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传统政治建制派。建制派说话做事有章法,按套路,能抱团。在过去几十年,选民往往不满沉闷的政治套路和lobbyist利益交换,所以在每次选举期间“change Springfield, shake Washington”之类的豪言耳熟能详。然而这么多年以来这样的口号真正实现的不多。唯有川普耍赖,吹牛,硬上弓,满地打滚,以另类的方式做到了“change we can believe in”。川普做到了不少建制派难以做到的事情,其一是向教师工会开刀,这件事情目前并不被许多人读解和意识到,但有润物无声之功,其意义重大,我不累述。其二是向医疗保险系统动手。这件事的动作也不大,但有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能否有成效还要看是否有第二个四年。如果不是BLM运动中途截胡,我甚至严重怀疑下个目标是向警察系统发力。结合最初两年被威逼资金产业回流的全球化垄断公司,这些都是利益关系盘根错节难以撼动的堡垒。放眼华盛顿,从政治行为模式到内阁成员气质,过去四年变化巨大是一个客观事实,无论褒贬。变化是美国选民的永恒的心理需要。
川普也面对自由派的敌人。自由并不是一个贬义词。我一直认为,自由派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动力源,保守派是避免人类社会往错误方向发展的刹车片。作为从集权国家过来的移民,其实对自由有自己的深刻理解。自由是有价的,且非常具有边际效应。当人均五千美元以下时,人们不懂什么是自由。人均一万时,人们隔岸观察自由;两万时,人们开始追求自由;三万时尝到了自由,五万时享受着自由,七万时施舍自由。再往下,可能过度消费了自由。当自由膨胀到summer of love般昂贵时,社会债务已经无法承担这生命无法承担之重,大自然就通过疾病瘟疫限制自由,社会就通过自省思潮简化自由。守护自由的零边际效应是保守派的历史使命,也是川普执政的历史必然。当一个社会外有压力、内有危机的时候,各国右派保守势力的崛起符合历史规律。
川普的第三个敌人是国家资本主义的集权中国。共产党全方位希望川普选败是一个没有任何争议的事实。自由资本主义和国家资本主义的斗争不光是国家利益的对立,同时也是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对立。这两者实际是一回事,尽管有很多人试图让你把它们分开来。实际上,随着科学进步和人工智能的普及,人类社会殊途同归会汇集到这样一个模式:机器代替了你的生产活动,卫星摄像头注视着你的物理行为,数字货币追踪着你的金融行为,颅内或血液芯片记录你的思想行为。唯一的区别、却是最核心的选择是,作为UBI的你愿意接受这一切被一个有坚强党性的”老大哥”一键控制,还是被人性监督下的区块链Law and Order自动实现。在面对人性和党性的价值观选择中,人类的选择将把自己和机器人区别开来(白菜网的华裔美国人也将把自己和买买提的机器人区别开来)。
第四,川普面对的是最弱的竞选对手。美国是一个非常崇尚英雄的国度,是Land of the Free, Home of the Brave。大部分美国人会愿意有一个Alpha Male的领导,而不是屈从一个Beta男的麾下。拜登的下跪和老迈,以及闭门不出闭口不言坐等花开的战略,让人感觉到如同拿着旧电池的电筒穿过一片黑暗未知的森林。美国人的性格和文化决定了这是一场摧枯拉朽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