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医治却不是一次性的。会有反复。师母对我说,神要籍个痛苦来炼尽我,我想如果不是这个顽症折磨我,我跟主的心可能不会那麽坚定,这个顽症好象一根僵绳把我给勒住了。而我则是被主定意要得着的一匹无知顽梗的劣马。我决心对耶酥-我的救主彻底敞开我的灵魂体---幸亏“主”是不现身的,否则我真无颜彻底敞开自己--而一旦彻底敞开自己,重生的渴望愈益增强。 我感到神举起手术刀在我的里面。有光在光照我以往的人生。就从不久前的一场风暴光照起——其实医治在我刚向神奉献时就开始了——我在1991年去纽约之前,遇到一桩我以为美好的感情。一年间我沉浸在幻想里。常常和对方通电话。我把人以为最好的品质,情趣都寄托在对方身上,人习惯和亲友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于是那段时间,我和纽约的一位女友通话频繁。爱屋及乌,我把内心的感受不住地和她分享,我与好友谈及这个人時,以为是最佳配合:我们都热爱文学艺术;我们都是基督徒;我们都有O型血;我们的祖籍都是安徽;我们都是价值观一样的人;然后她老道地对我说:我会为你看住他,他是个钻石王老五。许多女人喜欢他。你放心好啦。她一方面对我保证她会随时向我报告“他”的情况,并向我叙说“他”对我如何一往情深。另一方面却对他描叙“我”这个人如何如何不能招惹,千万不要与她好。千万别沾她呀。我万万没想到她玩弄反奸计炉火纯青。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情。我那么相信她,对她套心套肺。她会作弄我的感情而且点水不漏。 后来有事情我匆匆忙忙地到纽约去了。事前我打电话告诉这位男友;谁知他竭力阻挠我去纽约。但是来不及了。我去了纽约住在朋友家。过几天是春节除夕。他故意来我的朋友家接她,也接了我的其它朋友去他家过年,而把我扔在寒冷的车库里。而且他透过我的这位朋友让我回西部。后来有朋友将实情告诉我。我这才知道,我的好朋友一面在煽动我的情感,同時却为他介绍女友。他已有了新欢。而我的老朋友在纽约还继续欺骗和玩弄我的感情。我受如此羞辱,怒火填膺。 这时,我第一个反应是问神:神,这是为什麽?为什麽我向祢求鸡蛋,祢反给我石头?为什麽我向祢求鱼,祢反给我蛇?为什麽?为什麽? 神既是全知全能的,这二个人的一切,这二个人对我的欺骗,神必是知道的,而我一直在向神祷告。我在临来纽约之前也向神祷告,我对神说,若不是祢的意思,我求祢不要让我得到便宜的机票。可是偏偏这个邀我去的朋友白白给了我一张机票!神为什麽容让我去纽约?容让我受此羞辱?神为什麽作弄我? 在那寒冷的日子里,我走投无路,何去何从?我如立即回西部,岂不太狼狈?好象我此行是特特来追逐他的。他自作多情地惩罚我 ,而神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此时,我在神面前真是得理不饶“神”。我就是抓住神不放。不住地问。后来,我看报找到一个住处-一个小教会的楼上,与一个周末才会来住两晚的女子合住。那些日子,只有一件事使我能抵挡内心撕裂般的痛苦-就是祷告。我几乎从早到晚祷告。对神的作为十分费解。如果说一个人令你失望,尚可说,痛苦过去,可以转移,可是,当神变得不可思议时-甚至好象他和那羞辱你的人站在一边时,那种打击真是不堪。那痛苦象锥子似的把我撕裂了。 数年后,我才想起,在那次去纽约前,在那人向我变心之前,我曾向神作的奉献的祷告:神,我愿把自己当作活祭献给祢。我愿被祢擘开-祢擘开我吧,让祢的大爱从我心里流出来---去纽约遭遇此破碎原来是神听我自己的祷告--在擘开我而且仅仅是个开始。而我也从这件事开始成了一个祷告的人。 有一天,我奇异地感到那锥子般的痛苦-把我带到了灵魂深处-好象我在我的内心深处遇见了神。在那个刚刚建立的小教会的楼上,对我仿佛成了一个荒岛。喧嚣的纽约,这个大城不过是大海的波浪,那时,只有我和神。于是我早上起来祷告,晚上也祷告。那痛苦仍象刀砍釜劈。我的那位作弄我的女朋友会来约我出去,但我们的关系开始变化,我虽然不多说话,但我感到她很害怕,而以前她是个肆无忌惮的人。我那时还不明白一个亲近神的人身上是有神的力量的。而我也感谢神虽然我遭遇此打击,却没有丧失理智。在我气愤的几乎丧失理智时,我真想当着众人的面抽他的耳光,或者恨不得出门撞车,但是神保守了我。相反我在他莫明奇妙地对我进行各种防犯或因我还在纽约而他坐立不安时给他去了一封劝他理性点的信。 为他祝福 在纽约待了一段时间,我准备回西部了。可是我的心口的疼痛不但不止且痛得更裂。 我怎麽祷告都没用。我想回去,可是总觉得什麽事未了。没办法,后来我忍不住和刚认识的一个年轻的姊妹谈起了我的痛苦。她听了以后,很诚恳地对我讲,她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但是她听说,当一个人饶恕并为逼迫他的人祈祷祝福时,神就会释放这个祈祷的人。当时我听了没法接受这个建议。我心想,我不报复他们就不错了,神不惩罚他怎麽还叫我为他祝福?可是自从听了这个姊妹的建议之后,那两天,我老在想着这个“建议”后来,与其说,出于“祝福”他的动机,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得以解脱。我开始这样的祷告:神啊,我实在是没有这样的肚量和爱,但是我看在祢的面子上,饶恕他,为他祝福。我祝他幸福,祝他美满。神,求祢给我这样的爱,能为他和他的女友真心祝福。 那晚,我在院子里,跪在水泥地上向着星空和月亮祷告神的。我内心的痛苦令我忍不住要以自己的肉体去经受尖锐的痛苦得以缓解。就在我诚心诚意地作了那个祷告后,我的心一下子释放了。好象一把插在心尖上的刀被拔除了那样轻松。 那夜,我睡的特别好,第二天很清楚,神放我回西部了。那间小教会的牧师为我烧了一顿饭,送我到机场。 我从这个痛苦的经历中中经历了饶恕的大能。一位作者提到:他刚刚开始读圣经的时候,读到这里:“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要想告你,要拿你的内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路;有求你的,就给他;有向你借贷的,不可推迟。”我的第一反应是:岂有此理!这不是纵容恶人吗?孔夫子说,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已经是人类道德的最高境界了,有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错了,怎么可能给你打了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给你打?但那个时候圣灵光照我,我突然间意识到,这个话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因为人不可能你打了右脸,还转左脸给人家打。我继续看圣经,看到耶稣的生平,看到祂被钉在十字架上,祂说:“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耶稣是用祂的生命见证了祂自己所说的话,而且成就了祂自己所说的话。祂真的是做到了,被人打右脸,还转左脸给人家打。祂被人钉十字架,却为那些钉祂十字架的人来祷告,寻求父的赦免。
从耶稣“论报复”“论爱仇敌”的这几节经文,我看到了神有恩典、有怜悯、舍己救赎的大爱。因为你被打右脸,如果我不还手,那已经是人能够做的最高境界;但当他把左脸转过去的时候,那是告诉人家,我给你恩典。接下来的经文继续讲到,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第二里路就是恩典。而这恩典的能力绝非出自人的天然能力-也就是是说,人没有这个能力。 后来我在多次重新品味这为逼迫我的人“祝福”的经历时,我将这个释放的经历归结为,我是顺着神的意思-祈祷-而进入了圣灵的律里,而获得新生命的能力,也获得了自由。 两三年之后,有一天,我忽然接到这个人电话,告诉我他要结婚了。他邀请我去参加在我居处附近举办的婚礼。在我心中淡忘的伤痛记忆仿佛又被勾起,但是,我的心已经被我的信仰从小溪般狭窄而被拓宽成江河一样的深广了。我此时没有仇恨也没有嫉妒。我答应了。 这样的事好象是神安排好的,家在东部的新郎新娘为什麽要到西部来举办婚礼?让一个被抛弃的人去参加这个抛弃人的人的婚礼,真是情何以堪?但是我确是大大方方地去了。我想,生命的改变这个事实是要由经历来证实的,在婚礼上,我很平静,确实很平静。我想起,我向神发的愿:擘开我吧,让祢的大爱从我的心里流出来。被擘,是很痛,但被擘开后,就是宽广。人心,有多深?可能这只是开始。我敢于向神发此愿,可能我的心渴慕被拓宽。我没想到神从我的痛处着手,雕琢我。举目看满座的宾客,看台上相拥而坐的新郎新娘。我在心里说:“耶和华,祢看得起我。”当新郎新娘下座到每一位宾客面前接受祝福时,我想起离开纽约前夜,我第一次学习为逼迫我的人祝福时的情景。这时我的心转向神,我要和神建立关系。于是我举杯当众祝福了我的“敌人”。 神的道高过人的道。神要我们见证他的道。不是在象牙塔里,不是在讲台上,而是在我们的血肉经历里。“道成肉身”如是也。自那次经历“饶恕”产生的能力之后,我不断地操练饶恕的能力,以后我也越来越轻易地饶恕人,我不但没吃亏反而感到超然的能力,这个能力是我新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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