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世界报》网站10月5日文章】题:西方就这样成为过时货(作者德国历史学家米夏埃尔·施蒂默尔) 原文提要:这些天,不论放眼欧洲还是美国,人们看到的都是:政界和公民彼此埋怨。在1990年就宣布民主和市场经济获胜为时太早了。 欧洲民主国家有过比较好的日子。美国也同样有过好日子,而且依靠着世界性的影响力,美国曾比欧洲民主国家过得更好。但现在“政府关门”在那里令公共生活瘫痪,表明民主所需的基本共识已然终结。 民主的弱点和缺陷可以列出一张很长的单子:持反对意见的人阻挠乃至勒索,无法管理,国家债台高筑,政党分崩离析,政府分崩离析,国家分崩离析的可能性也不再能排除。此外,还有个致命的恶习,那就是寅吃卯粮,花自己手里没有的钱,以儿孙的福祉为代价换取自己的一时之乐。 民主运转陷入困境 民主的困境不应仅仅归咎于政界。选民也难辞其咎,因为国家的公民早已变成了国家福利的消费者。 相互蔑视威胁着民主的讨论:一方面,政治家认为人民幼稚冲动,于是搞起了能打动人但内容简单的竞选宣传活动;另一方面,选民不是对政治运作毫无兴趣,就是认为整个政界没有能力解决问题。 这种运转不灵出现在罗马,在那里,一个声名狼藉的老头将一个自豪、富裕但管理不善的国家绑架了数月;它也发生在雅典,在那里,过去的错误正在报复国家管理者;它直抵法国,在那里,第五共和国陷入自我阻滞之中,而原本应替代君王统治的总统也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它波及荷兰,在那里,欧洲的支持率跌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它触及英国,在那里,不仅与苏格兰的团结受到威胁,而且欧盟成员国的地位也岌岌可危,联合王国可能不久后便会形单影只。 局势从未如此严峻 噩耗和病症的单子还可以接着列下去。其中有些令人想起上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的那些危机,它们曾将民主变得冰冷和令人不快。西德前总理康拉德·阿登纳说过:“局势从未如此严峻。” 这句话一度经常受到嘲讽,目前却实在适合来形容欧洲大部分地区,以及世界秩序的崩坏。在1990年就宣布民主和市场经济获胜为时太早了。 人们现在回忆起福山宣布的“历史的终结”时,心中有的只是嘲讽。而这一论调曾信者如云,并在政界为人们所乐于使用。 导致强大的苏联崩溃的世界性危机会继续发展,而民主国家在很大程度上必须自我革新。这种观点并不符合那些年人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自冷战结束后,西方就缺少了组织原则和整理房间的动力。全球各地的危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各种宗教性或非宗教性恐怖组织的劫掠活动,地球在人口和物质层面上的重负———这全都是政治问题,这些问题无法逃避,必须由全人类共同应对。 但解决这些问题不能缺少组织原则。如果将联合国视为解决方案,就需要拿出强有力的行动来支撑这种信念。 德国肩负重大责任 欧洲能成为给其自身和其他问题的答案吗?这种期望曾存在于1990年的那种大胆———也许是过于大胆的———构想之后。这一构想促成了《马斯特里赫特条约》,而且本应构建起与世界其他大经济区的新均势。 欧元“大战略”本应成为令欧洲具备竞争力、遵守预算纪律并施行良政的工具。但这一战略只成功了一半。德国是犹豫不决的领导力量,德国人民梦想让德国成为大号的瑞士。 而美国———不情愿且疲劳过度的帝国———这一过去的领导力量正受病痛折磨。这种病迟早会侵袭所有的超级大国,它被历史学家诊断为“帝国过度扩张”。 虽然美国的经济动力几乎未被削弱,但是美国欠缺的是有承载力的基本共识。政府机构“关门”和国家面临破产不是因为缺钱。 这是奉行极端的“茶党戒律”的共和党人同“彩虹联盟”之间的具有象征意义的战场。前者希望回到老的美国(为白人主导、具有盎格鲁—撒克逊特点、信奉新教),后者则在一年前令奥巴马在大选中第二次获得了多数票。然而,美国在帮助其他国家之前,必须先帮助自己。 而欧洲呢?一些民主国家比另一些稳定,但所有欧洲民主国家都在枯萎。 欧洲其他地方的人们希望,大选能令安格拉·默克尔扮演奇迹创造者的角色。有一点是明确无疑的:今天,德国的责任不再仅仅包括拯救欧元,而且也包括拯救欧洲广大地区民主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