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史上國家的歷史多顯上上下下的起伏。
拿日本講,從明治維新到二戰日本投降,共78年,中點1906年,日本取得日俄戰爭手裡,國民為史無前例黃種人的勝利狂歡。 從1945年到1985廣場協議,又是40年,從此日本越過最高點,從21世紀是日本世紀的樂觀主義轉為停滯的“世代”的悲觀主義,日本社會演化進入下行軌道。 如果下行持續40年,那麼將在2025年到達最低點。
考察美國歷史,從1776年建國算到1918年一戰結束,共142年。 1918年美國總統赴巴黎參加和談,美國以拯救世界姿態出現在世界政治舞台。 如果認為美國下行周期也有140年,那麼美國的下行大體到2150年。 中國社會新周期始於1911, 到現在已有一百多年。 如果上行周期有140年,中國上行周期頂點正是美國下行周期的終點。
當然,上面都是開玩笑的話。 我們雖然知道國家或民族發展的確呈現周期的性質,但對後面的驅動力所知甚少。
對於農業社會而言,土地資源是最大的瓶頸,而與農業有關的氣候又受太陽周期的影響。 我們現在知道太陽有11年周期,22年周期,和75-100年的世紀周期。 在這些約束下,人口持續增長固然一定會達到某種存在的極限,就算人口轉入平穩狀態,資源緊缺大概也會引發戰爭,社會衝突, 政治動盪。 因此主流農業社會呈現兩百年上下的周期不應該是件奇怪的事情。 但對工業化社會,對不斷從危機中爬出來的現代社會,除了知道經濟呈現周期性波動,其他基本一無所知。
現在考慮農業社會和牧業社會相鄰的情況。 中國中原的農業社會與蒙古草原的游牧民族為鄰,從周期論的角度,二者可能有不同的周期波動。 二者疊加,則互有勝負。 如果處於農業社會上行而牧業社會下行,農業社會可能主動出擊,唯一能限制勝利的是“不可改造”的草原。 反過來,農業社會衰落而牧業社會如日初生,牧業社會可能大舉入侵農業地區,甚至試圖把農地改造為牧場,以擴大牧區的面積。 但只要土地可以被農業化,牧業民族最終會被農業民族擠出農業地區,回到自己“不可改造”的草原上。
中國商周時代,可以看成農業民族高唱凱歌的時代,農業部族一步步開發中原,壓縮游牧族的資源,最終把游牧族擠出中原。 而後的時代,是游牧族努力向農業國家學習先進技術,力圖反擊的時代。 各族的英雄,某種意義,不過是深層歷史波浪交匯疊加的產物。
當然,既雲某種意義,就是警告我們,歷史破浪論只是唯相的理論,相當漫畫版的解讀,比較淺顯易懂,但又太簡單化了。
即使同樣是農牧之戰,中國和北方游牧族的對策與俄國與克里米亞汗國的對策大不一樣。 同是中國,周秦漢唐明清又各有各的政策。 在每種政策之後,又有無數考量,無數束縛,這裡就不詳談了。
對於中國人,最關心的可能還是現代中國與周邊國家周期律的問題。 最樂觀的中國人認為,中國過去幾十年只是中國上升周期的很短一段, 而歐洲以及美國已經進入下滑周期的後半段。 如果這是事實,中國的確可以成為世界霸主。 當然,一百個人可能有一百個周期論。
周期論的後面是市場經濟波浪論和許許多多其他的理論。 從精神到物質社會,很多演變都有自己的周期,無數周期疊加,才呈現社會的周期。
對於極端看好中國的人,基本問題是,如果資本主義社會或現在“市場經濟社會”(更多國家調控)有不可避免周期,那麼中國是否能避免周期? 如果中國能避免周期為什麼中國能避免周期?
一個認為國家和社會始終處於周期起伏的社會處理國際事務和一個相信自己抓住歷史機遇就能創造千秋萬世大業的國家顯然有不同的戰略。 前者是比較典型的歐洲政治觀,後者是比較典型的秦朝政治觀, 那麼中國對自己的判斷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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