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忆一首(自制)《金缕曲》
二十三岁那年,青葱而阴郁的岁月,曾填过这样一首《金缕曲》:
酒数今春好。
料得它,千盅难醉、百斤还少。
醉也人前从容舞,
应是无人取笑。
只销抹、愁纹几道。
谁谓此情堪言尽?
下心头、又把眉头绕。
金缕曲,迎归棹。
××× ×××
八年陈愿一朝了。
见识些,五湖沧浪、天涯碧草。
晋北霜风滇南雨,曾唱重阳苦调。
也休忆,江西烦恼。
满壁梅花呼春降,入三更、犹来熏风扫。
歌莫住,到天晓。
时值1976年春,长夜待晓,四凶未殛。为什么突然有了喜庆的心情?原因不过是山西插队8年的哥哥,去云南7年的妹妹双双“病退”回京了。在江西干校养鸡种稻的父亲也在年前得以返京待业。十年压抑之后,感觉到了一丝松心的喜悦。
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我个人仍有强颜欢笑的意味:在砖瓦厂做了7年壮工,仍无起色。与京城一位小小年纪的妹止的恋情,也在前些时候,因我的“前途无望”无疾而终。看到了亲人们的进展,却看不到自身的前途,笑中暗含几许忧愁;只是在文字上还想把亲情与宽慰渲染一下。
“满壁梅花呼春降”—当时因为不久前“黑画”事件而声名狼藉的画家黄永玉,除夕夜为我家当庭泼墨,画出满纸怒放的梅花。他题在上面的一首“菩萨蛮”极为优美。留在以后介绍吧。(把自己的歪诗与身为良师益友的长者之作,同放一处,恐怕是有失恭敬的。)
无论如何,用诗词排遣胸中之郁闷,渲泄追求新生活的渴望,是当时数代人的共通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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