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虽然六年多的海归经历已经过去,但是其中发生的点点滴滴非常值得记录,或许对希望回国的朋友们有所帮助,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断断续续地写几件发生过的比较有意义的事件,算是一种回忆总结吧。 我95年从日本来美国工作,断断续续地换了好几个公司,经历了90年代末期的硅谷股市和创业的疯狂,其中亲历自己所在公司上市的激动,然后是2000开始的股市下跌,接着是2001年的911事件,经济萧条,最后是母亲病危,我在紧赶慢赶之中飞回老家,终于没有能够在她断气之前赶回老家,算是今生的一大遗憾。 送走母亲,看着暗无天日的美国经济,曾经的致富梦想不知在何时何方,所以下定决心要在中国做点什么。在美国,看着自己工作的公司上市计划遥遥无期(当然了,因为公司曾经弄到了创纪录的2.37亿美元的风险基金,自己又是公司一个技术部分的负责,所以,如果不要想得太多,在美国混下去应该是没有很多问题的),同时在报上、网上听着、看着国内经济的高速发展的信息,想着母亲去世时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决心,觉得无论如何,不管是回去做企业,还是回国做别的事情,总是希望能够回去折腾一下,以免将来老了以后后悔。在这个想法的指使下,从2002年开始,我就和朋友一起在工作之余登记了一家公司,帮助天津的一个开发商开发物业管理的智能软件系统,期间多次回国。2002年底,也或是2003年初,听到我曾经学习过的研究所的所长因为年龄问题已经快要到期,主管部门计划在全球招聘所长。一个号称是厅局级单位在国际上招聘一把手,好像是全国第一次,从这点来说,当时的主管部门还是很有一些魄力的。 不久,就从我原来学习、工作过的研究所传来消息,正式确认要从全球招聘所长。接着,国内主要报纸就刊登出了这次招聘的消息,以及应聘的条件和过程等。同时,也接到了几个重要人物的电话,希望我能够报名。 得到这样的消息,我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在夫人的反对声中,决定需要试一下运气,结果在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终于将自己的报名资料传了过去。之后就是一系列程序,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在非典开始的最初几天回国答辩。 答辩结果非常顺利,7位来自中美本领域的专家、学者,一致给我投了赞成票,这样的结果,还是很让我惊讶了一把,原来以为,在国内外的9名报名中,论资历,我不算最好,论科研结果,我也排不上第一,所以,最后结果是大家一致投票给我,除了我的答辩本身应该准备得比较充分以外,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虽然出国了10多年,但是一直不断地和原来的单位保持联系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结果出来,后面就是一些具体的回国准备。一个当然就是回国的条件。好在具体的待遇和任职期限在招聘公告中都比较明确,剩下的就是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未来研究所的班子的构成。经过认真的思考,凭着自己对国内的了解,我提出了回国的唯一的一个条件,那就是研究所的副所长需要全部解聘,由我回去以后再提名。这样的要求,按照中国的干部管理体系和制度,确实是一个非常苛刻的要求,可是,我深知,如果我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副手,万一回去之后班子不团结,那将是一个非常难堪的局面,我将无法开展任何工作。 好在当时主管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是一位资格极老的正部级官员,他是一位非常有思想的领导,对于我的回国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对我提出的要求,他当场就在电话中给予确认,于是,回国的主要障碍消除,剩下的就是收拾好在美国的东西,卖掉房子和车子,定几张机票,带着老婆孩子回国。 这样,匆匆忙忙之中,我们一家在2003年的6月下旬终于回到了中国。这次回国,因为是和招聘事件相连,一方面是政治宣传的需要,另一个方面也是这个事件本身的特殊性,再者,这也是中国官方第一次全球招聘正厅局级单位的一把手,所以,要想低调都不行。报纸(包括人民日报、光明、科技等),电视(包括中央电视国内国际频道等)和杂志等,一时间,多次对我的回归给予了重复报道,当然也出现了记者同志自我发挥的多种版本,给我敲响了警钟,让我从此认识到,媒体的重要性和两面性。 一段喧闹之后,生活终于平静下来。在夫人为家庭生活奔波的同时,我则逐步地进入了自己的工作角色,开始了国内六年多的很有意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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