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悼亲爱的妈妈 曹小莉
慈母睡逝永不返,清点遗物泪千行。
尘世情缘终有尽,来日相拥聚仙山。
舔犊恩重六十年,回哺奉侍几十载。
人事沧桑有代谢,悲欢离恨成古今。
小莉慟哭而作
二零一四年二月一日温哥华
人去楼空,不胜伤怀。
二零一四年二月七日温哥华
思念我亲爱的妈妈
曹小卫
你的一生像风一样飘过,像水一样逝去,但你的音容笑貌却是永远刻在我的脑海和心中。你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我也是你最喜爱的儿子,亲爱的妈妈。
我这一生基本上没有长久地离开过你,从儿时起即是这样。记得你曾无数次跟我提及幼儿时,你从广州回到南京,刚刚回到家推开院子的大门,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孩大热天头上长了疖子,用小脚丫蹬蹬蹬地跑到你的身边,抱住你的大腿叫了一声“妈”时,当时你的心都碎了,你跟我说,从那以后无论你到什么地方,你再也没有丢下过我。而我也再不肯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即走一步跟一步,直至今日。我这一生都没长久的远离过你,如今你却永远的离我而去,成为我今生永久和无法平抚的伤痛。你再也听不到我叫你一声“妈”了。
亲爱的妈妈,你也曾告诉过我,你从来舍不得打我,唯独有一次,在我几岁时你带我出去,突然发现我手上少了一只手套,那是你精心为我编织的手套,问我手套哪里去了,我害怕没有回答,当时你很生气,顺手打了我一巴掌,我大哭起来。当我从怀中拿出那一只时,你心痛的抱住我的头说,是妈妈不好,没有问清楚就打了你,以后妈妈再也不打你了。真的,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你打过我的印象。现在想起来,那时你也就二十出头,自己还没有尽情享受青春,就担负了抚养子女的艰难责任。
妈妈,你的年轻漂亮,是我的骄傲,你的歌声也让我异常自豪,因为走到任何地方都能听到人们对你的赞美。在我回城到你的机关工作时,那些和你同辈的人对我说:“你妹妹算是鹤立鸡群,可你妈妈真是凤立鸡群呀。”作为你的儿子,听到这样的话能不骄傲和自豪吗。听老一辈人讲,无论你在北京,南京和上海居住时,你的相片总是被放在照相馆的橱窗里当样品,老板对别人说“这是胡小姐,胡小姐长得像胡蝶啊!”
文革当中大概是七二年,当你的歌声配上当年咱们家那古老座钟报时敲响的钟声时,那自然美妙轻柔婉转的歌声被小莉的朋友用录音机录了下来,在那种粗鄙的年代,你百转的歌喉像天上传来的声音,听到的人包括一些老干部老党员,都断定是一位有名的专业老演员在歌唱,还特地评议现在的人哪唱得出这味道。我至今还记得每一句歌词,那首歌叫做“西班牙骑士”,你用中文和英语唱的,你总是怀想着小时候,你在日本出生长大的一个酷爱音乐的舅舅,用吉他伴唱,教你唱很多脍炙人口的英语歌曲,八十多年你一字不忘,在老人院西人和华人都惊叹赞美你的歌喉和记性。
妈妈你的思维敏捷,反应快速,加上电脑般的记忆力,非常人所及。你的工作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曾是你工作单位的尖子,单位比赛的第一名。当年大跃进时五天全单位比赛,五天比赛五天第一名。
家里人常记起,你们刚刚搬到北京居住时,你还没找到工作,在家做家务,有一天爸爸不在家,来了一位朋友找他,你让他到家里坐,转身在屋外做点事,那位朋友等了一会儿说不等了,下次再来就匆匆走掉了。刚好爸爸进门,有事要看时间,发现手表不见了就到处找。你.知道了后,对爸爸说别找了,你的朋友拿走了,你快去追,可能还能找回来,否则就丢了。爸爸是半信半疑,不愿得罪人,但你坚定地说,你的直觉绝对没错,快去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不会这么昧良心的。爸爸果然用好话把表拿了回来,那位朋友从此再也不好意思来咱家。看过的东西你从来不会忘掉,电话号码看过一遍就能记住,你是全家公认的电脑。在艰苦困难甚至充满危险的文革年月,你的聪慧和判断力也为自己和全家绕过了一些灾难。
你的办事能力和语言能力很强,上的学校都是北京和南京最好的贵族学校,尤其是“SACRET HEART”这所驰名的天主教教会北京圣心学校,给了你坚实的英语基础,加上你的母语广东话,使你来到加拿大这英语国家和华侨社会生活就马上能如鱼得水。跟你接触过的西人,都说你的口语和发音很准,英语很好。你一开口讲广东话,就成了地道广东人,你曾用英语和广东话帮我做生意,租房子,甚至上法庭,帮助要债。你用英语和各种政府部门打交道,在你遗留下的笔记本里,记着各种复杂的英语词汇,伤残车牌申请,各种药物名称,防盗保险,许多事情你都是尽量自己去解决,你的关节炎使你行动不便,但你的能力使我们这些青壮年移民都自愧弗如。如果你没有限制行动的关节炎,你一定会开着汽车自由生活和谋生,你的成功说不定会超过许多的年轻移民,因为语言是最重要的生存基础。。
你生性乐天,开朗,豁达,慷慨,虽然在三十九岁时就病倒,但还是活到八十五岁,就在两三年前,你都没有老态,和同代人比较,你与时并进,头脑敏锐,心高气傲,从没有觉得自己已经过了八十,心态还是几十年前我们的妈妈。谁都可以看出你是曾经的美人,当然这也是你一生的安慰,在街上常常有人问你年轻时是不是演员,这自然成了你快乐源泉之一。想到你喜爱运动和身手快捷,却和关节炎抗争了四十五年,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呀。你用欢乐歌声送走漫长岁月,我们家中总是飘散着世界著名的各国歌曲,你的一生虽然是不尽人意,你还是坦然处之,与爸爸相互扶助,同舟共济,共同生活近七十春,和爸爸相识到恩爱七十年,这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人生能如此足矣,还是比常人幸福多了。
我记得,自从你因为洗肾住进全日看护老人院后,每当我一天照顾完你走前,你总是一句话,“小卫你明天要早点来。”“小卫,你明天一定要早点来好吗?”直到你在圣保罗医院的最后几天还能说话时,还是这一句,“小卫你明天一定要早点来啊”你这殷切希望的话语,现在想起来让我肝肠欲断,亲爱的妈妈,当时我也没有再多的时间能陪你,对不起。然而现在却是再想陪你也没有机会了。这是我永生的伤心和遗憾。我想一定还有围绕在你膝下照顾你陪伴你的机会,我发誓若干年后,我一定把我的骨灰放在你和爸爸的墓穴中,来陪伴你们,照顾你。
生死悠悠一瞬间,万物枯荣应自然。
母生儿时满心喜,儿送母归泪沾衫。
亲爱的妈妈,我和你还有再见的那一天。
儿小卫叩上 二零一四年二月一日温哥华
悼母亲 曹小平
亲慈生死隔重天,哀痛艰难多病年。
永忆堂前欢笑日,梦飞灵界已登仙。
小平 二零一四年二月一日温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