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新工作是检尺,砍伐下来的各种大树都要裁成一截一截的圆木,检尺就是测量这些圆木的大小和长度,然后分门别类地记录根数及尺寸数据,汇总并计算出各种树的木材立方数。我们知青一般是做记录,测量则是由林业站的师傅去做。这里的工作比起林场轻松多了,只是生活艰苦。
不久莽山林场油锯队完成任务走了,我们就和放排的民工一起吃住都在木排上。只有在赶墟的那两天能吃到有肉的菜,平常一日三餐的菜就都是辣椒炒蛋:很多的盐、很少的油、很辣的椒、很少的蛋。
有一天半夜突发大水,我们睡在木排上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外面汪洋一片,大水把木排冲到了一个无名地,四周不见有一个村庄,除了黄水就是青山。刚好木排上的盐又吃完了,一连几天我们就吃用黄泥水煮的饭,菜就是没放一点盐的辣椒炒蛋。
王知青会钓鱼,不时会钓上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上来给我们打牙祭。雷知青会吹笛子,一曲悠扬的笛声也让我们悄然陶醉。夕阳下,绿波载着木排轻轻荡漾,王知青坐在排边,手握一根钓鱼杆,出神地望着水面;雷知青站在排中央,手持一根短笛,随着他手指的拨动,清脆的笛声在山水间飞扬;我呢,就静静地坐在旁边,望着山、望着水、望着天边遐想,间或在日记本上涂鸦……这一幕,象不象一幅渔童、牧童、书童共聚的有声有色的山水画?
妈妈早就同我说过:“现在长大了,不应该再写正楷字了,要学练钢笔行书,这样字写得好看、也快,也显得成熟些。”那时我刚练习写行书,还没上路,却把以前写得好的正楷字也丢了,字写的不伦不类。有一次我给妈妈写信信,都不敢把这字写在信封上,就要雷知青帮我写了信封。后来妈妈来信说:“开始看到信封上的字时还很高兴,打开一看才知道你是要别人写的。这个人的字还不错,你要多多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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