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人民決定的

——就環球時報發表反文革文章接受英國金融時報的採訪

張宏良 （節選）

英國金融時報：請問，你對最近環球時報發表的有關文革的文章是怎麼看的？ 他們是不是在攻擊毛派？    

張宏良：他們是在攻擊毛派，但不僅僅是攻擊毛派。環球時報代表的是黨內極少數反動官僚的立場和看法，反映的是他們那個小團體對文革的看法。他們說反思文革的人是極少數，聲稱反思文革的人已經完全被邊緣化。這種說法是很下流的。之所以說它很下流，一是恰恰是這些被他們稱為已邊緣化的左翼愛國力量多年來捨生忘死的鬥爭，才打破了極右精英勢力的一統天下，才改變了環球時報這些新精英被邊緣化的命運，他們才能夠如此趾高氣揚；二是這些人心裡很清楚，今天反思文革的人，對前後兩個30年重新思考的人，是越來越多了，而不是越來越少了，這些人是網民中的絕大多數，而不是無足輕重被邊緣化的個別人。

所以說，環球時報他們不僅立場反動，而且那種高高在上蔑視一切的行為，讓人感到有些卑劣下流。歷史是由人民創造的，也是由人民評價的，絕不是幾個文化精英就能夠決定的。環球時報那些人以為他們就是整個世界，他們就是老天爺，被他們那個小團體邊緣化的人，就是被整個世界邊緣化的人。如果說在紙媒體時代，他們這種自負還多少有些道理的話，那麼在互聯網時代，他們這種自負就沒有任何道理了。在互聯網已經廣泛普及的今天，誰是主流誰是支流，誰是多數誰是少數，誰是公眾輿論誰是被邊緣化的少數人牢騷，要由廣大網民說了算，要由他們來判斷，而不是由媒體自己幾個精英決定的，也不是由官方指定的。

認為應該重新反思文革的人是不是被邊緣化的極少數? 你只要到老百姓當中隨便去找幾個人問問，就知道人數多少了。甚至不僅是老百姓，包括越來越多的官員和知識分子，也有越來越多的人對前後30年的歷史評價開始重新思考了。所以說，認為重新評價文革的人是極少數人，這個說法是完全錯誤的，根本靠不住的，沒有任何根據的。大家只要看看周圍就會知道，現在還有幾個人認為文革應該全盤否定，認為文革完全是一場浩劫，沒有任何積極意義? 別說中下層人們，就是連政治局常委俞正聲同志，都認為從今天的實際情況來看，當年毛主席發動文革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話還是在公開場合講的，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所以說，環球時報對文革的看法，完全代表了官僚集團的看法，不是中國社會公眾的看法。在對待文革等根本問題的評價上，當今中國有三大政治力量。一是官僚集團的看法，由於它們控制整個國家機器和全部國家媒體，輿論占據絕對壓倒優勢，是三大政治力量中最強大的力量。他們對文革的看法基本上是否定的。二是代表資本集團並且與西方壟斷資本集團相聯繫的極右勢力的看法，他們對文革的看法比官方的看法還要更加否定。他們之所以對文革否定得更加徹底，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主要是否定這個黨和這個國家。他們在文革問題上與官僚集團的主要矛盾，就是指責官僚集團對文革否定得還不夠徹底，對文革思想鎮壓得還不夠全面。由於這個政治力量主要是由精英所組成，他們具有天然的輿論優勢，再加上有西方國家的支持，他們的潛在力量並不亞於官僚集團。三是代表底層老百姓利益和願望的中國左翼力量，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毛派。由於毛派不掌握國家機器，不掌握國家資源，沒有自己的強大媒體機構，在國際上也沒有外援，發聲渠道十分有限，從表面上看力量最弱。所以從權利的角度來看，毛派的力量最弱，甚至弱到了沒有任何資源的程度，這也是環球時報他們認為已經被邊緣化的原因。

但是權力場上名利場上的邊緣化並不等於公眾輿論的邊緣化，公眾輿論不是由媒體多少決定的，而是有民心所向決定的。在擁有6億網民的當今中國，在網絡輿論已遠遠壓倒傳統媒體輿論的今天，代表着人心所向的左翼力量的看法，才是真正的輿論潮向。這就是當今中國官僚集團和資本集團兩大集團連起手來，對左翼輿論進行封殺的根本原因。你隨便去找一個左翼人士或左翼網民問問就會發現，他們當中每一個人可以說是全都百分之百地都遭到過封殺，絕對找不出一個人沒有過博客、微博、微信等被封殺的經歷，一個都沒有。不僅來自於官僚集團的網管進行網絡封殺，而且來自於資本集團的媒體出版物，對左派封殺得更加厲害。什麼叫資產階級專政? 什麼叫右派專政? 當今中國的廣大網民最有深切體會。

但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雖然中國左翼聲音在被全面封殺，但是這種封殺並沒有造成左翼理論的邊緣化。廣大網民前赴後繼的不懈堅守和鬥爭，使人民的呼聲特別是底層人民的呼聲，一直成為輿論的基本潮向，通過對各種歷史事件包括對文革的評價，在發揮着對歷史的巨大影響。這就是十八大以後中國意識形態開始整頓轉向的背景和原因。中國意識形態的轉向，並不是無緣無故形成的，不是象颳風下雨那樣是突然降臨的，更不是天上突然掉下來的，而是長期矛盾發展的結果，是政治力量對比不斷發生變化的結果，是歷史發展規律和發展指向不斷清晰的結果。

環球時報不僅代表了官僚集團的立場和看法，更主要的是它代表了官僚集團內部腐敗力量的立場和看法。環球時報在文革等重大政治問題上，不僅與老百姓的立場是對立的，與黨內健康力量的立場也是對立的，而與漢奸極右勢力的立場則是完全一致的。環球時報這篇文章，就反映了黨內腐敗勢力和極右漢奸勢力在文革問題上的共同立場。他們是在借文革50周年之際，掀起新一輪的妖魔化文革運動。

英國金融時報：新一輪的妖魔化文革?    

張宏良：是的，新一輪妖魔化文革。

英國金融時報：那你認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為了控制文革50周年的輿論導向，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張宏良：環球時報這篇文章反映了右派的共同要求，反映了當今右派的鬥爭策略。隨着中國意識形態的回歸，隨着中國共產黨政治自信的回歸，以及中華民族民族自信的回歸，漢奸極右勢力和黨內腐敗勢力在意識形態領域裡的頹勢已成，他們在其他方面已經很難找到反守為攻、反敗為勝的突破口，於是便拿起了全面否定文革這個武器，把當初對付重慶的辦法拿來對付全中國，試圖以此作為突破口，把中國變成第二個重慶。眼下中國政治生活中的矛盾焦點，與當年重慶律師團與重慶領導人之間的矛盾焦點，幾乎是一模一樣，完全是當年重慶律師團攻擊重慶的國家升級版。

目前右派用文革問題進行反撲，完全證明了多年來我們那個基本判斷——全面否定文革已經成為宰殺中國的一把政治尖刀，不打碎這把政治尖刀，中國就跨不過意識形態這一關，三個自信就一個也建立不起來。現在一方面右派緊鑼密鼓地把中國意識形態的回歸稱為是文革復辟，另一方面又收買了一些遊手好閒的社會渣滓冒充左派，天天叫喊不要提文革，不要給狼以吃羊的藉口。如此以來黨和國家就危險了，右派拿着“文革復辟”的大棒子把我們往死里打，我們自己又不敢理直氣壯地進行反擊，那我們黨和國家豈不是死定了? 重慶不就是這樣死的嗎？當時重慶也是為了避免給狼吃羊的藉口，下令文革時期編的歌曲一個不准唱，重慶衛視共富大家談欄目一個左派也不准請，重慶反轉大會一個左派也不讓參加，甚至重慶一次就抓過幾十個左派，重慶日報還發表社論讚揚重慶律師團賀衛方是理想主義者……所有這些藉口重慶都沒有給對方，但最後還不是死在了對方這個大帽子之下?  所謂不給狼吃羊的藉口純粹是“潛伏敵人”的一種政治忽悠，好在這種忽悠除了能騙幾個膽小怕事的小資之外，根本騙不了老百姓，相信最終也騙不了黨內健康力量。

你們這些國外媒體往往對中國官方媒體比較關注，關注他們在今年會對文革說什麼，其實你們沒有必要關注環球時報在幹什麼，他們在文革這個問題上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關鍵就在於當今是網絡時代，中國有6億網民，即使是掛一漏萬，也有6萬網民，如此浩大的力量，絕不是哪一個平面媒體能夠應付得了的。況且6億網民的強大聲勢，已經在政治上和道義上完全震懾住了環球時報這些反對文革的人，他們根本不敢堂堂正正地站出來真名實姓地與網民對壘，而往往採用匿名去干。你現在到微博微信上去看看，到各大論壇去看看，除了個別極右翼網站和封閉性的微信群之外，只要妖魔化文革的人一露頭，馬上就會遭到網民鋪天蓋地的批駁。可以說妖魔化文革的人，在網上已經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環球時報他們想要控制關於文革的公眾輿論，是根本不可能的。相反，這些新精英的逆流而動，只能刺激中國更多老百姓對文革、對前後30年進行更加深刻地反思。

漢奸極右勢力總是說目前老百姓對文革的反思，是左派忽悠的結果，要求中央發起反“文革復辟”的鬥爭。環球時報則從另一個角度配合說，左派的忽悠沒用，民眾在文革問題上仍然和他們站在一起，以此來欺騙中央作出繼續反文革的誤判。其實現在只要不是故意把腦袋埋進沙子裡，就會看到現在反思文革的人越來越多，涵蓋的社會階層越來越廣。但是，這些反思文革的老百姓，絕對不是左派忽悠起來的，左派根本沒有這個能力。不僅左派沒有這個能力，當今世界任何一種政治力量想要把老百姓忽悠起來，特別是想要把中國老百姓忽悠起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能夠把老百姓忽悠起來的只有一種東西，那就是老百姓自身的利益。

最近幾年反思文革的人之所以越來越多，其中一個首要原因，就是私有化改革已經從一般經濟領域，越來越轉向民生領域，比如眼前房價的暴漲，副食品價格的暴漲，公交價格的暴漲，廉價藥的消失，毒疫苗毒鹽的泛濫，對富人越來越大規模的補貼等等，讓越來越多的老百姓開始對改革發生懷疑，進而對包括文革在內的前30年開始重新思考。

老百姓對前後30年、對文革反思越來越多的第二個原因，就是國家對外政策主要是對美國政策的軟弱。相對於其他國家的人民，飽受外來侵略之苦的中國老百姓更加關心國家的利益，所以漢語中的國家是把國放在家的前面，許多老百姓對個人的不幸遭遇可以容忍，但是對國家的不幸遭遇往往難以接受。晚清時期就是這樣，當時老百姓並不是吃不上飯，因為貧窮起來革命，而是因為清王朝無法維護國家利益，對外喪權辱國，所以老百姓起來把它推翻了。後來的民國政府仍然如此，仍然無力實現國家統一，仍然無法抵禦外來侵略，捍衛不了國家的利益，所以老百姓又起來把他們推翻了。如今在對美國問題上，中國老百姓又有了歷史上那種窩火的感覺，所以對能夠“打敗美國野心狼”的那個時代，開始了重新反思和強烈懷念。

中國越來越多的人對文革開始重新反思的第三個原因，就是與中國目前嚴重腐敗有關。無論你怎麼妖魔化那個年代，有一點不得不承認，就是那個年代的貪官比較少，清官比較多，而現在則是貪官遍地，不僅在規模上數量上空前泛濫，在貪腐程度上更是舉世矚目。隨便一個貪官就能貪腐幾百億資產，這是讓人十分震撼咋舌的驚人現象。大家打開百度看看就會發現，世界上有多少國家全國財政收入也不過就是幾百億，而中國隨便一個貪官就能貪腐幾百億。如此令人震驚的腐敗，與毛澤東時代 舉世罕見的廉潔相比較，又怎麼能夠讓老百姓不重新思考對文革的評價！特別是所有貪官幾乎全都否定文革、仇恨文革，全都瘋狂詛咒那個在人類歷史上唯一消滅了黃賭毒的時代，你說老百姓能不對那個時代重新思考和評價嗎？

所以，現在環球時報這些人跳出來反對文革，再次妖魔化文革，根本就沒有什麼用，不僅沒有用，甚至會起到火上澆油的刺激作用，老百姓更加懷念文革。特別是現在，他們否定文革，根本講不出什麼道理，說不出什麼理由，而只是一味蠻橫地否定，讓人特別反感。就拿環球時報這篇否定文革的文章來說，既說不出任何歷史依據，也拿不出任何現實依據，翻來覆去就一條，就是1981年中共中央“歷史問題決議”對文革的全盤否定。這個歷史問題決議，已經成了多年來所有否定文革的人，包括這些極端反共的右派大V的政治武器，只要一討論文革問題，他們就拿出這個決議作為依據，此外再也拿不出任何歷史和現實的依據，現在甚至乾脆變成了否定文革的唯一依據。他們這樣干，更加暴露了他們十分理虧的虛弱心理和反動立場。

道理很簡單，中國共產黨建黨90多年來，有過無數的決議，1981年之前有過許多決議，1981年之後也有過許多決議，包括發動文化大革命本身也是中共中央的決議。為什麼他們對那麼多中央決議一概不管不問，而只抓住1981年的這一個決議不放?就 是因為這一個決議符合他們的集團利益，符合他們的階級利益，符合他們的政治利益。所以他們才會死死咬住這個決議不放，把這個決議變成了自己的政治護身符，變成了打擊對手的致命武器，而對共產黨其他決議根本就熟視無睹。單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們內心已十分清楚，他們在政治上，思想上，道義上，理論上，邏輯上，已經徹底破產了，已經完全輸了，他們的歷史命運，已經完全壓在了歷史決議這一張紙上了。只要這張紙一翻過來，他們立刻就會被送進歷史的墳墓。就這一點而言，真正被歷史邊緣化的，不是中國左翼力量，不是中國毛派，更不是重新反思文革的億萬群眾，而恰恰是環球時報所代表的極少數反動精英。

至於說，要求重新評價和反思文革的人，是不是象環球時報講的那樣，是沒有什麼影響的極少數人?  這個問題根本無需爭論，只要看看每年12月26日 人民節韶山廣場上那人山人海，只要看看北京毛主席紀念堂前面排起的長長隊伍，就不難得到真實的答案。如果環球時報真的想知道誰是多數誰是少數，他們完全可以做一個試驗，把他們認為“最好的人物”鄧小平和他們認為“最壞的人物”江青，同時放在他們網站上讓老百姓點擊投票，估計絕不會超過12小時，他們就會知道真實答案。

英國金融時報：好的，我明白了。謝謝你能把這麼複雜的問題，用這麼簡單的方式回答了我。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