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勝寒 著
隨着文明社會的繼續蛻變和普實價值標準的不斷升華,美國國歌《永不落的星條旗(The Star-Spangled Banner)》的背景和歌詞的陰暗面,非但沒有被時間所淡化,反而面臨日益嚴峻的挑戰,呼籲理智的美國人民重新選擇國歌的訴求,從未中斷,時有所聞。2017年,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加利福尼亞州分會主席愛麗絲.霍夫曼(Alice Huffman)致函美國國會,呼籲美國國會通過立法程序,取消《永不落的星條旗》作為國歌,“因為歌詞充滿了種族主義,不代表我們的社區,而且是反黑人。”
愛麗絲.霍夫曼是美國白人,她是一位美國小說家、青少年和兒童書籍作家,於1952年3月16日在紐約出生,她的祖母是來自俄羅斯的猶太人,她的父親納爾遜.克魯克尚克(Nelson Cruikshank)和母親是弗洛倫斯.克蘭(Florence Crane),她丈夫霍華德.霍夫曼(Howard Hoffman)是一位實驗心理學家,育有六個孩子。 非洲裔美國人超級歌手詹姆斯.亨德里克斯(James Marshall Hendrix) ,大概是美國收費最貴的搖滾樂吉他手,1969年,在伍德斯托克(Life at Woodstock)現場音樂會上,他用吉他彈唱《永不落的星條旗》,故意彈得亂七八糟,參雜着機槍和轟炸大炮聲音,抗議越南戰爭,造成轟動效應。 最有戲劇性抗議《永不落的星條旗》的是舊金山 49 人隊前四分衛科林.卡佩尼克(Colin Kaepernick)和其他 NFL 球員,在2016年9月1日奏國歌時,他連同隊友埃里克.里德(Eric Reid),兩人同時單膝下跪,抗議美國的種族主義和警察暴行。其實在早兩場賽局演唱《永不落的星條旗》時,科林.卡佩尼克是坐在地上抗議的,但沒有引起注意。 在最後一場決賽時,他單膝跪地,終於引發巨大轟動。當記者為此事採訪他時,科林.卡佩尼克回應說:“我不會站起來對一個壓迫黑人和有色人種的國家的國旗表示自豪。對我來說,這比足球更重要,如果我對此視而不見,那就太自私了。街上到處都是屍體,人們拿着帶薪休假,犯了謀殺罪卻能夠逍遙法外。“ 科林.卡佩尼克指的是奧爾頓.斯特林(Alton Sterling)、菲蘭多.卡斯提爾(Philando Castille)、查爾斯.金賽(Charles Kinsey)和弗雷迪.格雷(Freddy Gray)等白人警察槍殺黑人案件。科林.卡佩尼克是一位黑白混血兒,父親是白人,母親是黑人,在他來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種族歧視和種族暴力。 對不公不義的沉默就是對現代文明的褻瀆。只要有不公義的地方就應該站出出來抗議。1968年在墨西哥市舉行的夏季奧運會奧運會,非裔裔美國人運動員湯米.史密斯(Tommie Smith)和約翰.卡洛斯(John Carlos),分別取得兩百米金牌和銅牌,在領獎台上聽到美國國歌《永不落的星條旗》演奏時,不僅沒有依照美國法律要求用右手撫胸,而是舉起戴着黑手套的拳頭示威,一直到《永不落的星條旗》音樂結束為止。 2017 年,馬里蘭州巴爾的摩的法朗西斯.基紀念碑被污損,雕像被紅色油漆覆蓋,並寫有“種族主義國歌”字樣。立在三藩市金門大橋花園的法朗西斯.基紀念碑也已經被撤換。法朗西斯.基的歷史形象已經成為美國民族融合的巨大障礙。 維吉尼亞州與首都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比鄰而居,以波托馬克河(Potomac River)為界,以多條大橋接連兩地,在維吉尼亞州阿靈頓郡(Arlington County)西北角、高樓林立的羅斯林(Rosslyn),有一條接連華盛頓特區,以酒吧林立聞名的喬治城(Georgetown)的大石拱形橋,叫做法朗西斯.基橋(Francis Scott Key Bridge)。波托馬克河全程長四百零五英里,美國排名第二十一內陸河,橫三卅一市,提供了五百萬人口飲水和用水的民生需求問題。 1996年開始,法朗西斯.基橋被列美國國家進為歷史保護遺蹟。1914年3月,代表維吉尼亞州第8選區的美國聯邦眾議員查爾斯.卡林(Charles Creighton Carlin),向美國眾議院提案重修加建法朗西斯.基橋,得到戰爭部長林德利.加里森(Lindley Miller Garrison)的支持,得以通過。1923年1月17日,在花了美國納稅人兩百三十五萬元後,開放使用。1923年的兩百三十五萬元,折合成目前的市價購買力是三千萬元。 在美國近代民權發展史上,法朗西斯.基是一位極其邪惡的白人至上主義者,他不僅是一位種族歧視者,也是一位種族仇恨者,他極力主張非洲裔美國人永遠沒有資格成為美國公民,更極力贊成將所有的自由黑人全部驅逐回非洲。在1838年,在回復緬因州班傑明.塔潘牧師(Benjamin Tappan)的書面訊問時,法朗西斯.基用了一句最著名魔鬼式的敵視非洲裔美國人言辭來回答:“黑鬼們是一個獨特而劣等的種族,所有的經驗都證明了這是困擾一個社區的最大罪惡。” 1806年,法朗西斯.基的妹妹安妮.基(Anne Phoebe Charlton Key),嫁給了一位也是極度仇恨黑人兼白人至上主義者馬里蘭州律師羅傑.坦尼(Roger Brooke Taney),雖然他的法學修為極為有限,但卻是官運亨通,歷任馬里蘭州司法部長、代理美國國防部長、美國司法部長、美國財政部長、最後因為助選有功,被安德魯.傑克遜總統塞進了美國最高法院,成為1836年至1864年禍害美國民權二十八年的第五任院長。 喜歡在背後搞陰謀詭計的安德魯.傑克遜總統,除了在白宮有官方的內閣大員,還在白宮成立了一個廚房內閣(Kitchen cabinet),召集了一批專業逢迎拍馬的馬仔,給他出謀劃策討他歡心,法朗西斯.基就是其中一員。廚房內閣沒有任何的官職,但是狐假虎威,人人都是一霸,一般官員不敢或不願招惹他們。 在羅傑.坦尼的司法暴政下,1857年美國最高法院的《德雷德.斯科特 訴 桑福德案(Dred Scott v. Sandford)》,成為兩百餘年來,每次法學家們評論美國最高法院的最糟糕判例,全是《德雷德·斯科特 訴 桑福德案》排名第一。新白宮主人詹姆斯.布坎南總統,在就職前就公開政治干涉司法,要求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們在他宣誓就職前,“搞掂那件黑鬼麻煩的案子,以免被觀禮客人看的不雅觀。” 並不覺得政治干涉司法有什麼不妥當地方的羅傑.坦尼,於是在宣誓台上宣誓儀式開始前,羅傑.坦尼用他一嘴爛牙貼住詹姆斯.布坎南的耳朵輕輕地說:“那件黑鬼麻煩的案子,我很快會就搞掂了。”在兩人狼狽為奸之後,詹姆斯.布坎南愉快地舉起右手,宣誓成為美國歷史上第一位同性戀總統。 兩人狼狽為奸的所謂黑鬼麻煩,指的就是美國最高法院歷史上最惡劣最糟糕判例的《德雷德·斯科特 訴 桑福德案》。1857年3月6日,在詹姆斯.布坎南總統坐在橢圓形辦公室六天之後,美國最高法院頒布7 票同意2票反對的結果,宣布德雷德·斯科特敗訴。為了顯示他靈魂和基因里的醜陋,羅傑.坦尼親自赤膊上陣撰寫裁決書,特別指出:“黑鬼永遠不會是美國公民,也沒有資格成為美國公民,奴隸永遠是奴隸,就算到了准自由州也還是奴隸。” 美國法學家伯納德.施瓦茨(Bernard Schwartz)評論《德雷德·斯科特 訴 桑福德案》說 :“該案在美國最高法院最糟糕的判決列表中排名第一”。後來成為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查爾斯.休斯(Charles Evans Hughes)亦評論說 :“此案是美國最高法院歷史上最大的自我傷害”。 1812年6月18日,美國國會因為美洲原居民、邊界矛盾和意圖吞併佛羅里達利益、與法國的《同盟合約》後遺症而向英國宣戰,開始了兩國的軍事衝突。1814年8月24日,威廉.溫德陸軍准將(William Henry Winder)和海軍約書亞.巴尼准將(Joshua Barney),率領的六千九百二十位美國海陸軍人,在馬里蘭州被英國陸軍少將羅伯特.羅斯(Robert Ross)與英國海軍上將喬治.科伯恩(George Cockburn),帶領人數不足一千五百人的英軍,殺的美軍抱頭鼠竄,四方八面的狼狽而逃。 戰報傳到白宮時,華盛頓大街上已經全是殘兵敗將在到處流竄,詹姆斯.麥迪遜總統嚇得面無人色,被保安夾擁着狼狽逃命,逃到距離首都僅不到十二英里的馬里蘭州布魯克維爾(Brookeville)時,兩腿發軟,四肢無力,無力再逃,就地住宿一夜。後來的布魯克維爾居民以此為榮,阿Q地號稱是美國的一夜首都(United States' Capital for a Day)。 羅伯特.羅斯和威廉.溫德海軍陸戰隊馬不停蹄,殺進了美國首都華盛頓,不僅占領了華盛頓,還放火燒了白宮和美國財政部、美國戰爭部和其它的幾棟美國政府建築。喬治.科伯恩領着人馬衝進了華盛頓本地報紙《國家情報員(National Intelligencer)》,計劃着也要燒掉泄憤,因為這家報紙每一天都在咒罵他,但被幾位報社女性職員勸告說,大火必然波及鄰居的無辜百姓,喬治.科伯恩居然沒有放火,怒氣沖沖的離去。史稱這場災難為“火燒華盛頓(The Burning of Washington)”。 幸逢的是,天佑美國,罕見的龍捲風夾帶着特大的狂風暴雨,遮住了華盛頓的每一個角落,兩名英軍被龍捲風捲起的大炮落地時擊中,橫禍而死,同時大雨將火焰澆息,英軍不敢久留,迅速撤退。美國歷史學家則評此役是美國軍事歷史上最大的恥辱(The greatest disgrace ever dealt to American arms),和美國歷史上最恥辱的一幕(The most humiliating episode in American history)。 1814年9月12日,羅伯特.羅斯在馬里蘭州巴爾的摩(Baltimore)近郊的北角(North Point)戰役時,被美軍伏擊,中槍死亡,他的家族為了紀念他的火燒華盛頓功勳,全家改姓為布拉登斯堡羅斯(Ross-of-Bladensburg)。 在火燒華盛頓前,詹姆斯.麥迪遜總統丟下妻子於不顧而逃命出走後,他十五歲的黑人奴隸保羅.詹寧斯(Paul Jennings)臨危不亂,他緊急召集尚在白宮的法國人看門員讓.蘇薩特(Jean Pierre Sioussat),和白宮花園管理員托馬斯.麥格勞(Thomas McGraw),擔着梯子,協助美國第一夫人多莉.麥迪遜(Dolley Todd Madison),從牆上取下吉爾伯特·斯圖爾特(Gilbert Stuart)繪畫的大型喬治.華盛頓油畫,由於太大,無法搬運,她用剪刀把喬治.華盛頓的頭部剪了下來,交給保羅.詹寧斯帶出了白宮。 在詹姆斯.麥迪遜的衆多黑人奴隸當中,有一位成為後世非洲裔美國人的偶像英雄,他就是歷史上最著名的黑人奴隸保羅.詹寧斯。保羅.詹寧斯的出生日子已經無從考起,只知道他的出生年是1799年。他的母親有四分之一美洲印第安人血統,也是詹姆斯.麥迪遜的女奴。他的父親班傑明.詹寧斯(Benjamin Jennings)是一位從事貿易的英國白人。 保羅.詹寧斯由十歲時開始伺候詹姆斯.麥迪遜,跟隨他一生。在詹姆斯.麥迪遜於1809年出任第四任美國總統時,他也跟着搬進正在裝修的白宮,也跟着下台後的詹姆斯.麥迪遜返回維吉尼亞州兩千六百五十英畝的蒙特皮埃農莊(Montpelier plantation),一直到詹姆斯.麥迪遜病死為止,從沒有離開一步。在白宮的歲月中,有兩件事值得書寫: 第一件是:保羅.詹寧斯在1865年出版了《一位黑人對詹姆斯·麥迪遜的往事回憶(A Colored Man's Reminiscences of James Madison)》,是為美國歷史上第一部白宮生活回憶錄; 第二件是:英國軍隊在火燒白宮時,保羅.詹寧斯和兩位沒有逃跑的白宮門將和園丁,取下了由著名肖像畫家吉爾伯特.斯圖爾特繪畫的喬治.華盛頓頭部肖像,運出白宮,得以完整地保存下來。 吉爾伯特.斯圖爾特於1755年12月3日,在羅得島出生。是早期美國多產肖像畫家,這幅沒有完成的著名的半成品油畫肖像,不但目前還掛在白宮,還被美國財政部印在一元面額的鈔票上。吉爾伯特.斯圖爾特曾畫過包括頭六位總統在內的一千餘位名人肖像,現在許多歐美藝術博物館,都有他的作品。由於這幅半成品具有歷史紀念價值,吉爾伯特.斯圖爾特故意不將之完成,並按照原件再添畫了一百三十張,以每張一百元的高價出售。這些極具收藏價值的作品,是目前古董市場的搶手貨。若果用市場購買力來推算,1755年的一百元,是現在市價的四千元。 1845年,多莉.麥迪遜為了生活,把富有白宮經驗的保羅.詹寧斯租給了詹姆斯.波爾克總統。1846年,多莉.麥迪遜又毫不留情地以兩百元的價格把保羅.詹寧斯賣予保險經紀波拉德.韋伯(Pollard Webb)。這位誠懇、正直、廉潔而厚道的黑人奴隸,使時任馬薩諸塞州美國聯邦參議員的丹尼爾.韋伯斯特(Daniel Webster),及時對他伸出了同情之手,經過談判,以一百二十元的代價為保羅.詹寧斯贖回了自由之身。 詹姆斯.麥迪遜背着一屁股的債務離世之後,遺孀多莉.麥迪遜生活艱苦,難以為繼。1844年,多莉.麥迪遜把蒙彼利埃農莊變賣抵債,變成一無所有的貧窮戶,搬到華盛頓的一間寒磣的小屋,在暗淡日子裡苟且偷生。得道多助,好人是不會走進絕境的。保羅.詹寧斯自由之後,勤奮工作,漸漸臻達小康。而那位寡情刻薄的前第一夫人多莉.麥迪遜,正與保羅.詹寧斯的人生軌跡背道而馳,越來越糟糕。心地善良的保羅.詹寧斯,經常帶着食物和現金,去探望這位窮苦潦倒的前女主人。 更使人民對保羅.詹寧斯刮目相看的是他的不忘本。除了經常照顧舊女主人,他還成為廢奴運動的先鋒,不斷地幫助其他黑人奴隸逃亡。1848年,保羅.詹寧斯自己出資,租了一艘叫做珍珠號(Pearl)的木船,幫助七十七名黑人奴隸集體逃亡。雖然最終事敗,但此舉義薄雲天,足可流傳青史。 在國難當頭時,法朗西斯.基開溜保命的速度不比兔子慢,他逃脫了,但是他的之交好友,在馬里蘭馬爾布羅(Upper Marlboro)行醫的威廉.比恩斯(William Beanes)就沒有那種好運氣了。1814年8月28日,在家裡被英軍以協助敵人誘捕英軍的理由,將威廉.比恩斯俘虜,押返皇家頓南特號(HMS Tonnant)為人質。 1814年9月3日,在得到剛在三天前才返回白宮的詹姆斯.麥迪遜總統,與囚犯事務專員(Commissioner General of Prisoners)約翰.梅森(John Mason)批准之後,法朗西斯.基決定前往英國敵艦,用英軍俘虜交換威廉.比恩斯。臨別時,法朗西斯.基給他母親寫了一封信: “我早上要去巴爾的摩,然後乘坐旗船前往找羅伯特.羅斯將軍。馬爾布羅的老威廉.比恩斯醫生被敵人俘虜,敵人威脅要把他帶走,他的一些朋友敦促我申請一面旗幟,去嘗試讓他獲釋。我希望在大約八或十天后返回,儘管情況不確定,因為我不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艦隊。我一回來就到弗雷德里克(Frederick)來看你。” 1814年9月4日,法朗西斯.基騎馬四十英里到達巴爾的摩,聯繫上了美國戰俘特工約翰.斯金納上校(John Stuart Skinner),租了一艘六十尺、有九位船員的單桅帆船,船長約翰.弗格森(John Ferguson)就是東家。1814年9月6日,在帕圖森特河口(Patuxant)遇到了英軍皇家橡樹號(HMS Royal Oak),得知威廉.比恩斯被關押在皇家頓南特號。1814年9月7日,在波托馬克河口處,找到了皇家頓南特號。弗朗西斯.基和約翰.斯金納兩人登上皇家頓南特號後,受到羅伯特.羅斯和亞歷山大.科克倫中將(Alexander Cochrane)禮貌性接待。 弗朗西斯.基說明來意後,被羅伯特.羅斯一口拒絕,弗朗西斯.基是有備而來的,他拿出一封英軍俘虜威廉.桑頓上校(William Thornton)的親筆信,內容說明雖然被俘虜,但是受到專業的醫治和良好的生活待遇,只是想回家。羅伯特.羅斯和亞歷山大.科克倫一起晚飯後,通知法朗西斯.基和約翰.斯金納說,英國接受交換俘虜的建議,他們可以隨時帶走威廉.比恩斯,回去後立即釋放威廉.桑頓。 法朗西斯.基和約翰.斯金納並不知道英軍已經聚集了二十艘戰艦,配合從西北角的陸軍進攻,其中五艘戰艦: 第一艘是:皇家恐怖號(HMS Terror); 第二艘是:皇家毀滅號(HMS Devastation); 第三艘是:皇家流星號(HMS Meteor); 第四艘是:皇家火山號(HMS Volcano); 第五艘是:皇家安泰號(HMS Aetna)。 這是當時全世界火力最強大的海上戰艦,這些戰艦可以將兩百榜重的炸彈,射高達一英里,準確地落在目標點。由於羅伯特.羅斯和亞歷山大.科克倫擔心,法朗西斯.基和約翰.斯金納回去後,會把親眼目睹英軍的軍事環境匯報給美國當局,於世決定留住兩人,等到戰事結束時再放行。1814年9月8日,英軍把法朗西斯.基、約翰.斯金納和威廉.比恩斯三人,轉移到另一艘皇家驚訝號(HMS Surprise)後,二十艘英軍戰艦離開切薩皮克灣(Chesapeake Bay),朝着巴爾的摩方向啟航。 1814年9月11日,亞歷山大.科克倫將旗艦旗轉移到皇家驚訝號上。1814年9月13日凌晨破曉,二十艘英國戰艦,齊齊朝着麥克亨利堡(Fort McHenry)開火,持續二十五個小時不停轟炸,英軍共發射了一千八百枚炸彈和七百枚火箭,由於不了解麥克亨利堡內部軍事布置,僅僅是胡亂轟炸示威,因而大部分的炸彈和火箭目標都落在了無人之地。英國戰艦全停拍在麥克亨利堡強大火力巨炮射程之外,使駐守麥克亨利堡的美國軍人無用武之地,完全被動挨打,毫無還手之力,造成了四死二十四重傷的巨大損失。 1814年9月14日凌晨破曉,英軍炮轟麥克亨利堡軍事行動停止,法朗西斯.基和約翰.斯金納站在皇家驚訝號甲板上遙觀麥克亨利堡,法朗西斯.基見到一面十五星十五條、十七尺乘二十五尺的美國國旗,厄立在硝煙瀰漫的碉堡上,隨風飄搖,極其奪目,說明美軍並沒有失敗。 感慨萬千的法朗西斯.基,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舊信封,就在上面寫下了後來演變成美國國歌的《保衛麥克亨利堡Defense of Fort McHenry》。信封上只是寫了些隨筆的詩詞感概,並沒有詩詞名字,《保衛麥克亨利堡》是後來發表時臨時加上去的。1814年9月16日中午,法朗西斯.基和約翰.斯金納獲准帶着威廉.比恩斯離開皇家驚訝號,當晚返回到巴爾的摩,在印第安人皇后酒店(Indian Queen Hotel)客房裡,法朗西斯.基將信封上的草稿重新修訂完畢,並起名為《保衛麥克亨利堡》,用匿名交由《分析雜誌(The Analectic Magazine)》發表。 美國國歌的音樂不是原創,乃借取英國民間流暢的《明朗之歌(The Anacreontic Song)》,亦稱《當戰士歸來時(When the Warrior Returns)》,是紀念第一次巴巴里戰爭(First Barbary War)的美國英雄斯蒂芬.迪凱特(Stephen Decatur)和英國皇家貴族查爾斯.斯圖爾特(Charles Stewart)的作品。《永不落的星條旗》的音樂作者是英國作曲家約翰.史密斯(John Stafford Smith),音樂是《前往天堂的阿那克里翁(To Anacreon in Heaven)》,或簡稱為《明朗之歌》。 美國政府意識到沒有自己的國歌是一個內政和外交的難題。伍德羅.威爾遜總統責成美國教育局提供該官方版本。美國教育局聘請了五位當代的著名音樂家為顧問,進行對《永不落的星條旗》的修正和編輯,他們是: 第一位是:沃爾特.達姆羅什(Walter Damrosch); 第二位是:威爾.埃爾哈特(Will Earhart); 第三位是:阿諾德.甘特沃特(Arnold Gantvoort); 第四位是:奧斯卡.索內克(Oscar Sonneck); 第五位是:約翰.蘇薩(John Philip Sousa)。 1917年12月5日,在一場特殊的音樂會由紐約清唱劇協會主辦,沃爾特.達姆羅什指揮,在紐約市卡內基音樂廳(Carnegie Hall)的公開演出中,法朗西斯.基的《永不落的星條旗》,擊敗了加布里埃爾.皮爾內(Gabriel Pierne)的《兒童十字軍》和愛德華·埃爾加(Edward Elgar)的《鐘琴》勝出,奠定了成為美國國歌的民意基礎。 1889年,美國海軍首先認可《永不落的星條旗》為美國海軍在正式儀式時使用的歌曲。1916年,伍德羅.威爾遜總統下令,在所有的軍隊和政府的正式場合演奏時,全以《永不落的星條旗》為唯一的音樂。1931年3月3日,美國國會聯席會議通過《46-1508》動議,承認《永不落的星條旗》為美國國歌,赫伯特.胡佛總統當天就將之簽署成《美國法典36章301(a) 條款》。美國自開國以來,經過了一百五十五年的漫長歲月,終於有了正式的國歌。 法朗西斯.基出身自蓄奴的富裕家族,他於1779年8月1日在馬里蘭州弗雷德里克郡出生,於1843年1月11日因胸膜炎病逝馬里蘭州巴爾的摩他女兒家,活了六十三歲。他的父親約翰.基(John Ross Key)是一位律師。法朗西斯.基畢業自馬里蘭州安納波利斯(Annapolis)聖約翰學院,跟隨他當律師的叔叔菲利普.基(Philip Barton Key)學習法律,1802年1月1日與瑪麗.勞埃德(Mary Tayloe Lloyd)結婚,共育有十一個孩子,定居在華盛頓特區喬治城。 法朗西斯.基在華盛頓特區和馬里蘭弗雷德里克為執業律師,他有一個毫無道德底線和唯利是圖的個性,他既接受幫助黑奴爭取自由的案件,也接受奴隸主追捕逃跑的黑奴的案件,只要給錢他就辦事。這段時間,法朗西斯.基協助菲利普.基參與了為美國副總統亞倫.伯爾(Aaron Burr)的陰謀叛國案,曾數次在美國最高法院辦理案件。 1800年,法朗西斯.基購買了第一個黑奴,到了1820年時他擁有六個黑奴在他的農場裡勞動,在他死時家裡還有八個黑奴。他心術不正,釋放了一名能幹的奴隸,再僱傭他回來在農場當奴隸主管,實行非常有效的以黑管黑以奴制奴手段。 法朗西斯.基極度的仇恨黑人,他深度介入邪惡的美國殖民協會(American Colonization Society),目的是將獲得自由的黑奴驅逐到非洲利比里亞(Liberia)。在1833 年至 1840 年間,法朗西斯.基出任華盛頓特區司法部長期間,多次起訴鼓吹反奴隸制度的民權領導人如班傑明·倫迪(Benjamin Lundy)與魯本·克蘭德爾(Reuben Crandall)等人,惡名昭彰,有目共睹。 1858年,法朗西斯.基的兒子菲利普.基(Philip Barton Key)在出任華盛頓特區司法部長期間,因為與代表紐約的美國聯邦眾議員丹尼爾.西克斯(Daniel Edgar Sickles)的老婆勾搭成奸,被軍人出身的尼爾.西克斯,光天化日之下,就在白宮對面的拉斐特廣場(Lafayette Square)一槍斃命,結果是尼爾.西克斯因突發性神經錯亂症的法理,宣布無罪。 當《永不落的星條旗》在1931年成為美國國歌時,並沒有制定有關國歌的附帶條款,美國國會在1942年6月22日修改國旗法律,規定穿制服的軍人在演奏時要立正敬禮,而其他人則應立正,男士們摘下帽子,同一守則還要求,在奏國歌期間升起國旗時,婦女應將右手放在心上,但如果沒有國旗,則不需這樣做。 1942年12月23日美國國會再度修改國旗法律,要求男女在演奏國歌音樂時,必須立正並面向音樂方向。該修訂還指示,男性和女性只有在展示旗幟時才將右手放在心上。1976年7月7日,美國國會將國旗法律簡化:男人和女人被要求站立,單手放在心上,男人摘下帽子,無論是否懸掛國旗,只要《永不落的星條旗》音樂一響,穿着制服的軍人都要立正敬禮。1998年8月12日,美國國會將國旗法律重寫,保留了相同的指示,但區分了穿制服的軍人、武裝部隊成員和退伍軍人,他們都被要求在任何期間,無論是否懸掛國旗,只要《永不落的星條旗》音樂響起,都要就地立正敬禮。 自 1998 年以來,《美國法典 36 U.S.C. § 301》規定,在奏國歌期間,當國旗升起時,所有在場人員包括穿制服的軍人都應立正。非軍人應面朝國旗,右手放在心口處。在場但未穿制服的武裝部隊成員和退伍軍人可以行軍禮。未穿制服的軍人應用右手摘下頭飾,並將頭飾放在左肩上,並將右手放在心口上。 武裝部隊成員和穿制服的退伍軍人,應在國歌的第一個音符響起時行軍禮,並保持該姿勢直至最後一個音符。《軍事法》要求所有的車輛,在播放《永不落的星條旗》歌曲時停下來,所有外面的人都要立正,並面向音樂的方向,穿軍人制服者敬禮,不穿制服者將右手放在心口上。該《軍事法》於 2008 年進行了修訂,自此允許退伍軍人不穿制服敬禮。《美國法典 36 U.S.C. § 301》本質上是一條建議性的而非監管性的法律,違反者不會遭到任何的法律追究。 在1943年美國最高法院的《西維吉尼亞州教育委員會 訴 巴尼特案(West Virginia State Board of Education v. Barnette)》,以6比3票裁決西維吉尼亞州教育委員會無權強迫學生向國旗敬禮,也無權強迫學生對着國旗宣讀效忠詞後,這些美國國會用所謂愛國心態炮製出來的所謂愛國法律,已經是遙遙欲墜,因為在法理上,很難在美國最高法院判例面前站得住腳。 在美國歷史上,有兩句極其偽善但被渲染成為全民皆知的國家座右銘,一句是托馬斯.傑斐遜的“人人生而平等(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一句是法朗西斯.基的“自由之地(The Land of the Free)”。這兩句所謂名言是經不起嚴格的刨析的:托馬斯.傑斐遜和法朗西斯.基兩人都是奴隸主,都是白人至上主義者,都是偽善的種族歧視者,更是試圖用偽概念欺騙後世的政治騙子。 托馬斯.傑斐遜的人人生而平等,指的是兩個白人之間的平等,而不是他們的奴隸和主人之間的平等,也不是與美洲土著原居民之間的平等,更不是白人與黑人之間的平等。法朗西斯.基的自由之地說法,指的是美國大地是白人的自由之地,而不是非洲黑奴們的自由之地,也不是印第安原居民的自由之地,更不是非白人族裔的自由之地。美國從19世紀的各種包括排華在內的排外法案,到唐納德.川普借屍還魂的排除穆斯林六國禁止入境勾當,哪裡還有半點自由之地的景象? 1964年3月,馬爾科姆.艾克斯在非洲加納講演時,就法朗西斯.基的自由之地說法加以駁斥說:“任何時候你認為美國是自由之地,你來到那裡,脫掉你的民族服裝,當被誤認為是美國黑人時,你就會發現你是這樣的:我們不在自由之地。事實上自由之地那句話,是由一位白人奴隸主寫的。”馬爾科姆.艾克斯指責的,就是法朗西斯.基。 美國著名說唱歌手阿里弟兄(Brother Ali)原名是阿里.紐曼(Ali Douglas Newman),1977年7月30日出生,是美國新時代的標誌性黑人歌手之一,出版了七張專輯,其中最著名一張是《山姆大叔該死(Uncle Sam Goddamn)》,其中歌詞說 :“歡迎來到美利堅合眾蛇國,那是盜賊之地,奴隸之家(Welcome to the United Snakes,Land of the thief, home of the slave)!”這是至今為止,非洲裔美國人對《永不落的星條旗》最著名也是最激烈的抨擊。 《永不落的星條旗》的歌詞有些不倫不類也與事實不符,法朗西斯.基本身就是支持並且強力維護奴隸制度的健將,他寫的歌詞中的“哦!願它長久地波動,哦!自由的土地和勇敢者的家園”與尤其是結尾句的“星條旗將勝利飄揚,哦!自由之地和勇敢者之家。”已經成為扭曲歷史事實的代名詞。 美國國歌《永不落的星條旗》經歷了九十三年,隨着美國民族的民權意識越發強盛,理性民權觀念益發蓬勃,看來已經走進了一條死胡同。自由之地和勇敢者之家都是美國人民追求普世價值和現代文明的理想目標,美國人民無法改變醜陋的過去,但是可以創造燦爛的未來,繼續使用極端種族主義者兼仇恨種族主義者法朗西斯.基的歌詞來當美國國歌,將是美國民族靈魂深處一場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永不落的星條旗》的音樂沒有問題,也沒有任何的種族色彩,不需要修改,唯獨《永不落的星條旗》的歌詞,充滿了偽善和種族色彩,實在不適宜種族大熔爐的美國精神。修改美國國歌的第一步,應該是在有權力的兩個美國政府中兩路並進: 第一:由美國國會通過立法程序將之廢除,再通過新的立法動議,公開徵求新的美國國歌內容; 第二:由美國民權律師直接在美國聯邦法院,以《永不落的星條旗》的歌詞違反了《美國憲法第14條修正案》公平保護原則為法理,提起種族歧視的訴訟,就像其餘的數以百次的違憲裁決一樣,要求美國聯邦法院將之徹底的廢止。 美國人才鼎盛,創造一首為《永不落的星條旗》新填的歌詞易如反掌。為了更促使種族融合和團結,為了更落實傲人的美國精神,美國民權律師和美國國會應該正視法朗西斯.基歌詞代表的美國民族永遠不需要的負面種族意義。透過美國國會立法程序或美國聯邦法院的裁決,達到廢除《永不落的星條旗》的歌詞,重新締造一首適合現代美國社會嶄新國情的國歌,應該是一件沒有選擇的正確選擇。 高勝寒 2024年2月24日
高勝寒 2024年2月24日
高勝寒 2024年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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