍向下撇,声音有些颤,眼角分明有泪珠.她说她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至到此刻都不能接受,总认为是她老公的一次远门.但是她不能拒绝这个事实,'这就是命'这是我听她说得唯一句华语,原来她会华语.事情很突然,我使劲转动脑筋想说什么,但是听她淡淡的话语,我一时不可以接她的话语.最后对她说好在你老公冬天的法国之行与女儿与外孙有个团聚,这对已去的人及女儿外孙都是一种万幸.她点头赞同.然后我就离开走进了试验室. 世事无常,真的是无常.珍惜眼前人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