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克拉荷马爆炸案
1995年4月19日上午9时04分,美国俄克拉何马城中心,“轰”的一声巨响,只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响声和震动波及数十英里之外。瞬间,一座9层高大楼三分之一的墙面被炸得垮塌,碎石演飞,许多人血肉模糊,惨死废墟之中;共168人遇难。
2001年6月11日,美国印第安纳州的特雷霍特重刑犯监狱对6年前制造俄克拉荷马大爆炸的罪犯蒂莫西·麦克维执行注射毒液的死刑。这位现年32岁的年轻人一手制造了俄克拉荷马大爆炸案。在那次震惊美国的大爆炸中,他将一辆满载炸药的车开进了俄克拉荷马市政府一幢叫阿夫尔莱德·默拉·巴尔迪的日间看护中心引爆,共造成168人死亡、五百多人受伤。死亡人中有19名儿童。
1995年4月19日,麦克维一早从租来的卡车中睡醒,起来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昨晚他睡得像个婴儿一样沉稳,身后是7000磅炸药,重量是摧毁广岛的原子弹的四分之三。当兵时他已习惯再怎么不舒适都能入睡,行动前必须充分休息。他检查车子状况,确定一切正常,再察看胸前点四五口径手枪,瞄了一下手表。他不想太早到联邦大楼,他要等到这栋九层高大楼挤满人时才去,这样才能引起震撼。
他身上的T恤印有林肯像,还有一行刺林肯的凶手的话:“暴君就要这样对付”。
上午8时50分,麦克维进到城内,面无表情,先在路边点燃第一根引信,卡车直驶到距离目标大楼一条街前的红绿灯停下,再点第二根,车内都是石硝味,两分钟内便要爆炸,他保持速度,把车开到大楼卸货区停下,沉着地离开卡车,走到距爆炸点140多米外的地方才拔足狂奔,接着便是天摇地动的爆炸。

穿黄色囚衣者为麦克维
他事后说“我知道俄克拉荷马城的人怎么想,但我不同情他们”。
9时02分爆炸后,麦克维迅速跑到几个街口外准备好逃亡的车辆,9时10分驾车火速出城逃逸。
这是一座联邦办公大楼,通常约有500名政府官员和职员在这里上班,2楼有一个日托托儿站,不少职员在上班时把孩子托放在那里。爆炸发生时,工作人员大都在办公室里。
大楼周围停满了各种汽车,炸弹爆炸后,引起汽车着火、爆炸,有的人还没来得及下车便被炸死或烧死。爆炸波及到周围的楼房和住宅,也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
美国官方说,这是美国75年来最严重的一次恐怖主义制造的爆炸事件,联邦调查局根据炸飞了的车轴和深8英尺、直径20英尺的弹坑断定,恐怖分子将一辆装有1000到1200磅炸药的汽车停在大楼北面楼下,然后引爆。
在爆炸后不久,麦克维在州际I-35公路上开车被高速公路巡警Charles J.Hanger截停并被带去拘留;因为车子没有车牌及非法携带武器。三天后,就在麦克维应该解除拘留时,美国政府的通缉令和麦克维的照片下达,他立即被认出是全国最高通缉犯。
1995年8月10日,麦克维被控11项控罪,包括阴谋使用大杀伤力武器、使用大杀伤力武器、以爆炸品作出毁坏、和八项一级谋杀控罪。1995年10月20日,政府提出执行死刑的要求。
麦克维要求他的律师使用“必须性”来替他辩护,声称袭击联邦大楼,是他对美国政府在德州的大卫教派事件的合理回应。律师在庭上播放了该事件一套非常具争议性的影片作为辩论的一部份。1997年6月2日,麦克维的11项控罪全部成立。
同年6月13日,同一群陪审团认为麦克维应该接受死刑。美国司法部只能就八个联邦公职人员的死提出诉讼,而不能对其余160个死者的死提出,因为那是俄克拉何马州的职权范围内。在麦克维被判刑后,俄克拉何马州没有再就160名死者控告麦克维,因为他已经被判死刑。死后他的遗体被火葬,骨灰交由他的律师散落在没有公开的地点。
麦克维在行刑前对一本叫《美国恐怖份子》的书透露,他曾经在战争的第一天砍掉一个伊拉克士兵的头,并且大肆庆祝。后来他被指派去对降兵行刑,感到很震惊。在爆炸后的访问中,麦克维说自己的反政府思维在海湾战争中就开始酝酿。有很多人对此作出质疑,因为麦克维曾经希望加入美军特种部队。
其实,麦克维早在5月16日就应该被处死了。对麦克维的审判开始于1997年,直到2000年12月,麦克维告诉丹佛联邦法官查德·马奇,自己将放弃所有的上诉,并声称已做好准备为自己的行为去死。当时,法官裁决2001年5月16日为执行死刑的时间。
就在这时,情况突然发生了转机。联邦调查局陆陆续续发现4500多页案件资料没有交给辩护方。鉴于这种情况,美国司法部长阿什克罗夫特宣布,将行刑的时间推迟到6月11日。
麦克维的律师们将这些突然出现的资料看做是扭转局势的法宝,在争得麦克维的授权后,向审理爆炸案的马奇法官递交了延缓死刑的申请,不过却惨遭驳回。麦克维的律师们感到很不服气,他们争辩说,爆炸案的恐怖蒙蔽了法官的双眼,使其“丧失了公正性”。他们继续向上诉法院上诉,但结果仍然是失败。
在起诉麦克维的检察官帕特·瑞恩看来,法官和上诉法庭的决定真正代表了司法的严肃性。瑞恩说:“当时马奇法官这样问麦克维的律师:‘你们对麦克维的定罪有任何疑问吗?你们要说麦克维无罪吗?’他们回答道:‘不。’”在瑞恩看来,麦克维就像是为死刑树立的一个“宣传榜样”。他说:“如果你不把死刑给麦克维,你还能将它给谁呢?”
也许是接连两次的打击让麦克维认清了自己必死的现实,他告诉自己的律师,不要再上诉了,停止吧,就让他静下心来为死刑做准备吧。6月7日,丹佛第十巡回上诉法庭驳回了麦克维律师推迟行刑日期的上诉,原因是“没有提供任何站得住脚的原因能解释为什么下周不执行死刑”。上诉被驳回后几分钟,麦克维就表示放弃继续上诉,安静地等待死刑。
听到麦克维放弃继续上诉的消息,司法部长阿什克罗夫特松了一口气,他禁不住心里的那分激动,大声地叫好。阿什克罗夫特说:“这个案件在过去的一个月中横生枝节,俄克拉何马爆炸案的受害人无端忍受了很多痛苦,我很高兴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麦克维被执行死刑的地方——印第安那州的小镇特雷霍特这一段时间变得相当热闹,成千上万从外地赶来的旁观者使这儿的食肆和商铺顿时生意兴隆,当地酒吧更推出两款名字与死刑有关的特饮,大发死人财。两款特饮分别为“打毒针”和“绿里奇迹”(一部死囚电影的片名)。
很多人都心情兴奋,要在酒吧举办的“处决舞会之夜”上畅饮尽兴。一间小食店据说将是警方押送麦克维前往刑场的必经路线,因此店东彻夜忙于准备“麦克维特餐”,希望能赚一笔。一间T恤商店则推出写上“死期已到”T恤,结果瞬间卖光,但另一款印有“宽恕他!”的款式却滞销。
麦克维在被注射毒液之前拒绝说出他想说的最后一句话,而是采取手写的方式留下了最后的遗言,就是英国诗人威廉姆.亨利写于1875年维多利亚时期的一首诗“Invictus”。
这首诗的大意是:“黑夜已经来临,到处漆黑一片,但无论上帝对我怎样,我都无怨无恨,因为我的灵魂是不可征服的。在残酷的现实当中,我既没有退缩也没有哭喊,我的头也许因为四处碰壁而满处流血,但它永远不会低垂。无论未来的道路多么艰难,我都不会心生胆怯。我永远是自己命运的主宰者,我永远是自己灵魂的支持者。”33岁的麦克维在临死之前曾表示这首诗就是他“最后的书面声明”。
麦克维生长在一个父母离异的家庭之中,小时候的他瘦骨嶙峋,喜欢看连环画,而且对连环画的作者十分崇拜。麦克维在家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他一直渴望自己能像史诗中的英雄一样生活,能成为特种部队中的一员。曾与其共事的一个老兵说麦克维绝对是当将军的材料。
据以前麦克维的邻居回忆,他对小孩子和小动物都特别有爱心。他养了两只猫,其中一只他给它取名为“莎士比亚”,以纪念自己与伟大的戏剧家同日出生(4月23日)。
高中时期的麦克维聪明好学,曾赢得过奖学金。等到毕业的时候,他已经迷上了各种兵器。
麦克维的大学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1988年5月,刚刚20岁的他便报名参军了。此后,麦克维发现自己对军械情有独钟,同时他也越来越憎恨政府对部队的干预,而对政府限制个人携带武器这一点尤为不满。
参军以后不久,麦克维就表现出了一个优秀军人的气质,任麦克维上司的基尔德在海湾战争结束后曾非常赞赏地说过:“他绝对是个好样的,我第一眼看见他时就知道这个人决不会对上级不忠,也决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
麦克维似乎特别适合于部队生活,他的军装总是干净整洁,他总是冲锋在前,也最能吃苦。但此时已出现两个麦克维:一个是遵守军纪、尽职尽责,仅用两年时间就被提升为中士的好军人;另一个则是坚信世界末日即将到来并开始囤积军械的“恐怖分子”。更有甚者,麦克维此时已开始与那些反政府的极端分子密切往来。在海湾战争中,麦克维表现极佳,但心灵上却受到很大冲击:伊拉克人拒不投降、孩子们忍饥挨饿、美军轰炸后到处都是废墟……
麦克维十岁那年父母离异,麦克维和他的兄弟姐妹跟他的父亲——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居住。麦克维在时代杂志的访问中表明了他的宗教信仰。卫报报导麦克维曾经写过一封自称是不可知论者的信,但没有公开过任何信件的真迹,也没有任何实质证据。麦克维在死前不久,接受了一个罗马天主教牧师的圣膏礼,而被关期间他也定期见牧师,不过他希望将信仰内容保密。
麦克维在当地一间公立高中毕业(Starpoint
High School)。 数年后,在1988年5月,他加入了美国陆军。他是美军一名受勋的老兵,曾经参与过海湾战争,并且获得铜星章。他的上司与伙伴都认为他是一个模范军人。
1992年他离开军队后没有固定职业;麦克维是美国共和党的党员,也是美国步枪协会的会员。
亲眼目击美俄城爆炸案主犯麦克维被处死
制造了1995年美国俄克拉荷马城爆炸案的元凶蒂莫西·麦克维2001年6月11日在美国印第安纳州特雷霍特的一个联邦监狱被注射致命药剂,命丧黄泉。
麦克维死前虽然对惨案中的死难者感到难过,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未感后悔。他说:“我想麦克维不会是那种刻意说一些别人希望听到的话的人。”麦克维其后在候刑室内打电话给亲人道别,并给一些朋友写上遗书,然后再睡上数小时,等候死神的到临。他选择了约一公升的薄荷朱古力雪糕作为自己的最后晚餐。
麦克维在处决前一天从普通囚室移送到在候刑室,度过生命中最后一天。他与律师和亲友最后道别时,心情显得异常轻松,对于由自己一手造成的爆炸惨案仍坚持不悔,并自认为是胜利者,以一人之力对抗联邦政府。
麦克维行刑前与他两名辩护律师面谈了两小时,据其中一名律师奈伊表示,麦克维“精神高亢,心情异常地好,非常健谈、和气,还保持幽默感”,似乎已决心赴死。
麦克维身着一件白色衬衣和一条卡其布裤子,脖子处盖了一块浅灰色布单。在被注射致命药剂之前,他专注地将所有观看行刑的人看了一遍,似乎要把这些人的人数数清楚。在场的人们无不心生恐怖。这些人中包括10名俄城爆炸案的幸存者和遇难者家属、10名新闻媒体人士以及5名麦克维邀请的客人。另有约300人通过闭路电视在1000公里以外的俄克拉何马城观看了行刑过程。
注视了所有人之后,麦克维把头放平,眼睛平视上方,似乎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闭路电视的镜头上。
看守拉平就站在麦克维身边,他双臂交叉,全神贯注。他问麦克维还有什么遗言,麦克维沉默不语,他的头仍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摄像镜头。拉平打破沉默,宣读了对麦克维的指控,其中包括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及8项谋杀。在这期间,麦克维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执行官,我们准备好了,继续吗?”拉平问执行官弗兰克·安德森。
安德森拿起墙上一部红色电话的话筒,电话另一头的人说了话,安德森放下电话说:“看守,我们继续行刑。”
之后,又是一片沉默。
麦克维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他的眼睛缓缓地从左看到右,胸部上下起伏,两次从嘴中呼出气来,好象正在努力保持清醒。
在观刑者的房间里,一名看守宣布,第一种药剂已经注射。这种药剂是硫喷妥钠,目的是使犯人失去知觉。10分钟过去了,现在是7点10分。麦克维的眼睛还圆睁着,但已经呆滞无神。他的皮肤也有一点点变黄。
7点11分,看守宣布,第二种药剂溴化双哌雄双酯已被注射。这种药剂是为了使其肺衰竭。麦克维的嘴唇显出了一丝青紫。
7点14分,最后一针致命的氯化钾被注射,麦克维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一切都结束了。
据悉,麦克维的尸体被火化,骨灰将交给他的律师,由律师秘密撒掉。据他的其中一位律师克里斯·特里提科透露,撒骨灰的确凿地点将永远作为秘密而对外不宣。一家叫《野牛新闻》的报纸星期日曾刊登了麦克维的一封信,称他曾经想过将自己的骨灰撒在俄城死难者纪念碑的附近。不过后来他改变了主意,认为那些做法太具复仇和冷酷无情了。因此,他说:“这不是我的性格。”还有几家医院询问他是否愿意捐赠器官,麦克维表示自己挺乐意,可惜监狱有条例明令禁止犯人捐献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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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摘编这个爆炸案的报道后,我很有感触。简言之,首先是美国司法的“讲法不讲理”;二是麦克维这个美国国内恐怖分子的成长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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