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水碗兒、小癟乒乓球 感恩節期間,在州立大學讀書的女兒回家過節,我們一起到樓上打乒乓球。 台子是Costco.買的檯球/乒乓兩用桌,不算正規,自家閒時打兩板,也還過得去;何況搬掉板子,還可打兩桿檯球,相當滿意了。 正揮拍打得起勁,一腳踩在落了滿地毯的乒乓球中的一個上,覺着實打實地硌了一下,檢起看時,球兒癟了一塊,三角形的內凹,像是齜牙咧嘴,嫌我踩得勁大了。女兒說我不小心,我靈機一動,想起了兒時的救急妙招:把癟球兒用熱水燙起來! 把水用微波爐加熱後,試了試,僅燙起了一點兒,仍是個癟的。再把盛水的小碗送進微波爐回鍋,增熱了一小陣,這回的熱度蒙了個正着,球兒頓時恢復了原狀,怨意全消。 無意間,我眼前浮現起在燈市口小學時用的小鋁水碗兒—每次燙球兒,都是用它到鍋爐房去打滾熱的水,小心翼翼地把球整好—必須整好,別無選擇!一幫哥們兒就啃着一個球,哪像眼下,幾打球放在那兒,打得滿地都懶得撿;還有沒拆包備用的,也有幾打。有的華人朋友家還買了自動發球機,供人機對打訓練之用,那需要的乒乓球,肯定又要多了許多。 記得有時球的質量偏差(便宜沒好貨),從赤道處裂口了,這可不是熱水能修理的,拿回家用橡皮膏粘一粘,還能湊合打一陣。打的時候頗費心機,爭取讓球兒的着點,是沒有橡皮膏的那側—把器具的怪異性,以及它對運動員的干擾作用減到最低。可是,那球的着點豈是可以隨意控制的?何況是在室外,有時還颳大風!呀,想起來了,冬天的手,經常是凍皴的,帶點小血口子。就那樣,哆哆嗦嗦地握不緊拍子,球在風中飄飄悠悠的,小哥幾個也不肯放棄,在磚砌的水泥面台子打得起勁。(課間排隊打球的人多,就打三分制;放學後,時間多些,打六分制。十一分和二十一分的球局?太奢侈了吧?誰也不想等那麼久,才輪到摸摸拍子的機會。) 又想起了那個小鋁水碗兒,磕磕碰碰的,搞得坑坑窪窪的,我仍然敝帚自珍。它比搪瓷水碗強,怎麼磕,也磕不壞。帶小水碗上學,是校方的規定,好像還規定要帶手絹,冷天要帶口罩。調皮的男孩子用順口溜嘲笑戴口罩的:“我從南京到北京,沒見過驢屁股打補丁。。。” 學校怕學生不遵守規定,每天派出值日生在校門口檢查,沒帶齊規定的衛生用品的孩子,得回家去取。記得我最討厭被人查到,弄得不是遲到,就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家長為丟三落四的我想了個法,用小線兒把水碗兒拴在書包帶上。這下倒是忘不掉了,可您猜怎麼着?到鍋爐房接水(喝水也罷,燙球兒也罷)我懶得解小線兒,就總背着書包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