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写意的长城之旅
北京的第二天一早,我们退了房间。一晚上下来,空调的制冷不佳,一家四口热的够呛,再加上地毯陈旧和卫生间的设施老化等等,内子坚决要求退房去表妹家里住。十几年前,圆山是一家很不错的宾馆,与台北的圆山有某种程度的关联,其餐厅的主厨和经理都是聘自台湾,曾经在此吃过一次台湾的特色菜,印象颇佳。今天的感官改变,不知道是我们的口味变了,还是圆山没有与时俱进。唉,记忆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9时,朋友准时来接,依旧是他那辆白色的“欧宝”。行李生帮我们把行李搬上了车,我给了小费,小伙子腼腆地接了过去,似乎还是有几分不习惯。
10时半,从表妹家里出发,我从朋友手中抢过了方向盘。经二环,上三环,差一点就错过了京承高速公路的入口,原因是那个入口的指示路牌实在是不够醒目。新修的京承高速公路,宽阔笔直,车辆很少,油门一加,车速很快飑上120公里以上,畅快,如同北美度假一般。
我原来的设想是去八达岭长城,昨天在表妹家里提起,她建议我们去慕田域,人少路近,而且还有小孩子玩的滑道,她家的小宝贝们喜欢的不得了。于是,我们依计前往。
风驰电掣大约十分钟后,京承高速走到了尽头,我们右拐上了六环,又行了七、八分钟,京顺公路的标志出现了,顺利地拐上了北去的京顺路,我和朋友方才松了一口气,他也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
京顺路是目前北上承德的唯一一条大路,以道路老旧重载车多而臭名昭著,又赶上正在修路,上下各两条的路面上没有来得及画上任何行车线,大卡车,小轿车,大巴士,小拖拉机。。。纠缠在一起,前呼后拥地玩弄着你超我赶的把戏。我早就把什么闪灯回头并线的三步曲扔在了脑后,有缝就钻,有路就跑,反正也没有个行车线的标志。于是时而一排只有一辆车,时而三辆车同时并排行驶。
快到怀柔的时候,朋友把我换了下来了,说前面可能会有警察,大概是看我开的太疯,有点不放心。
在一个路口上,我们按照路牌指示左转上了去慕田域的路,走了一段,发现上当了:进到怀柔县城的闹市区了。开了大约十几分钟,稀里糊涂地出了县城,又汇入了刚才的大路,如果我们直行,就不会跑到县城里面兜那一大圈的。呵呵,怀柔人很有商品经济头脑啊,因为我们刚才下车问路时,顺便买了些食品和饮水。
12时半,我们来到了慕田域长城山脚下,穿行在慕田域村中,青山、绿水、农舍以及山岭上奔腾的长城,小孩子们从一路的昏睡之中苏醒过来,“Great Wall! Great Wall!”地喊个不停。
我上一次来慕田域,是11年前,也是驾了一辆车,不过是从从上游的九渡河那边绕过来的。
停好车,我们直奔售票口。不巧,滑道的缆车正在检修,可能要一两个小时才能重新运行。我们大失所望,千里迢迢地赶来就是想把一场对于小孩子来说乏味的登山活动搞得有趣一些,结果却是这样。
看看时间,我们决定先去午餐。又往山下开了一小段路,随便找了一家农家餐馆停下,就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坐下点菜,确实是农家风味,以野菜青菜鲜鱼为主。小孩子们没有吃太多,就跑去院子正中的鱼池旁边捞鱼玩耍去了。天气很热,山谷中的风都有几分浮躁,看来,夏季时节的北京,实在不是一个旅游的好季节啊。
饭后再返长城入口,滑道缆车还未修好!没奈何,只有去坐主上升缆车登长城了。于是,缆车票门票五个人加在一起三百多元,一行人逶迤而上,前往缆车入口。
路很陡,两侧排满了贩售纪念品的摊贩,操着生熟不一的英语喊著,“Hey, boy! Come to see, 10 dollars!”, “Lady, Lady, 5 dollars, 5 dollars!”,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各式物品。小阿唐们对此总是兴致高昂,很快每人的手中各自撑上了一顶中国式小雨伞,一红一蓝,在前往缆车的人流中冉冉前行。
我一直在担心小鬼头们攀登长城的决心,结果却是大跌眼镜,自始至终,他们都是凭借自己的小腿,奔上跑下,毫不以此为苦。我猜想,可能是攀登楼梯的成就感和在长城上奔跑的疯狂,驱使他们始终兴趣高昂。
乘坐缆车的基本上是以洋人为主,国人至此,包括我自己,当然一定是要体会“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激情,攀爬而上了。对于洋人而言,长城游览不过是猎奇而已,长城在他们心目中的历史定位与国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缆车的终点是慕田域长城的西翼最高峰,登顶西顾远眺,一龙驰骋,上下翻腾,山峦叠嶂,层次分明,好一轴写意山水!远处天际那高耸入天的峰峦上面应该是鼎鼎大名的箭扣长城,在当年征服过司马台长城后,箭扣就是我朝思梦想的下一个目标。曾经尝试过从黄花岭登城,东向沿长城穿越,计划经箭扣、牛角边,用三天时间到达慕田域。呵呵,青春的梦想到第二天中午就破灭了,因为当晚还不可能抵达箭扣,而腰酸背疼以至于斯,雄心壮志早就远遁九霄云外去了。
在全部的野外活动中,攀爬长城是俺的最爱,每一次的登临,总是会有不同的感受。行走在长城之巅,往往会涌起一种触摸历史的感慨与感动,不可名状的中国情结,历久弥新。
从脚下的最高峰往东,长城大致平坦,两个小家伙如脱缰野马,前后追逐,呼号呐喊,如入无人之境。又不时探头女墙,做射箭御敌防御状,每每进到敌楼之中,在耳室中左右回转,四处打探,急坏了后面紧紧追赶的内子。
兴之所致,两个小家伙又开始演绎那出Sponge Bob的儿童卡通剧了,歌之舞之,极尽激情。长城上的各色人等,或注目或拍掌,不断地激发着两个小童的表演欲望,好一出长城上演出的儿童闹剧。
终于我们走到了最后一个敌楼,再往东,长城开始往山下冲去,越过隘口,再跃上对面的山峦,滑道的缆车隐约地在峰峦后面闪现。一不留神,小阿唐已经跑下敌楼,远远地跑远了,屡唤不应。无奈何,大家兵分两路,我追随小阿唐而去,内子和朋友带小小阿唐原路返回,乘缆车下山。
真的不能小看小孩子的体力,以我极擅登山的体格,紧赶慢撵,刚刚进到下一个楼子,小坏蛋已经又跑出去了。本来还想多照几张长城内外军都山脉的雄奇景观,在小阿唐一片声的“Come on, Dad, Let\'s go!”的催促下,随手拍了几张了帐。
最后,小家伙终于被一个又一个的楼子彻底摆平了,站在慕田域隘口的敌楼上,望着前方升腾上去的长城,喘着气问我,我们要一直沿着长城走到海里去吗?一路上,内子给他们恶补过一番长城的知识。我笑着问他,要么从这里下山,跟长城告别,要么继续前进,坐滑车从滑道上飞驶而下。答案自然分晓,我们接着往前走。
在爬上东麓一个制高点上的敌楼后,那一直隐藏在山麓之后的滑道站台闪现出来,目标在望了。
小阿唐欢呼着正待扑将过去之际,却被敌楼里面的一个村姑摆放的地摊所吸引,跑过来悄悄附耳问道,“Dad, how to say how much does it cost in Chinese?”
我附耳轻语,“这个东西卖多少钱?”
他立刻跑到村姑的身边,指著一个圆圆的长城攀登纪念牌,用生硬的中文问道,“这个,多少钱?”
村姑打量他一眼,用地道的英语回答,“10 dollars!”
小阿唐又转过头对我说,“It just cost 10 bucks, can I buy it?”
我顺嘴对村姑说,“太贵了,5块吧!”我知道这堆物什从山下背到山上来卖,怎么着也得翻个番。
村姑不理我,径直对小阿唐,“Boy, I wouldn\'t cheat you. See, that is golden medal, very expensive!”,用词之准确和语调之流利,几乎令我这在北美混了十来年的人自叹弗如。
我笑着离开正在热烈交谈中的村姑和小阿唐,顾自走出敌楼,查看远处的滑道是否恢复正常,后面敌楼中的讨价还价还在继续进行之中。不一时,两个人一大一小肩并肩地走出敌楼,远远地朝我走过来,看架式,已经有了结果,我对小阿唐磨人的功夫早有领教。
果然,小阿唐对我说,他们已经达成协议,八元一个,说完,殷切地看着我。
我当然是立马掏腰包点钱买货。村民们把东西背上山,价钱贵点,完全合理,以这位大嫂的年纪,能把英语练习的如此流利,殊为难得,就凭他们两个谈判了如此之久,即使小阿唐未能把价格杀将下来,我也会照付银两不误。旅游的目的,不外是增长阅历,丰富见闻,钱,不是此时应该考虑的问题。
当我们爷俩儿走到滑道站台,上方的索道刚好恢复工作。我马上掏钱买票,不幸荷包空空,60元乘2的两张滑道票,居然差5块钱拿不出来,只好补上一刀美元了事。唉,大钱都揣在内子腰包,不掌握经济命脉是要受制于人的啊。
滑车分两种,单人和双人。滑道是个U字形的铁皮滑槽,类似雪撬滑道,蜿蜒而下,直降数百米,终点在慕田域长城入口附近。车上有一个刹车杆,往怀里拉是煞车,往前面推是松开制动,全车系依靠重力下滑。
爷俩儿前后坐定,小阿唐司职煞车,大阿唐司职壮胆,大喝一声,“Let\'s go!”,小阿唐应声前推,小滑车开始滑动,逐渐加速,耳边风声渐起,眼前景物模糊有风驰电掣之感,小阿唐根本不用我提醒,早已经拉闸减速,滑车慢慢停在半途。我笑着说,你如果不松闸,我们会被后面的车撞飞的。小阿唐如梦方醒,连忙前推复行。如此,快快慢慢,穿林海,跨深涧,在山谷坡顶往复回旋,呼啸而下。
滑道的安全措施尚可,一路之上,不断有中英文标示,如保持距离,前方急转慢行等等,并且每隔大约百米距离,滑道旁边都有一位工作人员守望照应,招手问好。
全程滑行时间大约是七、八分钟,实在是一个难得的体验--长城飞渡!
在入口附近的大树下等候姗姗来迟的另一路人马的时候,小阿唐忽然看到村民们贩售的纪念品中,有与他刚刚买到“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纪念牌一样的纪念牌,不过外镀层的颜色更加金黄。他马上走过去要求与村民交换,几番英语往来,村民居然同意等价交换。事后,他拿着新换来的纪念牌得意洋洋地向我展示他的成果,“Look, Dad, that one is a real golden medal!”
村民和我一起大笑,那位换货的大嫂对我说,你儿子很会做生意啊。
慕田域的村民真是善良,他们成全了一个孩子天真的心。经常在旅游地点遇到这样的摊贩,见到孩子手中持有的新购的小小玩意儿,问明价格,马上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说可以更便宜云云。如此做法,即使把生意抢了过来,也会增添游客的许多烦恼,如退货的纠纷、买到贵货上当受骗的沮丧等等。
终于,小小阿唐一蹦一跳地从缆车出口处走了过来,我都不敢相信这小小的孩童居然有如此的毅力和体力在长城上跋涉了如此之久。
中国行的日日夜夜,长城之旅是孩子们最为开心最为投入的一次经历。我坚信这一次的体验,一定会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留下深深的印记:蜿蜒的城墙,逶迤的山峦,层层起落似乎无尽的阶梯,金色的纪念标牌以及善良热情的会说英语的慕田域人。
五 半途而废的紫禁城之旅
北京的第三天,我们去了紫禁城。
表妹告诉我们,可能出租车开不到故宫门口,我们最好是坐地铁到天安门。我们半信半疑地到街上拦车,因为我的记忆中,故宫门前以及劳动人民文化宫的后门是允许停车的。果不其然,接连几辆出租车都说那里不能停车,最近的地点是东华门。无奈,一家人先走了一站路,来到长安街上坐上地铁,在天安门东站下了车,伴随着汹涌的人潮,来到天安门前。
天气闷热,人山人海,人们在门前的花坛前面影象录影,川流不息。金水桥头,桥的两端各自站立着两个武警,厉声喝止游客们在桥面上的任何逗留行为,究竟是出于安全的理由还是保护古迹的需要,不得而知。本想偷偷留此存照,慑于战士脸上的严厉神色,泱泱率领小阿唐们默默穿桥而过。想当年春夏之交时节,广场上旗幡招展人潮汹涌之日,阿唐可是和朋友一起爬到天安门前的观礼台上做主席挥手你前进状啊,有哪个鸟人敢管?!
可能是昨天在长城上的尽兴游玩超支了体力,也可能是游人太多导致游兴大减,两个小家伙显得几分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的心里不住地打鼓:这故宫到底还要不要进去呢?
天安门城门上的那81个巨大的门钉没有引起孩子们的多少兴趣,指着人民币上的国徽图案上的天安门讲解说我们正在穿过上面的门洞也没有引发共鸣,甬道两旁的纪念品小亭子倒是一下子把四个小眼球给拽了过去,在每人手持一杆小小的五星红旗后,妈咪拒绝了其余的购买申请,两个小家伙由此开始了不合作运动。各位父母看官,在个人资产破产警戒范围内,请在旅行中尽量满足孩子们的任何不合理的购物要求。此乃经验之谈。
穿过端门,来到午门外的广场上,果然原来的停车场无影无踪。顺着旁边的门洞瞥了一眼文化宫,那边的停车场也不见了。原因不清楚,或许是担心汽车的尾气或者什么的构成对于古建筑的危害?真不知道身有残疾的游客,如何能从地铁站台走到这里。
看官,如果你想静下心来细细欣赏前清皇家宫殿园林,那么俺建议你去文化宫游玩,也就是太庙,这是前清皇帝放置祖宗牌位和祭祖的地方。太庙的大门在天安门的东侧,后门在故宫午门的东侧,门票是200人民币分!呵呵,不骗你,现在还是这个价。太庙内古树参天,楼台亭榭,应有尽有。最惬意的是,在太庙的后院,早春的清晨或暮晚时分,欣赏筒子河对面垂柳遮掩下的紫禁城角楼及城垛,发发思古之幽情,相信你若干年后回忆起来,依然是夕阳角楼半河晖,垛剪如影柳似烟。
文化宫之于游客最大的优点是人少,有时清静得似乎能听到前朝皇帝的亡灵在低低喃语。。。呵呵,搞错了,是夏日树上的知了和蝈蝈。当然,你最好不要赶上一个什么书展或者游园会之类的活动,那时候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文化宫之于俺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俺曾经在这里和朋友一起看人下野路子围棋,参加人才招聘会担当被人猎头以及猎人家头的角色,办过展览,直到今天,俺的行政档案和组织关系可能还在北京市人才交流服务中心使用过的某个大殿的某个角落的某个文件柜的某个抽屉里慢慢地被某种不知名的虫子啃食着。。。
内子还在喋喋不休地给小鬼子们讲解皇帝如何在金銮殿里大喝一声推出午门外斩首的故事,我本想纠正一下这个千古误会,看到小鬼子们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又把菜市口才是砍头场的话给咽了回去。犹豫再三,一咬牙一跺脚: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排队买票去吧。
午门前的东侧是售票所在,七、八条买票的队伍排出去足足有50米长。站在大太阳底下,胡思乱想着当年被朱明皇帝在午门外打屁股的忠臣们是否也是在烈日下面暴晒着,终不得要领。足足排了半小时的队,总算买好了票,大人50元,小童15元,一共180元,比较起上海的东方明珠和长城景点,票价算是很低的了。记得十几年前,故宫的外宾票价就已经是50元了。日前有人呼吁故宫涨价,阿唐以为此议可行,至少可以减少人流对故宫的践踏磨损。
故宫在世界遗产中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她不仅集中华民族建筑艺术之大成于一身,而且还体现了华夏文明的精髓和旧时皇权的无上地位。譬如,九门之制,紫禁城是北京的地理中心,太和殿是当时北京最高的建筑等,人为的造成皇权的至高地位。又如,故宫的南朝北廷建制,按五行说南方从火,属阳性,适合从政;北方从水,属阴性,适合寝居。土为黄色,象征国家,故宫屋顶多为黄色;火能生土,火为红色,宫殿柱子都用红色,以示兴旺发达。
那天进门前,又在门口花了50元租了一个电子英文导游解说器,挂在了小阿唐的脖子上,可是同样式样的中文导游解说器只收10元租金。管它娘,反正赚的都是外国人的钱,俺的40元权作是捐给祖国的文物保护事业了。
终于走进了午门,跨过金水桥,又穿过太和门,来到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小家伙们借口天气热,躲在太和门后的阴影下面再也不肯走了。紫禁城正在修缮中,两侧的宫殿都被脚手架层层包围着。游人如过江之鲫,汹涌澎湃,弥漫在太和殿前的台阶上和广场的角角落落。
听说从1987年起,故宫一直在秘密修建“地宫”,用于存放故宫内的60多万件文物,不知道是否已经完工。当年为了地宫的修建,舆论界着实沸沸扬扬了好一阵子,建与不建,各执一词,致使在建工程几度停工。建派认为,地宫抗震也防战争,给文物提供了一个安全、科学的保护环境;不建派认为,地宫很难做到真正防潮,书画、图书和丝织品容易发生霉变,另外,大规模的地下工程可能殃及皇城地基,如古籍中记载的“一块整玉”的夯土层和“横七竖八”的砖质地基。俺不是文物专家,也对古建筑学知之甚少,但是有一点还是很清楚:紫禁城是中国的文物瑰宝,也是全人类的历史遗产,任何大规模的建筑工程行为,事先一定要经过充分的科学论证和工程试验,甚至广泛的民意调查。如此这般,由故宫管理机构决策,报上级主管批准,在建在先,舆论督导于后,最后地宫工程一波三折,形同儿戏,殊不可取。
漫步在青砖漫地的殿前广场,胡乱地抚古思今做杞人忧天状。偌大的紫禁城前朝,光光秃秃,一棵树都没有,燥热异常。原来的紫禁城是有树的,嘉庆十八年,天理教与部分太监相勾结,乘清朝的王公大臣出城迎接木兰狩猎的嘉庆回宫,宫中空虚,冲入西华门,沿皇道直扑隆宗门,并在门前展开激战,现在隆宗门的匾额上还留有当年射入的一支箭镞,皇宫禁卫军忙关闭大门。天理教众转而从养心门对面南墙外,攀援树木,爬上墙头,幸被正在上书房读书的后来的道光皇帝用火枪击退。事后,嘉庆心有余悸,下令将宫内树木全部伐掉。后代皇帝从祖训,也不重新种植树木,致使今日紫禁城前朝再无任何树木。
说句题外话,这天理教应该是邪教。这邪教是真邪,那次天理教攻打紫禁城的人数是多少呢?二百人。两百来个人还兵分两路,就敢去攻打大内禁城,不是疯子是什么?以为打下金銮殿,坐在龙椅上就坐了江山,不是傻子是什么?一疯二傻,这就是邪教的本质--教主是疯子,教众是傻子。从长毛到义和团,莫不如此。
总之,皇帝因为邪教闹的而把紫禁城前朝的树木砍光了,紫禁城因为没有树木遮阴而燥热无比,小阿唐们因为天气太热而拒绝继续前行,结果是,我们一行人只好灰溜溜地又从午门走了出来,连太和殿里的金銮宝座都没有看到。唉,本来事先设想的,穿过紫禁城在神武门外坐黄包车漫游北京胡同的计划,自然也无疾而终。
六 在北京城里驾车
北京的第四天下午,我借了朋友的一辆车,开始了两天的京城驾车生涯。
朋友的公司在京东北的四环外的望京小区的一幢高楼之上,比邻机场路,交通方便,地价便宜。鉴于城内拥挤的交通,中关村高企的地价,很多著名的公司正在陆陆续续地迁往这里,如爱立信、西门子、摩托罗拉、沃尔玛、宜家等,听说微软也有动作。因此,长远来看,北京市区内行路难的状况,必将影响其正常的城市功能,制约其未来的发展势能。
这楼落成于2000年前后,地下停车场是在大楼基本落成之后,利用地下室改建的,入口处的弯道设计因此极不合理,旁边的墙角遍布擦痕,就连朋友这个十几年驾龄的老司机,都要调整一番才能驶入。停车场很狭小,一个单位四辆车,能够看出改建的痕迹。两个车位在地板上,两个车位在半空,上面的车是停好之后用液压机构顶上去的,这种方式应该是为了节省空间。
进到公司,四下转转,会议室,业务室,员工CUBE,转角的办公桌,厨房。。。布局和格调与阿唐位于湾区的公司雷同。朋友现在是公司里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人物,有一间专用办公室,一张硕大无朋的办公桌,还自嘲说,是大老板淘汰给他的。
下楼取车的路上,朋友继续叮嘱我路上行车的种种注意事项,如内侧线可能在路口前突然变成左转专用线,要尽量避免走最里线;右转线在路口前,通常会转入右侧的辅路;避免超速和驶入禁行,很多的路口设置了“电子眼”录影装置。
接著,朋友讲了一个北京刚刚发生的事例:一个多年在北京贩菜为生的农民,每天清晨都要运菜进城经过一个禁行路段,这哥们儿见四下无人,总是照走不误,于是被电子眼拍下存照,并自动由电脑系统开出罚单。问题的关键是,交通执法部门并无相关的程序及手段将罚单送达肇事车主,要依赖车主本人前往交通执法部门查询或上网查询或每分钟收费3元的电话查询或收费手机短信服务。一个贩菜农民哪里有时间金钱和脑力去鼓捣这些个洋玩艺儿,于是,从去年7月到今年6月,累计罚单105张,罚款10500元,交通违章记分210分,直到有一天这个倒霉蛋有事前往西城区交通大队办理其它手续时才偶然发现,当时民警打印出来的违章记录就有5页纸之多!北京舆论界对此议论纷纷,基本的论调都是同情犯事的农民,批评执法部门没有履行相应的告知义务,“为罚款而执法”,完全失去了当初立法是为了进行交通管理的初衷。
刚回来开车的时候,对于我的无照驾驶,内子还是有几分担心。直到一天,一位海龟朋友来访,告诉我们,开车时遇上交警盘查,他还是出示加州驾照,佯称回国匆忙,未及办理国内驾照云云。此种情形,交警通常在一番赶快办理国内驾照的告诫后,温文尔雅地草草了事。如此,内子方才半信半疑,不复多言。
看官,此乃阿唐一家之言,并无普遍指导意义。一者,阿唐有过近一年的中国驾车经验,并非菜鸟;二者,在北美洋插队时,有过卡车的驾驶经验;三者,阿唐者,亡命徒是也,不可以常理度之。因此,千万不要以为在中国驾车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那是个眼疾手快的技术话,还是一项全面考验人的心智体力的运动项目,更不要据此而去蔑视国家法度,无照驾驶,否则,由此引发的任何相关法律后果,均与阿唐无关。呵呵。
另外,中国是世界上少数几个不承认国际驾照的国家,因此,请不要费心办理。在办理中国驾照时,出示你的有效外国驾照,在交通规则考试通过后,可能免去你的路考程序。当然,各地的规定不尽相同,听说上海是最便捷的。
晚饭后,挥别了亲戚等一干人等,我们出发奔四环先送妻弟回去。适逢修路,进入四环的路口关闭,稀里糊涂地我们被那条便道引导进了一片新建小区,顿时失去了地理概念,陷入一片混沌之中。路边停下车,昏暗的路灯下面,翻出地图查找,不得要领。又跑到路口去看路牌,这是我的北美迷路经验:路口上找到交叉的两条路的名称,经纬结合,从而在地图上定位出当前位置。呵呵,不幸的是,只找到一条路的名称,而且不是在路口的拐角处。无奈,凭借我对十年前北京的印象,借助远处四环路上的车流轰鸣,夜幕之中,我大致回头向东行驶,直到撞上了南北走向的京顺路,好歹结束了此次的迷路之旅。
续迷路事件后,我又犯了不会使用立交桥的错误。
次日下午,我接了科技馆出来的两家人,三大四小挤了进来。在北美经常看到黑人或者老墨的车里走下一串六、七个乘客,总是搞不懂是怎么坐进去的?今天,我就明白了,且听我讲解装载分解示意图:主驾驶位一大人,副驾驶位一最大小童,后面两个大人,腿上坐着两个最小的小童,中间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小童。坐在后面的人,安全带就免了,甚至在高速公路上也是不系安全带的。经常在坐出租车的时候,费半天劲拉出安全带往身上一系,立马在我的上衣上勒出一道污痕出来,估计是出厂以来,那条安全带就没有使用过。
我们从三环奔二环,临近朝阳门准备左转奔朝外。我想当然以为是穿桥而过,回转上桥,结果是,穿桥而过, Nothing happened!还在二环上。原来朝阳门是过桥前右转上桥,桥上转盘左转奔东。呵呵,没办法,前面建国门桥掉头吧。这次,我吸取教训,右转上桥,准备桥上回转掉头,没想到建国门立交桥却是穿桥而过再回头上桥来完成左转或掉头的,我们的车已经走到了西去的长安街上!
落成于80年代末的二环路,通车伊始,即遭垢病。问题就出在那上面的立交桥上了:出入二环的引路短而窄;桥上缺乏足够的空间容纳由二环上下来的车流;每座桥的上下方式都是花样翻新不尽相同,标示不清,完全倚靠司机的记忆。因此,没过多久,交通高峰时期的二环的每一座立交桥上下,都汇集了一堆挤得水泄不通的车流。
北京的第六天清晨,我开车去朋友处还车。时间还早,遂决定去逛长安街,再顺二环路兜上一圈!这一天的天气真好,蓝天白云,夏日炎炎的北京城,居然透出几分天高云淡的味道,心情格外地好。
清晨6点40分钟左右,长安街上已经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好在除了最外侧的公交车外,基本上都是轿车,车速尚可,行进间的时速是50公里上下。从建国门到复兴门,我总共用时18分钟。
一路之上,某些建筑和景观还能唤起我对北京的记忆,如长富宫、国际饭店、海关总署、北京饭店、天安门、新华门、西单电报大楼等等。我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抓著我的傻瓜相机随手拍照。如果是等红绿灯,就注意一下取景,如果是行进间,就全凭感觉了。回来一看,效果还不错,我还真的有点做间谍的天赋啊!嘿嘿。
不过,在六部口,一个警察站在路口中间死死瞪着我,我却因为光顾着照相与前车的距离拉得很大,心想这下子完了,要被干掉了!嘿嘿,警察老弟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加速跟上,我一溜烟地绝尘而去。
从复兴门下到西二环上,马上感到了路上车辆倍增,好在还能开起来,没有到走走停停的地步。一路杀到新街口,我用时11分钟。
从新街口开始,可能是家居京北的驾车人士进入城里,北二环被淹没在一片车辆的海洋之中,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蜗牛般地往前蠕动。从新街口到东直门大约7公里的路程,我用了35分钟,平均时速是12公里!
看看表,快8点了,算了,放弃绕二环一周的梦想,还是去给朋友还车吧。于是,上东直门左转,杀奔东直门外大街,我记得前面一个路口左转就能拐上东直门外斜街,再往前就是机场路了。结果到了路口一看,公交车专用线,所有的车辆都继续直行!
等到下一个路口左转进去,幻想着能够在什么地方与那条臭名昭著的斜街相交。斜街以其车流量大、道路狭窄崎岖而臭名昭著。结果我走进了迷宫一般的住宅区小街巷里面,东一头西一头地瞎转。十几分钟后,我决定放弃,还是回到大路上去。东直门外的街都是斜的,很容易发生方向混淆,凭运气是没有希望的。
终于又走回了西向的东直门外大街,我决定再回到二环上,大路上的标示可能多一些。嘿嘿,真的运气好,刚刚上了二环,路旁就出现了去往机场路的小小指示牌,我一声长啸,欢快地驶下二环,投入到斜街上去,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多少年过去了,斜街是一点儿没变,两侧的低矮门脸,狭窄的街道,高低不平的路面,行人、自行车和汽车裹携在一起向前滚动。我没有机会照相,实在是分身乏术,如果我玩点儿什么花活,不是撞在前车尾部,就是撞倒一个抽冷子从两车之间穿过的自行车,再不然就是路边的电线杆上。
在羊肠一般细小的斜街上跋涉了十来分钟后,我终于看到前方横亘在头顶的三环路,同时前方的道路也猛地拓展开来,我终于驶过了二环与机场路之间的盲肠小径,走上了宽阔笔直的机场高速路。
时间是早上的8点40分,在两个小时内,我游历了北京的招牌之路和最早的城市快速路,当然还有上个世纪的羊肠小道。
图34 慕田域长城缆车
图35 长城上的大小鬼子
图36 军都山上的莽莽巨龙
图37 长城上山峦远眺
图38 长城东望
图39 长城西眺
图40 山水图画
图41 远远走来的大小生意人
图42 惊险的长城滑道
图43 又见天安门
图44 午门外的素描
图45 修缮中的紫禁城
图46 东北三环上堵车1
图47 东北三环上堵车 2
下面是驾车从复兴门沿二环路行进至东直门的过程中,一路随手拍摄下来的。全程共计46分钟。
图48 长富宫旁(6:39:44 AM)
图49 建国门桥上(6:40:22 AM)
图50 国际饭店前(6:41:32 AM)
图51 快到东单了?(6:43:22 AM)
图52 王府井快到了(6:44:38 AM)
图53 北京饭店(6:45:10 AM)
图54 天安门广场(6:48:20 AM)
图55 天安门和端门(6:48:28 AM)
图56 人民大会堂(6:49:04 AM)
图57 回身再给天安门补照一张,哎唷,差点儿追尾!(6:49:12 AM)
图58 国家大剧院(6:51:36 AM)
图59 新华门(6:52:32 AM)
图60 西单电报大楼在望,糟糕,警察!(6:52:54 AM)
图61 长安大戏院附近?(6:53:22 AM)
图62 酷似警车的出租车(6:55:08 AM)
图63 中国人民银行附近(6:56:52 AM)
图64 复兴门桥头(6:57:50 AM)
图65 长安街上自复兴门转入西二环(6:58:04 AM)
图66 西二环入口。我还是不明白,如果此时二环上车流正在风驰电掣地行进着,我将怎样进入二环路?(6:59:20 AM)
图67 西二环,月坛附近(6:59:48 AM)
图68 西二环,阜城门东侧(7:03:32 AM)
图69 西二环,阜城门西侧(7:03:42 AM)
图70 西二环,官园(7:08:00 AM)
图71 西二环,官园与西直门之间(7:08:36 AM)
图72 西二环,西直门在望(7:08:54 AM)
图73 西二环,过西直门后,车辆稀疏,前车疾驶而去,我还在后面慢慢地东张西望(7:09:26 AM)
图74 北二环上,德胜门(7:19:08 AM)
图75 北二环上,塞车。过了新街口,二环路上的车辆开始首尾相接(7:40:52 AM)
图76 东二环上,快到东直门了。从新街口到东直门耗时35分钟(7:44:1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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