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研碎群山的辩士——拉比梅伊尔 |
| 拉比阿奇瓦的弟子,据说有两万多人。巴尔•科赫巴一场起义,使得犹太精英在罗马人的大规模镇压中丧失殆尽。犹太传奇说拉比阿奇瓦两万三千名弟子被屠杀,留下来的不过区区五人而已,而这五人中,才华第一的便是拉比梅伊尔。 犹太智慧,是争辩的智慧;所以犹太人的才华,便是争辩的才华。拉比梅伊尔的辩才空前绝后,被形容为拥有“撕开群山,用一座山去研碎另一座山”的力量。这种争辩力让他的同辈们深感头痛。据说他死后,阿奇瓦的另一位大弟子拉比犹大便要弟子们看好门户,不许放拉比梅伊尔的门徒进来:“因为他们不是来学习《托拉》,而是引用他的律法论辩来让我低头的。”后来拉比梅伊尔的一个门徒强行闯入,果然争辩不休。拉比犹大争辩不过,便冲自己的弟子大发脾气,说:“我不是说过不要放拉比梅伊尔的弟子进来吗?” 争辩本来是《托拉》学业里的事情,犹太的传统标准是:“进了经堂争辩如寇仇,出了经堂亲热如父子。”学业是学业,生活是生活,两者应该分开。拉比梅伊尔辩才出众,未免好胜心强,把课堂里的纵横之气带进了公众生活,也就难怪旁人觉得他让人难以忍受了。 在犹太起义被彻底镇压之后,犹太经学院重建,希列家族的拉班西缅•本•迦玛列按照世袭惯例坐上了首席,拉比拿单出任法庭之父,拉比梅伊尔出任“贤哲”。主管学业。按照成规,这三人进入经堂时,众人均要起立相迎。大概是因为大乱刚过,拉班西缅想立一点“首席”的权威,对三人平起平坐的仪式不满,便下令只有首席入场才全体起立;法庭之父入场时,只需他行经过道两侧的人起立;而“贤哲”入场时,只需要他前边的人起立为他让路即可。大概是对拉比梅伊尔的争辩精神发怵,拉班西缅专门挑了一个两人都不在经学院的日子发布了新规则。 第二天拉比梅伊尔跟拉比拿单到来时自然是遭受了“非礼”待遇。问清原委之后,两人一肚子不满,遂商量起了“政变”计划。拉比梅伊尔出谋划策,商定两人将当众要求拉班西缅解说《密释纳•洁净部》的《茎秆卷》。《洁净部》是《密释纳》里至今让人头疼的的偏门,最后一卷《茎秆》则是偏门里的偏门。拉比梅伊尔知道拉班西缅无此等功力,打算借此让他当众出丑,逼他退位,然后让拉比拿单当首席,他当法庭之父。 不巧两人的密谋被拉比雅各•库尔沙伊听了去。他担心阴谋得逞,会让首席家族颜面扫地,犹太教从此失去凝聚力量,风流云散,便跑到拉班西缅家的楼上,大声讲诵《茎秆卷》。拉班西缅听了良久,忽然心有所动,便全神贯注地学通了该卷。次日,拉比梅伊尔与拉比拿单按计划发难,拉班西缅成竹在胸,从容释义,博得满堂喝彩。讲完,拉班西缅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位贤哲说:“要不是我事先修习,今日就要遭你们暗算,颜面扫地了。”说完命人将两人赶出经堂,永远不许回来。 人赶出去了,学问可赶不出去。这两位都是当时的超一流律法高手,两人离开了经学院,经堂里竟然连一个像样的律法问题也问不出来了。无奈,众贤哲只好请两人每天呆在墙外,把问题写在木板上,扔过院墙,供众人研读。如果问题能解决则罢,若解决不了,还得麻烦两个人把答案写在木板上,再扔一次。就这样,经学院内外每天木板飞来飞去,你喊我叫的,好不热闹。闹了一阵子,贤哲们实在看不下去,便有一位拉比约西出来对大家说:“诸君不见《托拉》在墙外,我们在墙内吗?”此话一出,拉班西缅扛不住了,只好让两人回学院教书,但下了一个命令,任何律法不得引用两人的名字,两人宣讲的律法均按无名氏处理。 后来两人同日得梦,要他们与拉班西缅讲和,拉比拿单照办,拉比梅伊尔却不信邪,说是“梦话不算数”,至死背着首席的处罚禁令。 然而剥夺拉比梅伊尔律法冠名权的却不只是拉班西缅。据说上帝诵读律法时也省略拉比梅伊尔的名字,原因是他的律法很大一部分来自他的老师以利沙•本•阿乌亚——拉比犹太教里一个著名的叛徒。这大概也是拉比梅伊尔在很大程度上被看做异类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些禁令起到了一个制定者们从未想到的结果:如今经文里凡属无名氏的律法,都被怀疑是拉比梅伊尔的杰作,这使得他成了拉比犹太教最大的律法作者之一。 张平 2012年5月4日 于特拉维夫 原载《中国企业家》2012年第9期,版权所有,请勿转载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