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德 今日农历大寒。诺大的独立公园里面,只有几个人散步。林疏,雪白,几片残叶在树上摇晃。我发现黛河边上有一条小路,不过一尺宽,弯弯曲曲地通向树林深处。 路模模糊糊,几乎没有人的脚印。偶尔,几个野兽的蹄子印,开成雪花。脚踩在发脆的雪上,“嚓嚓”声断断续续。要是踩碎薄冰了,“咯吧咯吧”地响。有时特意踩一脚,声一响,就回到了少年,故乡的雪,也是这样的响声。 一棵大树倒了,横在路上。被雷劈焦的大树墩,焦黑焦黑的。
又一棵大树也倒了。 那一边,小河灰成一条。 静静地,听一个声音:“我是道路、真理,生命。” 雪路,也是路。
走到河边,河水静静地流,树影弯曲,在灰色的河面上成黑,一根根,一团团。
看饱了,沿着一个小坡往上走,差不点滑倒了。赶紧抓住树枝,慢慢地挪步。 回头,走到了黛河的铁桥上,桥下,三只鸭子浮在水面上,看到了我,它们的脚步划动得快了一点,游向远处,那儿,两群鸭子。
下桥,顺着桥边的小坡走,一步稳了,再迈一步。
桥底,冬季水枯,露出了一半的河床。另一半,河水流速快了,几块大一点的石头凸起,清水漫过后,下跌,水花朵朵,开了又碎,碎了又开。 站到水边,默想,道路,也有水路。
忘记哪首歌说的:“在江河里开道路,这是生命活水之路。”
心,静一点,再静一点,听到了水声:“哗哗,哗哗。”阵阵,轻轻。时长时短,时高时低。天籁之声。
活水是有声音的,水韵清纯,青灰色起伏,凸起了,淡淡;凹下去,浓浓。 我闭着眼睛听了好久。 待到往回走时,注意到了一股注入到黛河的沟水,它也发声。不一样的天音,我蹲下去才能听清楚:“咚咚、z咚咚”。
声声入耳,入心。 走到桥上,想起了在家里的利未弟兄,拨通了他的电话,请他听天音。又下到桥底,和他一起听。 那句歌词怎么说的:“风吹草动,是他走过的声音。” 水动哪? 太高兴了,忍不住用“小河淌水”开头的韵律反复地哼唱:“Z啊,我感谢你,感谢你,感谢你。我深深地感谢你。” 2022.1.21 大寒日两天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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