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討論《四大發明後為什麼缺少創新》的說明

關注此題，因為越來越多的兄弟，特別是國內的兄弟，都在思索着我們民族幾百年來的一個苦惱：四大發明後我們為什麼缺少創新？兄弟們着急迫切的心理，反映着我們民族在世界舞台上越來越凸顯的格局中所必須面對的問題: 要走向一流，必須要有自己的創新。

我們的思考着重如下：

首先，我們雖不敢說中華民族比其他民族聰明，但我們敢說絕不比他們笨，哪怕一點點兒。這是為什麼要以四大發明做對比的第一個理由。

2007年，英國《獨立報》評出了改變世界的101個發明。我們的造紙術、印刷術、指南針、火藥及算盤等發明赫然在列。前四項就是通常被認可的中國古代四大發明。

造紙術追索到西漢初年。1986年，甘肅天水放馬灘出土的漢景帝時的紙，是迄今所知最早的紙。公元105年，東漢蔡倫改進了造紙術，稱“蔡侯紙”。造紙術是書寫材料的一次偉大革命。

印刷術追索到隋唐時期。868年印製的《金剛經》是世界上現存最早的雕版印刷品。11世紀初，北宋平民畢升發明活字印刷術，比歐洲發明早四個多世紀。東傳朝鮮、日本，西傳埃及、歐洲。

火藥可追索到唐中期。唐中期的書籍記載了製成火藥的方法，並在唐末運用於軍事。南宋時發明“突火槍”，13世紀傳入阿拉伯和歐洲。火藥的發明和傳播，改變了中世紀的戰爭模式。

指南針的痕跡可追索到戰國時期的“司南”，即使用磁石指南原理製成的指南針，在北宋時期已運用於航海。13世紀傳入阿拉伯和歐洲。指南針的發明和傳播，為歐洲航海家探索新航路提供了重要條件。

馬克思在1863年寫道：“火藥、指南針和印刷術的發明…都是資產階級發展的必要前提…”。李約瑟《中國科學技術史》說，在上古和中古時代，中國科學技術一直保持着一個讓西方望塵莫及的發展水平，中國科學發現和發明遠遠超過同時代的歐洲。

回溯四大發明，不是想顯示“過五關斬六將”的光彩，而是探討它的如何，想看看創新意識需要哪些必要的條件，特別是對當今作為四大發明後代的我們來說，怎樣才能弄清、以及形成創新意識的主客觀條件。歷史永遠都是現代史的原因，就是我們的反思能重新把歷史拉進我們的生活。經過反思的這段歷史不僅會是我們的一面鏡子，而且會變成更新我們生活及其思維不可缺少的部分。

其次，如果把“缺少創新”歸於經濟體制，或政治制度，亦或文化傳統的限制，那麼“四大發明”的產生也同時為中國的已有體制、制度、傳統的合理性做了證明，可問題是它們後來為什麼又不能產生新的發明、不合理了呢？弄清這種創新與社會各層面的相互作用，是為什麼要以四大發明做對比的第二個理由。

西方學者們不僅承認四大發明及其作為科技的力量，而且承認它作為一種社會力量，影響了歐洲歷史發展的軌跡。造紙術和印刷術，為宗教改革開了先路，並使推廣民眾教育成為可能；火藥的發明，消除了封建軍事制度，創立了國民軍制；指南針的發明導致發現美洲，因而使全世界成為人類歷史的巨大舞台。

從科技發明作為一種社會發展的必要條件看，創新與經濟、政治、文化密不可分，所以，“四大發明後為什麼缺少創新”這個題目，至少包含着三個層面的問題：

經濟層面，創新是怎樣受制於人與自然的關係，怎樣在環境、制度同活勞動與死勞動相互作用中產生的。這可能會涉及到，一方面如何愛護“研發意願、拓展動力、探索意志”與怎樣保障“發明產權、創新模型、理論積澱”等問題；另一方面如何維持“生產要求、市場擴大、科技突破”與怎樣維護“自由競爭、利潤增長、規模擴張”等問題。

政治層面，創新是怎樣受制於人與人的關係，怎樣在立法、群體同權利與權力相互作用中發展的。這可能會涉及到，一方面如何看待“自主選擇、個體平等、積極參與”與怎樣對待“角色選擇、協同合力、公民自治”等問題；另一方面如何協商“公私權限、法權相制、法德相助”與怎樣管理“黨派競爭、媒介自由、社團公益”等問題。

文化層面，創新是怎樣受制於人與自己的關係，怎樣在追求、信仰同予意與規範的相互作用中重塑的。這可能會涉及到，一方面如何尊重“興趣喜好、突發奇想、表達自由”與怎樣強化“自然品性、發散思維、藝術幻想”等問題；另一方面如何強化“習俗更新、修身道德、執着正義”與怎樣追求“超俗寬容、靈魂升華、審美寓意”等問題。

要把握這三個層面的邏輯連接，還需要放在社會歷史關係中，由此會涉及到，縱向上， “當時中國為什麼會產生四大發明”，“四大發明在民族思維上到底是什麼樣的發明”，“四大發明的思維是否是蒸汽機發明的思維”，“四大發明本身的思維傳統得到怎樣的繼承”；橫向上，“四大發明為什麼沒有在中國引起象西方那樣的變化”；“同西方人比，我們在思維上有什麼不同”，“與西方教育相比較，我們華人教育到底少了什麼”，“華人對孩子的藝術培養與西方人的培養目的有什麼不同”，這些問題都值得有清晰的思考。

當然，這裡羅列的是至少，那至多呢，就得靠大家的出謀劃策了。

再次，如果認為“四大發明”是一種社會的整體必然，那麼我們是不是就不能主觀的任意妄為，必須有一種遵循、遵照、尊重的心理自律？這是為什麼要以四大發明做對比的第三個理由。

遵循就是按照科技與經濟、政治、文化相互作用的客觀必然性來探尋，沒有誰可以充當老大，也沒有什麼可以構成對探索者興趣、理性的限制，甚至即使是上帝來了，他最多也就是個不會惹人煩的物自體，因為他老人家早就告訴了康德，“這是你們的地盤”，康德也回話，“這裡也許不會有人給你打溜須的”。

遵照就是嚴守認識與概念、判斷、推理相互規定的思維邏輯性來爭論，沒有什麼“左派右派”可以做裁判，也沒有什么正規軍與游擊隊之分，甚至不在乎你的結論，哪怕你把這結論弄得比天還大，這裡唯一承認的是你的根據、論證是否有必然性，以及你的分析、推導是否合邏輯性。

尊重就是正視自己與他人、群體、社會相互理解的主體道德性來融合，沒有什麼“愛國賣國”可以做萬能定論的絕對權威，學術討論在乎的是你作為一個人、而不是作為一種角色的心聲，就如同在夜深人靜時，你手捂着胸脯捫心自問時的內在真實，與超脫紅塵後的對外寬容。

這裡的討論，只是學術討論、需要邏輯思考、不能人身攻擊。如果上述說明為您認可了，那麼我們歡迎您的參與，並為您的熱心表示感謝。

祝大家春節好！

中國現代哲學家學會

2015.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