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桑镇》是六十年代初期北京京剧团演员张洪祥等人根据老剧本续编,裘盛戎、李多奎演出,轰动异常,随即成为风行全国的花脸老旦对戏。
剧情是:包勉贪赃,包拯铡侄,其嫂吴妙贞闻讯赶至赤桑镇责问。包公赔情、劝慰,精诚所至,吴妙贞醒悟,送包拯赴任。
此剧唱腔由演员自创,个性突出,精巧别致。其中包公的唱腔中增创了前所未有的花脸西皮三眼和二黄碰板快三眼两种新板式。
原唱:裘盛戎、李多奎
学唱:阿唐
裘盛戎自幼随父习艺,一九二七年入富连成科班学艺七年,演铜锤兼架子花脸。
裘盛戎以其父裘桂仙的唱腔唱法为本,吸收了金派的演唱技巧与郝派、侯派等派的表演艺术,形成了铜锤和架子花脸融为一体的新风格,称为“裘派”。表演方面则兼郝、侯两派之长,并借鉴周信芳,丰富自己刻画人物的手段,兼取老生、旦角甚至曲艺、地方戏之长,同时为弥补自己身材瘦小的不利条件,在脸谱、服装和舞台的调度上下功夫。由于他在唱腔和表演方面的成就,20世纪50年代以后,取代金派30年一统天下的状况而雄踞净行之首。
他对净行的唱、念、做、打、舞进行了全方位的开拓,他创造的裘派艺术,集铜锤花脸精华之大成,以韵味醇厚的唱腔和深入体现剧中人物情感个性、精神气质的表演,开创了净行一代新风。他保持了花脸艺术雄浑、豪迈的本体特征,又在“刚”中注入了“柔”的成份,展现出刚柔相济的新风格。在花脸声腔发展的历程中,他是金少山之后的第二座里程碑。裘盛戎的舞台创造中,最为突出的是他的演唱艺术,他充分发挥自己嗓音的特长,出色地把头腔、胸腔和鼻腔共鸣结合起来,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声音造型。不仅音色丰富、悦耳动听,而且善于运用明暗、虚实、浓淡的声音变化来刻划人物的音乐形象。他从根本上改变了前辈花脸以“实大声宏”取胜的局面,运用多种手段,使花脸的演唱进入了细腻、精致、讲究韵味的艺术境界。他创造的新唱腔既体现了花脸唱腔的传统风范,又有很大的发展。许多旋律具有迂回曲折、委婉含蓄的新风格,在字韵安排方面也比前人考究。他还创造了很多净行前所未有的新板腔,如〔西皮中三眼〕、〔反西皮散板〕、〔二黄慢板〕、〔二黄二六〕、〔二黄流水〕、〔汉调二黄原板〕、〔反二黄原板〕等。这些新板腔的出现,起到了充实京剧花脸声腔艺术的巨大作用,并且不少著名唱段,至今脍炙人口,盛传不衰,业已列入京剧经典名作艺术之林。
李多奎(1898~1974),原名万选,字子青,原籍河北省河间县。幼年进庆寿和科班学艺,先学老生。变声后曾学拉胡琴。嗓音转好后,经建议改习老旦。
李多奎的嗓音宏亮宽厚,音质饱满,高低音都好;气力充沛而且善于运用。在龚云甫唱腔的基础上,他充分发挥了咬字真切、喷口有力的优长,加强了唱腔的力度,逐渐发展出了一种黄钟大吕、苍劲挺拔的风格。他在《四郎探母》中有一个小唱段,其中一句[导板]“一见娇儿泪满腮”,“腮”的“嘎调”扶摇直上,剧场演出每每掌声四起。下面紧接大段速度较快的[流水],一气呵成,表现人物百感交集、絮絮叨叨神气极其贴切,成了一个名唱段。二三十年代就录制了3次唱片,五十年代又有数个演出录音。一种“楼上楼”的唱法,即在“腮”字的高腔后加衬字“呐呃”再翻高。下面的[流水]节奏愈快,气息愈见匀停而且字字清晰,其中还有两个很长的“镶嵌句”,也安排得匀称妥帖;而“削发为僧”,“僧”字在喷口更是遒劲有力,展示了高超的演唱技巧。
李多奎高腔唱得苍劲挺拔,低腔更能委婉沉着。他演唱的《望儿楼》,就是一反他通常实大声宏、高亢嘹亮的特点,大段[二黄原板]几乎没有一句高腔,反而使用了许多盘旋下行的低腔,而且在声音处理上更多的使用了苍老的“衰音”,来表现一位年迈的母亲思念远方儿子一往情深的感情。而像《哭灵》中的[反二黄]更是音域宽广,音程的起伏跳动很大,时而低沉,时而激越,表现了“白发人反送黑发人”那种人间最为伤心的情感。
李多奎演唱艺术丰富的表现力和巨大的感染力,使他成为三十年代以后京剧老旦的杰出代表。后起的老旦演员大都师法“李派”演唱艺术。因此,他从1925年起直到“文革”开始的将近40年时间里,留下了大量的音响资料,许多都是广为流传名作。
包拯(二黄二六转三眼)自幼儿蒙嫂娘训教抚养,金石言永不忘铭记心旁。前辈的忠良臣人人敬仰,哪有个徇私情卖法贪赃。到如今我坐开封国法执掌,杀赃官除恶霸伸雪冤枉。未正人先正己人己一样,责己宽责人严,怎算得国家栋梁?小包勉犯王法岂能轻放,弟若徇私上欺君,下压民,败坏纪纲,我难对嫂娘。
吴妙贞:[二黄原板] 听包拯一席话暗自思想,他忠心秉正公而忘私,方算得盖世忠良。 恨我儿他不该贪赃罔上,按律条铡包勉理所应当。怎奈我失却了终身靠养,倒不如我碰死在赤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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