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那 边 (长篇小说) 万沐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五、苏社长桃花色的学生年代(中)
苏羚一边在学校里组织团员们政治学习,培养大家的共产主义理想,一边却在进行着更大的谋划,就是政治上如果没有大的发展,那就一定要在经济上先富起来。尽管现在兼职已经攒下了两千多块钱,属于同学中的有钱人。但比起社会上的有钱人,自己则还是个乞丐。他估计陈医生起码每月有一万元的收入,尽管自己兼职可以拿到两三百块钱,但那比起陈医生的收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她知道,陈医生给他在上海的孩子每次汇款不是一千就是八百的,而自己却只拿这么一点,想想心里都不平衡。 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浮上了他的心头。
一个周末的下午,下起了大雨,牙医诊所一下子空了下来,看着门外时小时大的春雨,陈医生便和苏羚坐下来边喝茶边聊起天来。 苏羚后来慢慢试探着问陈医生为什么一个人在苏南市,家里人怎么也不过来照顾一下他。 陈医生笑了一下,说:“有你照顾不是很好嘛”,苏羚脸“唰”地一下红了,毕竟是一个少女嘛,对这种暗示性的语言,有着明显的难以承受之重。但同时也有一种看到鱼儿上钩的暗喜,毕竟她有着自己深沉宏远的人生计划,要钓到大鱼就不能躲在港湾,必须走向大海深处。 当陈医生试探性地拉着她的手时,她便趁势倒在了他的怀里,陈医生慌乱地在门外挂上了“有急诊外出”的牌子,很快诊所屋子的灯全灭了,只有留下了急促的春雨的“滴答”声------ 大约晚上八点钟,雨早已停了,街上弥漫着一层薄雾。诊所的门开了一个缝,一个少女迈着慌乱的步子,匆匆消失在河畔的柳荫里。 此后的日子,苏羚总是有一撘没一搭地来上班。有一天竟然在宿舍里突然干呕起来了,吓得其她同学说是不是食堂的饭菜质量有问题? 连续的呕吐,让大家觉得奇怪,但苏羚心中却明镜似的。 有一天下午,她打了个电话给陈医生,陈医生一听,语气显得很慌乱,约她晚上下班后来诊所。 晚上,苏羚一来到诊所,就冲着陈医生发起脾气来,说陈医生毁了她。陈医生等她暴风雨过后,突然提出等苏羚毕业后嫁给她,他将对苏羚负责到底。苏羚心想,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便一口否决了。她不过是为了利用一下陈医生,嫁给一个和父母亲一样年龄的人,怎么会轮到陈医生这么个个体户呢?至少也应该是市卫生局长,或副市长那个级别啊! 陈医生本来还想对苏羚有些亲昵的动作,但苏羚却冷冷地将他的手推开了,苏羚说:“难道你以为我轻易就会上你的圈套吗?” 陈医生一惊:“我有什么圈套?” 苏羚:“你先是引我上钩,下来就是想生米做成熟饭,然后让我退无可退。” 陈医生更加急了:“我根本没有勾引你的意思,不是你主动说爱我吗” 苏羚说:“咱们应该结束了,你说应该怎样解决?私了还是公了?” 陈医生这才知道是阴沟里翻了大船,自己掉进了苏羚的圈套。陈医生半生受尽了政治运动和政治人物的算计,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多年青灯孤影后走进的第一个温柔乡,竟然是一个小姑娘险恶的仙人跳! 陈医生等了很久之后才说:“你心机太深了!” 最后谈判的结果是陈医生赔偿三万元,差不多是陈医生下海以来的所有存款。这些钱分成两个账号存进了苏羚的名下。 而苏羚则通过一个苏南的县医院妇产科,彻底干净地毁灭了自己与陈医生的阴谋与疯狂之作。 这一切他都瞒过了家庭,但并没有瞒过学校。从她的宿舍也传出了种种对她不利的说法,毕竟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大多数人的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不过,由于苏羚的不堪只是女同学之间的一种传说,所以学校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甚至系里负责学生工作的党支部副书记还认为由于苏羚太优秀,是其他同学在中伤她。 苏羚的问题,她自己心里自然明白。在大学的第四年,苏羚借口要毕业,学习紧张,就提出不再担任团干部,班主任老师也借坡下驴,安排了另外的一位同学接任,这样,便平息了同学之间的争执。毕业分配时,几个最好的分配名额也没有轮到苏羚,但比较好的她还是有份。档案先是转到了市卫生局,最后单位是苏南市中心医院,这是苏南市不错的一家医院。但对于野心勃勃的苏羚来说,这根本不是她人生的目标。
苏羚在苏南市中心医院的部门是眼科。然而,从进医院的第一天起,她就将重点放到了英语上面。身上带着单词本,下班以后,同室的另外一个分配来的大学生不是呼朋引伴出去玩,就是做饭打毛衣,而苏羚不是揣着小录音机出外听英语,就是趴在桌子上写英文单词。 几年后,苏羚终于通过一个中学同学姑姑的担保,来到了加拿大王子大学留学。 刚刚来到加拿大的苏羚非常留意人际关系,积极参加官方的中国学生学者活动,不久便和一位来自北京的留学生干部小张建立了恋爱关系。这位小张虽然在留学生中很红火,但日子却过得非常拮据,每天晚上都要去唐人街的中餐馆洗碗,以此来挣学费,还要寄给国内的寡母和上大学的妹妹。苏羚在与小张交往了一段时间后,便感觉到了厌倦,很快就和一位华人超市光明超市的马老板有了交往。马老板是一位深受北京信任的侨领,也是一位有妻室的人,但苏羚却并不在意,快意地享受着马老板给她在DOWNTOWN租来的一房一厅,和崭新的尼桑车。 一九八九年的五月,北京政府一夜之间仿佛在全球千夫所指。加拿大各地的华人华侨都加入了声援北京学生的那场运动,王子大学的十几个中国留学生和访问学者更是一马当先,成为民主运动的先锋。和他同居的马老板也整日唉声叹气,在约克市的抗议浪潮中变成了缩头乌龟,每次见了苏羚也没有了往日的野性和疯狂,给苏羚的零花钱也没有以前那么大方了。 苏羚看着CBC电视里每天不断滚动的北京新闻,看着《南华日报》里各国对北京学生支持和全球华人的抗议浪潮,苏羚判断,北京要变天了,于是她便勇敢地走上了街头。 苏羚加入约克市华人学生、学者的抗议行动,在自己头上带上了一个写有“反官倒、要民主”的白带子,手里举着一面加拿大的枫叶旗,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有些时候竟是一身白衣白裤,但配上一副俊俏的脸蛋和修长的身材,在游行队伍中显得十分抢眼。来自《海岛日报》的记者罗博本身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加上去年妻子又跟着一个日本寿司师傅私奔了,自从看到苏羚后,便不能自已,千方百计跟着在她周围拍照,并不断上来跟她搭讪。还经常请她讲讲对中国民主的看法,在报纸上登出来,并主动介绍他来自中华民国,虽然小时候反攻大陆的宏愿没有实现,但自来到加拿大,却矢志追求中国的民主化。 见惯世事风月的苏羚自然一眼就看出罗博想吃她豆腐的饿鬼相,但却偏要利用他。于是,便做出一副清纯的样子,言辞诚恳,语气温柔。这令喜爱色情小说的罗博想起了《玉梨魂》小说中白梨娘的形象,也自然暗暗将自己比作了何梦霞。 苏羚猜想,北京的学生上台掌权肯定是指日可待了,自己在加拿大一定要做出些事情来。这样,在未来的政府中,自己很可能就会青云直上,也许自己会做到中国民主政府驻加拿大的特命全权大使,像现在中共的驻加大使一样神气。想到这里,苏羚便有种血脉偾张的感觉。于是,就请罗博多给自己拍了好些游行的照片,并请他把自己对北京学生的大力支持通过报纸传达出去。 这自然是罗博求之不得的,于是一下似乎成了苏羚的御用记者。几次游行,从不同角度拍了很多照片,有些甚至是胸部的特写照。更过分的是,还有几次偷拍她的屁股。每次游行采访下班后,连夜将照片洗出来,几次游行后,保存了一大叠苏羚的玉照,夜深人静时对着这些照片想入非非。 一天,马老板上班后处理完几件杂事,冲杯咖啡,拿起超市卖的《海岛日报》一看,突然愣住了。原来《海岛日报》第二版登出了对王子大学中国女留学生苏羚的访谈,苏羚不仅表示支持北京大学生的爱国运动,还强烈谴责北京政府的独裁统治,呼吁当权者立即和学生对话,在中国进行民主改革。文章将近半个版面,并配有苏羚参加游行的几幅照片。 马老板虽然读书不多,但可是黑白两道都通,练达世事的人。以他的观察,北京的学生未必能最后胜利。因为中国的事,枪杆子决定一切,如果学生没有枪杆子,即使闹腾得再歡,最终还是白高兴一场。马老板自小生活环境恶劣,人和人之间既没有感情可言,也没有道理可讲,信奉的就是拳头和实力。他自小出海打鱼,以后又下南洋,去韩国,深信丛林规则这一套。他听到北京学生学者那一套空洞的理论,还看到在天安门广场竖了一个什么民主女神像,认为在中国社会根本就行不通,而且北京中南海那批老人肯定也不会接受。学潮开始以后,加拿大的中国留学生组织动员他表态反对中国政府,中国驻加拿大大使馆也和他谈过两次话,希望他能够代表海外华人呼吁中国各地游行学生回校上课,但他对各方并不急于表态,因为他身在商场,并不想轻易得罪任何一方。然而,马老板心里坚信,中国政府是不会轻易让出政权的。 所以,当他看到苏羚大张旗鼓表态反对中国政府的时候,就着急了,他打电话到苏羚房间,但没有人接。他估计,苏羚不是上课,就是上街去了,他于是决定晚上去苏羚那里。 晚上八点,马老板给苏羚打了个电话说:“我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 “来吧!”苏羚回答得很冷淡。 马老板发现,苏羚现在对自己越来越疏远了。如果不说送点东西过去,她总是推托。其实马老板更清楚,苏羚其实就是自己的专职妓女,能用多长时间,就看自己对他的利益需要了。不过,自己也何尝不是这样,其所以花这么大的价钱,还不是贪恋她江南女人那种特有的韵致。 十点钟的时候,马老板来到苏羚的楼底下,和看门的黑人老头点了个头,就直接上楼了。 一见苏羚,马老板把买的饭菜往冰箱里一放,马上就要云雨,苏羚却嫌他身上有股海鲜味,要他去洗澡。等马老板洗完澡出来,却听到苏羚和一个人在说笑,而且明显是个男人。马老板一下有些受不了,怒冲冲地按下电话免提,一听,原来是罗博这小子,在电话那头正在卖弄他如何如何在社区牛逼、如何在报社厉害,等等。 看着马老板怒气冲冲的样子,苏羚却并不在意,继续和罗博调笑,气得马老板光溜溜地站在床边,瞪着眼看着她。 等苏羚和罗博说完话,马老板那根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弟弟早已耷拉了下来,苏羚用手把玩着说:“怎么不威风了,被我们学生运动给吓住了?”马老板本要发火,但经不住苏羚那只光若柔夷的酥手,一下来了劲头,将苏羚的睡衣剥光,在床上呻吟了起来。 不一会云霁雨收,马老板斜躺在床上,手里抓着苏羚的小白鸽问,为啥最近要上街游行?吃错了什么药,还要让罗博那小子将照片也登在报纸上?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个爱国学生吗?这样做以后还回不回国? 不料,苏羚一下“咯”、“咯”、“咯”笑了起来,反而说:“你的日子恐怕不长了,你操心自己吧!”说完,身子一下转了过去。 马老板气咻咻地质问:“凭啥说我完了” ?他似乎一下子上了火:“告诉你吧,只要北京的老板在,我马某人永远就是这个社区的大爷,你个小雏儿还想翻天不成,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可以收回这套房子和和车子?” 这下苏羚没话说了,心想,自己来约克市过得这么潇洒,不就是因为老马吗?虽然是露水夫妻,但毕竟马老板对自己还是呵护备至的啊!想到这里又翻过身来,对他说:“北京政府肯定完了,再跟上北京走,才肯定是回不去了!” “胡说!”马老板一下坐了起来:“几个学生娃娃翻不了天的,不看看军队在谁手里?” “军队,军队,你就是知道军队!现在民主是世界潮流,北京学生肯定会最后胜利的”!世故的苏羚突然变得理想主义起来了。马老板虽然把握不住这句话准确的意思,但却知道这是苏羚在为自己的反水找借口,心想:“这才叫做婊子无情啊!” 于是便扔下一句话:“你会为你的不懂事后悔一辈子的!”起身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