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們親眼看着耶穌被釘十字架,又見證了他的死亡,不由都鬆了口氣。大祭司該亞法卻不禁回想起在公審時,耶穌那淡定的目光,不知為什麼,那目光至今還使他心有餘悸。 — 大祭司的B計劃 (此乃庭榕戲說,不見正史) 話說大祭司派出特工小隊去捉耶穌後,,心裡一直忐忑不安,萬一耶穌真的有傳說中使死人復活的本領,那說不定也會大變活人,使活人變死人。如果抓捕行動失敗,耶穌會不會來個斬首行動,讓我去見上帝,這是一個問題,看來得準備B計劃。幸好我家大院的雞窩後有條祖傳的地道,一有情況可緊急啟動,以便逃之夭夭,不妨就把B計劃命名為夭夭行動。 正在大祭司緊張地去挪動雞窩時,門外一陣嘈雜,一群人打着火把闖了進來,大祭司在亂晃的火光之下,一個沒看清,只以為耶穌帶着門徒殺將過來,嚇得一哆嗦,正要鑽地道,忽聽到:“報告首長,犯人耶穌帶到。”大祭司趕忙抬起身,理了理衣服,撣了撣雞毛,清了清嗓子:“特工隊的同志們辛苦了。” 大祭司邊坐下邊仔細打量耶穌,心說我的地盤我做主,你竟跑到我的地盤來撒野,搶人搶糧,我捏不死你我!厲聲道:“拿撒勒人耶穌,我們的政策是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帶證人上庭” — 沉默的力量 亂鬨鬨上來幾批證人,盡講些雞毛蒜皮的事,耶穌一言不答,勝似閒庭散步,似乎在譏笑大祭司的無能,急得大祭司頭冒金星,手下這批廢物,難道找個能忽悠的,就像巴赫那樣的也找不到嗎! 最後有兩個人(合唱)上前作偽證道:“這個人曾說,我能拆毀上帝的殿,三日內又建造起來。” 大祭司(男低音)一激動,總算等到有水平的忽悠,看你還裝清高不回答。就站了起來:“你甚麼都不回答麼!這些人作見證告你的是甚麼呢?”耶穌卻不言語。(馬太福音26:60-63上) 看看巴赫是怎樣再現:偽證者的虛張聲勢,大祭司的正顏厲色,耶穌的一言不發。 後有一段精彩的男高音詠嘆調,以低音伴奏,表達出耶穌面對謊言時高貴的忍耐,“忍耐,儘管欺騙的舌頭會蜇傷我!儘管我一生清白,卻遭受着嘲笑和蔑視,啊,主會為我無罪的心,洗盡恥辱。” 耶穌抬起頭,平靜地望着大祭司,一言不出。大祭司卻被瞧得一激靈,頭上滲出冷汗。為什麼他平和的目光 ,比犀利哥的還犀利萬倍。 若再找不到證據,讓你逃生,我臉面何在,還要被你大變活人,我將死無葬身之地,遂惱怒道:“我指着永生上帝,叫你起誓告訴我們,你是上帝的兒子基督不是。” 耶穌對他說:“你說的是。然而我告訴你們,後來你們要看見人子,坐在那全能者的右邊,駕着天上的雲降臨。” 大祭司大喜,爺!反擊成功,我正愁找不到證據,你一個小木匠竟然說你是上帝的兒子,利令智昏了吧你。當下作秀,撕開衣服喊道:“他說了僭妄的話,我們何必再用證人呢!這僭妄的話,現在你們都聽見了。你們的意見如何呢?” 他們回答說(合唱):“他是該死的。”(馬太福音27:63下-66) 這裡戲劇衝突達到高潮,大祭司和耶穌的較量已達白熱化,耶穌為自己見證是上帝的兒子,並要再次降臨世間,唱腔接近詠嘆調,弦樂的伴奏帶有神聖的抒情。大祭司已是絕地反擊,近似最後一搏。眾人的合唱卻是可怕的癲狂。 — 群眾往往是近視眼加散光 不明真相的群眾在大祭司的挑動下,失去理智,瘋狂地大喊殺死耶穌。有的吐唾沫,有的用拳頭打,有的用手掌邊打邊說(合唱):“基督啊,你是先知,告訴我們打你的是誰。”(馬太福音27:67-68) 如果誰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就跟誰急。群眾歷來是少數人手裡的木偶,很可惜少數人大多是瞎子。不信在合唱中,聽聽群眾“正義”的聲音。 巴赫隨即加上一段眾讚歌,譴責民眾的暴力:“是誰對你這樣揮動拳頭? 是誰對你這樣肆意毆打?是誰對你這樣邪惡虐待?你的清白千真萬確; 與我們和我們的後代不同,你和罪惡無緣。 大祭司望着群毆的場面,好不得意,只差羅馬巡撫比拉多的同意,就可借刀殺死耶穌,永除心頭之患。 一清早就捆綁耶穌,急沖沖同眾人去見彼拉多。彼拉多剛剛起床,牙還沒刷,早點還沒吃, 就聽見大祭司在衙門外敲鼓,只得打着哈欠強命人升堂,眯眼望着大祭司那張苦瓜臉,心裡那個氣,你還讓本官活不活。勉強聽完大祭司的匯報,心說什麼大不了的事,一準是你嫉妒。問了問耶穌,也聽不出個所以然,就想草草了事,放了耶穌,好趕回家補個覺先。剛要判決,一眼瞧見大祭司猙獰的臉和 眾百姓在衙門口的摩拳擦掌,且慢,萬一激出民變,被凱撒知道必會妨礙我的前程,為了一個耶穌不值當。 當時有個慣例,每逢猶太人的節日逾越節,巡撫可按眾人所求,釋放一名罪犯。湊巧監獄裡關押一位以色列全地最變態的兇殘犯人:巴拉巴。彼拉多(男低音)對眾人說:“你們要我釋放哪一個給你們,是巴拉巴呢?是稱為基督的耶穌呢?”彼拉多一腳長傳把球踢給了眾人,你們總不會選個殺人犯吧。原來在坐堂審案時,彼拉多的娘子也打發人來傳話(女高音):“這人的事,你一點不可管。因為我今天在夢中,為他受了許多的苦。”彼拉多向來懼內,娘子的話比凱撒的聖旨還靈,老油條彼拉多這才心生此計,既交了娘子的差,又不會激起造反。 大祭司瞧着彼拉多陰晴不定的臉色,頓時心生寒意,看他的意思是嫌我們多事,萬一把耶穌放了,我就得鑽地道,亡命天涯。一聽巡撫的問話,管他是變態狂還是殺人狂,絕不能功虧一簣,不由分說和長老一起挑唆眾人,請求釋放巴拉巴。 彼拉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你們大腦皮層進水,竟選巴拉巴,再問“這兩個人,你們要我釋放哪一個給你們呢?” (合唱)“巴拉巴!”巴赫標註合唱團要用最大的音量喊出巴拉巴的名字。 彼拉多:“這樣。那稱為基督的耶穌我該怎麼辦他呢?” (合唱):“把他釘十字架。”(馬太福音27:15-22) 請再次在音樂中體會群眾的喪心病狂。 巴赫隨即加添一段眾讚歌,音帶憐憫悲痛,主因為愛眾人而獻身,眾人卻要殺之而後快:“這個判決實在令人畏懼!忠實的牧人現在要為羊群負罪;導師,正義之人,要為他所有的僕人償還孽債。” 要知彼拉多如何判決,大祭司能否得如所願,請聽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