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ZT:不能忘记的罪恶(1)
老钱的前言:
昨天看到如下一篇微信短文,实在是触目惊心,极其残忍。难以让人致信。但是,又确确实实,是我们这代人经历的那个黑暗时代里发生的罪恶。
这里以一个奉命执行死刑的,普通“解放军”士兵的身份来叙述的。讲的是,在文革已经结束了的1978年,所谓的“”的十三中全会已经开过了,仍然对一个没有错误,而且勇敢坚持讲真话的烈女子执行死刑。并且在行刑的过程中,为了一个某军区原副司令员儿子做了“活摘器官”。
Google一下“钟海源”,立刻可以看到几千条的链接。也立刻可以看到“李九莲”的名字。
关于“钟海源”,立刻就可以看到简介如下: “钟海源,江西赣州景凤山小学女教师。因通过广播声援坚守良知说真话的李九莲被判刑12年,在狱中被严刑拷打仍坚贞不屈,被改判死刑。1978年4月30日临刑时,南昌九十二野战医院住着一位飞行员,高干子弟,患肾功能衰竭,急需移植肾,且必须从活体上取。于是钟海源在枪决前被野蛮活体取肾!遗体被92野战医院拉走,供医生们作解剖标本。”
关于“李九莲”,则有如下的简介: “李九莲,1946年生,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爆发时,李九莲是赣州第三中学学生、学生会学生部长、校团委宣传股长。文革中任第三中学卫东彪造反兵团负责人。1967年6月29日—7月4日,江西赣州发生大规模武斗,造成168人死亡。李九莲在收尸时受到刺激,开始同情文革受害者,对“文革”提出疑问。1969年2月,李九莲被分配到赣州冶金机械厂当学徒,这时她将并把自己 对“文革”的思考写入日记。同年5月1日,李九莲被部队的男友告发而被捕,以“现行反革命罪”被捕入狱,因不屈被判死刑。1977年12月14日,赣州市体育场举行三万人参加的公判大会,李九莲身穿黑色囚衣,脚戴镣铐,五花大绑,被插长牌“现行反革命分子李九莲”,被按跪在主席台上,她的下颚、舌头被一根竹签刺穿成一体,嘴巴里塞着一块竹筒,以防她喊反动口号。游街后,李九莲被押到西郊通天岩刑场枪决。死后尸体抛弃荒郊,被歹毒之徒奸尸、割去双乳,一退休老光棍割下她的性器官拿回家去猥亵。十二名曾为李九莲辩护过的干部群众,同时被判以重刑……1980年1月,胡耀邦作出批示,此案得以重新审查,李九莲获得平反。”。
原文标题是《这段过去的历史,现在也没有题目》。我Google了,没有查到公开地文章出处。但是可以找到一个链接: 《钟海源剖肾受难日:一个“刽子手”的自白》,就包含了这篇文章的全部文字。关于那黑暗时代的文章成千上万,比如《这全部都是曾经真实发生的》。
小粉红,五毛,爱国贼们会说,都是过去的。。。不对,在厉害锅里,CCP当局仍然在“活摘器官”。而且,在那个小学博士生,一心“光着屁股也要当皇帝”的统治下,法西斯控制和迫害越演越烈。
为了不要忘记过去,为了警示当今,所以,为了揭露厉害锅/镰刀党的黑暗残暴的面目,转发如下。
老钱ZT:不能忘记的罪恶(1)
1978年的某一天,汤致敬班长和战士小游接到要求准备执行一个枪毙犯人的任务。
下午,汤致敬和小游准时去了位于省劳改局对面的连部。
黄副连长未等这两个人说上一句话,便命今道:“你们都坐下,给我好好听着”!
他也正想坐下,见门未关,便去先关紧了门便开始讲话,那样子颇为神秘:“我们医院住了一个飞行员,他父亲是某军区原副司令员,他本人患了肾功能衰竭。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一个肾已完全丧失功能,另一个肾也正在坏死,医院查阅了大量的中外资料.准备搞移植手术。
这种手术难度很大,在国内做得最成功的也只能活上二十天.肾从何来?不用说,你们也该知道,唯一的途径只有死囚,尤其是年轻女人的肾更好些,为了保证手术的成功.还得找个年轻女犯”。
黄副连长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你们看守的省第—监狱里就有一个。不过法院方面在行刑之后,要验明尸体,要拍照,要证实犯人一定是死了方可罢休,而医院方面需要的是一个活人的肾,取肾—定得在断气之前进行。
这事目前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也由我们三个人行刑,时间是明天,由谁开枪,临时再定,不过,不管到时是谁开枪,绝对不能打左胸,左胸部位是心脏,一打当即就毙命了,千万得记住”!
按黄副连长的说法是:“今天开这个会,为的是激发一下同志们的无产阶级革命义愤“!
王科长开始介绍死囚的情况。
“此案与赣州地区的李九莲一案有关。这可是个风云人物!她被捕后关在赣州的省第二监狱,她的同党钟海源,是李九莲的中学同学。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想救李九莲,省委定的性为反革命事件,钟海源咎由自取,锒铛入狱。到现在,这六年也快满了。这女人茅坑里的石头一块.又臭又硬。打着红旗反红旗,借在狱中学习马列著作为名,写下了几本反动笔记,否定文化大革命,她是自己跳上断头台的,对于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反动分子,无产阶级专政决不会心慈手软“!
桌上的一堆材料,唯有李副班长抽了其中的一迭来看。那是两本马列著作的小册子和一本笔记。小册子里几乎不见空隙,不是划满红杠杠、篮杠杠,就是写满挺娟秀的蝇头小字。
好几处见到张春桥,姚文元的名字,不是为他们张目,而是抨击他们的极左之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连队包围了第—监狱。五班分站两列,荷枪实弹警卫监狱大门,据说是担心有人来劫法场。
汤致敬和战士小游随黄副连长进了监狱,管教干部在汤致敬耳边嘀咕道:“那个女的不得了!向她宣读完死刑判决书时,要她签字,她未加思索就签了,然后把笔一甩,扭头就走。
法院的人叫住她,问她有没有什么后事要交待,她回答:‘跟你们讲话白费劲,我们的信仰不同。’昂头就走了。在监狱这么多年,我还设见过死到临头了比这更硬气的女人。”
汤致敬和小游去了关押钟海莲的死囚小号,里面没有窗,全封闭,又狭又矮,颇似一个小闷罐。地下是—床草席,一卷被子。钟海源穿—件上面印有“劳改”两字的黑囚衣,坐在草席上,正吃她最后的早餐。吃完了,便站起来,穿上一件约有八成新的花格呢短大衣,抻了抻两袖和后襟,又拿出一把梳子,对着嵌在墙壁凹陷处的一块镜子残片,慢慢梳理几乎齐腰的长辨,然后将它们在脑后盘成两圈发簪。那安详的神情,颇象一位居家的少妇。
囚车上站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军医:“我是来给死囚打针的。这针,是进口的,昨晚从上海空运来。为了保肾,必须在死囚行刑前注射三针,可这种针剂特别痛,不能让她乱喊,更不能让她挣扎“!
不一会,两名公安将钟海源从监狱门口押了过来,她五花大绑,双手反剪,胸前吊着一块勾有大红叉的“现行反革命钟海源”的大牌子。
汤致敬与小游,—人一只脚板踩死了她的脚面,并以膝盖顶住她的腿部,然后各人的两手,一手抓肩,一手攥住她被反剪的那只手,她却纹丝不动。
这时,穿白大褂的军医拍了一下汤致敬的肩,汤致敬明白了,他用前胸靠紧钟海源的后背,拼死老命的将她顶死在车厢前板上。
汤致敬回过头来,大吃了一惊!那军医正用针头吸针剂,可那针管不是玻璃的,而是金属的,又长又粗,象是兽医给体硕皮厚的牛马使的,不要说真打,就是看上一眼,汤致敬也猛一冷颤。
那军医过来了,揪起钟海源的衣襟,在她腰部两侧各打了一针。明显感到她因为全身剧痛而发出的剧烈颤抖,当最后一针戳进去时,猝然之中,汤致敬甚至听见了她体内的某种异响,既象是什么在撕扯,又象是什么在挤裂。
可她嘴里,三针下来,没有一针吱声!
车队开进了一条土路边的山凹。
王科长大手一挥,声若撞锣:“把犯人押过去”!
汤致敬回头向黄副连长使了眼色,他就窜了上来,枪口一下抵住钟诲源的右背处。“砰”的一响,汤致敬看到她恍如被电击中跳弹了—下。扑上来的几个军医.解下钟海源胸前的大牌子,就往车蓬里送。车里面有一盏亮似白昼的灯,车蓬架子上吊着一个简易手术台。虽人影幢幢,却紊而不乱,动作迅捷,配合默契,血水顺着两头泻成了鲜亮的雨幕,刑场上弥漫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血水愈加密集了,不但溢满了车底板,还滴滴嗒嗒地溅落在地上。汤致敬听见一位主刀的医生,透过口罩,含含混混地讲了一句:“快点,快点,人死了”。
也许是车厢里滑得实在难以移步,一位五、六十岁的医生,拿起一个拖把去揩底板上的血水,揩几下,又哗哗地挤进一个红色的塑料桶里。约盛了半桶,他跳下车,拎起它走到池塘边,将血水倒进了塘里,不一会儿,整口塘全染红了。
尸体丢在地上,刚好是脸朝天,黄副连长命令汤致敬给尸体再挂上牌子。
她的肾取走了,她的身子也被装进了那辆白色的救护车。汤致敬问起钟海源家里为什么没有人来收尸。她片刻无语,一声长叹:“父母死了,丈夫离婚了,家里没有人了”。
原想着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成了冤假错案,能够获得平反。
可一年,二年,三年过去了。除了当年的五、六月间,福州军区的《前进报》在一版醒目位置发表了题目大意为“某医院敢闯国内外医学禁区;人体肾移植手术顺利成功”的消息,对汤致敬来说,他曾参予对钟海源行刑的一切痕迹,都淹没在似水流年之中。
而后,汤致敬去了地区人民法院。法院里有汤致敬一个中学时代的同学。同学在文件柜里翻了翻,果真找到了省高级人民法院对钟海源的平反书。汤致敬拿在手里,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一张薄纸,犹如一把锐利的五齿耙,将原以为枯萎,凋落了的,却一直顽强蛰伏在心灵深处的全部细节、全部视觉、全部嗅觉、全部感觉,一下给狼狈残籍地扒拉了出来。
这天夜里,汤致敬又通宵失眠了。
汤致敬想钟海源,一个死得多么冤屈的女性,若她晚判半年,待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过,她就不会被枪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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