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筠清馆金文》解题 《筠清馆金文》,(清)吴荣光撰。 吴荣光,1773~1843,广东南海人,字殿垣,号荷物,又号拜经老人,以“筠清馆”作为斋名。曾任湖南总督。著名铜器收藏家和彝铭学家。从学阮元和翁方纲,成为清代岭南一带最大的书画金石鉴定家、著名铜器收藏家和金文学家。《筠清馆金文》是他的名作。曾孙吴趼人是清末著名文学家。 一函五册。中国人民大学图书馆图书编号:210/206~1。中国人民大学图书馆图书登录编号:399983~399987。单鱼尾。版心上部刻书名。四周双边。白口。宽17.1厘米,高26.8厘米。 上海图书馆古籍部收藏此书,索书号为:线普长257033-37、线普长454749-53、线普长019872、线普长311636-40、线普长013990、线普344343-47。 书名页题字用楷书:“筠清馆金文”。有书牌页:“道光壬寅,南海吴氏校刊”。卷未有“道光二十有二年壬寅六月,南海吴氏筑清馆刊”字样。序文及目录名为:“筠清馆金石录”。总目录下方盖有“循吏世家”收藏印一枚。前四卷所收为三代青铜器,多有铭文。第五卷所收有三分之一为秦汉唐器。正文卷一下盖有“龙维疆印”一枚,显然也是收藏者印。有器形图,有尺寸说明,有释文,有考证文字。有收藏者名及收藏经纬。 林钧《石庐金石书志》卷八如是评价此书: 所辑金文五卷,石刻尚未付梓,盖未完之书也。 可见此书当名为《筠清馆金石文字》。林氏又评价说: 考释精确,凡原文难辨剥蚀不清者,概为空出,无强解附会之弊。撰著颇自矜重也。 中国人民大学图书馆藏有宜都杨氏重刻本筠清馆金文。单鱼尾。版心上部刻书名。四周双边。白口。宽17.1厘米,高26.8厘米。书衣页题字用楷书:“筠清馆金文”。书名页题字用隶书:“筠清馆金文”。有书牌页:“宜都杨氏辑栞”。然后才是道光吴氏刊本的全部内容。 吴氏在《筠清馆金文》一书中给每一件青铜器都标明了或商或周的朝代,这是他与同时代学者不同之处。他按照先商后周的原则,把青铜器分称尊、卣、爵、觯、角、举、敦、鼎、鬲、彝、铎(以上商代十一种),尊、罍、卣、爵、觯、举、豆、簠、簋、敦、鼎、盘、鬲、甑、甗、盉、壶、㱃、匜、彝、钟、戈、兵、剑(以上周代二十四种)。共收267器。(其中秦汉唐器二十八种。) 吴氏对青铜器的分类和断代大致是准确的。但是,也有些他把握不定的。如《商内言卣》,他考证说: 龚自珍曰:“《史记集解》引郑康成《书序注》曰:伊尹作肆命”。肆,陈也。陈其政教之命。可见商有内言之官。《大浩序注》曰:“洪大诰治”者,洪,代言也。可见周有内言之官。此铭云“内言”,不能断为商为周,以其近古文存于商代似可也。 总体感觉,吴氏对周器的考证远远不如他对商器的考证详细。 在该书序中,他表明了编辑的宗旨是: 此书非续《积古斋钟鼎款识》,亦不擅《金石萃编》,不过记四十六年之所得,名之曰《筠清馆金石录》。而卷帙浩繁《积古》、《萃编》二书,遍行海内已久,故于《萃编》所有但存其目,而二书所遗者悉录全文。 当然,此书也有很详细的对周器的考证文字。如,他对《周诸母鼎》铭文的考证,就从礼制、婚制等角度来考证铭文,显得较有价值。 他在该书中又以“㱃”作为器名,所以他单独列出加以考证,见《周父戊㱃》一文: 宋王复斋《款识》收一器,文为“酓”。《说文》酉部:“酓,酒苦也”。字本《说文》脱此篆。金坛段君始据群书补之。皿部之“盫”、“㱃”部之“㱃”,皆从此得声。此文之为“㱃”之省文无疑。王复斋既有之,又见此器,然则之是器名亦无疑。 看起来,他是把“㱃”等同为“盫”加以理解的。他的考证已经脱离了《说文解字》的制约,对《说文》所无之字进行考证。 他也注意到了西周时期依然存在十干命名的现象: 周人以十干为称者,大史辛甲本纣臣,不数。辛甲后有齐太公子之子丁公,秦有白乙丙,晋有梁丙、孟丙、先辛、胥甲父,齐有卢蒲癸、公子元、是夫已氏,鲁有公宾庚,宋有田丙、陈良之弟辛,楚有观丁父。 但是,因为此书曾委托龚自珍编辑和考订。因此,有些错误被学术界早就指正。如,该书对《伯晨鼎》、《奭尊》等的解释。孙怡让在《古籀遗拾》中对此书的错误有过详细的校正。有些字的解释颇有些不当。如,《大鼎》铭文:“佳十又五年三月既死霸丁亥,王才脣宫”。这里的“脣”字,吴荣光释为左“月”右“辰”的“ ”字。其实此字就是“晨”字,证见《多友鼎》铭文中的“甲申之脣”一语。所谓“甲申之脣”即“甲申这一天的早晨”。这里的“脣”字就写作“晨”字。因此,所谓“脣宫””即是“晨宫”。再如,他对“祖乙”之名的解释,就显得离题万里:“按商人大都以十干为名字。乙者,名也。孙为祖作,故铭之曰祖乙也。或谓有商一代之君名乙者五,当为商君致享宗庙之器。容或有之。然则审其体制,其为配鼎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