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谈一谈现在还在世的古琴泰斗李祥霆老师。不久以前,我还在小红书的笔记上,专门发了一张照片给李老师祝寿。当时是他88岁大寿。也就是所谓的米寿。坦率地说,李祥霆老师是带我走进古琴乐器的第一个人,这是我永远要感恩他的根本原因。 我和李祥霆老师认识是最初居然通过广播电台,那时我正读中学。有一天我在收听广播时,意外地听到了介绍李祥霆中学时期自己制作古琴、并且直接给查阜西和吴景略写信的故事。于是,我也就立刻如此效法给他写信。 没想到,我意外地接到了他的回信,约我上门学琴。有一天,在学完指法后,李祥霆老师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学习古琴”?那时我向他表达了强烈的文人情怀,我居然说:“我只想增加修养,不想专业搞古琴。”我的这一轻狂显然激怒了他。在我和他约定下次来他家学琴的日期钱,我接到了他写给我的回信如下:“小刘你好,我们搞古琴研究的人是要古为今用的,不是要培养封建士大夫阶层的那种雅好,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学琴了。李祥霆。” 李祥霆老师根本没有想到,他拒绝我继续向他学琴的直接结果,就是意外地促成了我直接和中国音乐学院曹正教授学习古筝和古琴的出现。 在1990年的时候,我意外地认识了古琴家、历史学教授胡又环老师。 起因是我当时修炼气功比较有成绩,胡又环老师的一个友人认识我,就约请我去胡老师家,给胡又环老师和她丈夫讲讲气功和太极拳健身运动。于是,我如约来访。 一进她家惊讶地发现墙上挂着好几张古琴。 我就问她“是否会弹古琴?” 她说:“当然,你不知道吧?我还是名师的弟子呢。我的古琴老师是查阜西和吴景略。” 我听完更很震惊了,立刻追问她“李祥霆老师您认识吧?” 她说:“他是我师弟呀,他一直管我叫大姐呢。我们关系很好。” 于是,我就告诉她:“我曾经跟李老师学过,但是后来他不让我学了。” 胡老师当时马上就说:“你想学就找我学吧,我来教你。” 然后,当我第二次再去她家的时候,特意带上了李祥霆老师当年给我的三封信(我一直保留至今)。当胡老师看完最后一封信,微微一笑说:“李祥霆这个人,文革时候就很左的,你看他现在给你写的信还是这么左,你别往心里去啊。” 胡又环老师在几个月时间里,只教了我左右手八法,也就是最基本的入门指法。因为几个月后我就赴日留学了,等于我自己中断了继续学习。虽然时间很短,但我至今很感谢李祥霆和胡又环两位老师,是他们指导我学会了古琴的一些基本指法。 胡老师的工作单位一直在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她现在是否还在世,我不知道。如今在中国人民大学教古琴的是李祥霆的弟子巫娜女士,可她根本不了解中国人民大学的胡又环老师就是查阜西和吴景略的弟子。现在我这里把这个事情公布出来。 因为李祥霆老师不再教我学琴了,所以我那几年一直都是专心在曹正老师那里学习古筝和古琴。我实际上是心里暗暗的和李祥霆老师较上劲了,我就是要学,你不教我有别人教,我非要学。这是我当时的心态。 后来在我出国去日本留学之前,我去和曹正老师正式告别。曹老师很认真地还给我写了介绍信,让我出国以后“去和梁在平老师联系”,信中特别说了我“喜欢学古琴,希望梁在平老师能够认真指导我广陵派琴学技法”云云。因此,我一生都非常感谢曹正老师。 平心而论,我认为李祥霆老师最好的古琴演奏作品是“紫花儿”,而不是什么“风雪筑路”和“三峡船歌”这类极左时代的红色作品。可惜这首出类拔萃的古琴演奏和创作作品却被命名为土里土气的“紫花儿”这样极其不符合古琴文化传统的名字。我给这段曲子命名是:“霸王别姬”。因为我从这段曲子里听出的是一个贵族女子对自己生命易逝、命运蹉跎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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