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脑儿 特别爱喝豆腐脑儿。从小就爱喝,一直延续到现在。如果有人问我,最喜欢的早餐是什么,答案一如既往从未改变,油条豆腐脑儿,绝配,极香,世上最美味的早餐。 爱喝豆腐脑儿源自于儿时。 口腔医院门前,有一个长方形的广场。每天清晨,那里有一家卖豆腐脑的小饭摊,风雨无阻。一口铜质大锅,或深或浅浓稠的汤里白云般地浮动着薄厚均匀的一片片豆腐。一把浅口的长把铜勺搁在锅边,旁边一条两寸见宽的小长桌紧靠铜锅,上面依序排着胡椒粉罐子、香油瓶子,还有一只放虾皮儿的大海碗。约一米开外,一张矮桌,几张小凳,桌凳均没有上漆,木质粗糙,油迹斑驳。一碗豆腐脑儿五分钱。交了钱,端了豆腐脑,坐着小凳,淅沥呼噜喝一碗。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秀容城里,只有两家卖豆腐脑。这个小摊是私家的。一直很奇怪,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也未被割掉。另一家在泰山庙饭店,是公家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喝完一比较,立见高下。泰山庙饭店的豆腐脑无论如何比不上这家的味道。据说是祖传秘方,绝无仅有,这恐怕也是能够保留下来的原因。既然人人爱喝,割了,岂不是断了城里老少仅剩的一点口福? 这家的豆腐脑也是我在有生之年喝过的最好喝的豆腐脑儿。尽管后来的豆腐脑摊子如雨后春笋般地散落在州城的大街小巷,却再也没有了那家摊子的味道。后来多方打听,竟无人记得摊子何时消失的,又为何在市场经济大行其道的时候消失。 再往后,太原的、北京的、休斯敦的,纽约的、世界各地唐人街的豆腐脑,味道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缺了什么似的,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为了那舌尖上的美味,我曾经无数次地作过豆腐脑。买来新鲜豆浆,烧的滚开,急滚滚地倒在被水冲好的豆花粉里。静置,凝固。做一锅浓稠的汤汁,里面放上细碎的粉丝,切好的木耳、金针。再把凝固了的白花花鲜嫩嫩的豆腐脑,用一把浅浅的勺子,一勺一勺地加进汤里,最后撒上胡椒粉、虾皮儿、香油,就是香喷喷的豆腐脑了。 后来不知为何,买来的豆花粉再也无法有效地凝固烧开了的豆浆,总是变成一锅稠稀不匀,一块一块不成形体。几次失败之后,怅然放弃。 后来又发现了更简易更省事的豆腐脑儿。那就是买一盒极嫩的软豆腐,当汤汁做好后,用一把浅勺子一层一层地刮进汤汁里,烧开,一锅速成的美味豆腐脑。 只是即使是自己精心烹调出来的豆腐脑儿,放再多的虾皮儿,倒再浓的香油,撒多少的胡椒粉,也总是少了那么一点画龙点睛般的味道。总也难以与那口大铜锅里做出来的豆腐脑媲味。于是,很多年前的那碗豆腐脑便成了留在舌尖上的味道,只能回忆,却无法品尝了。 网上搜寻一番,竟无一图片可以很好的诠释记忆里的豆腐脑儿。这张图片与记忆里的豆腐脑儿最像。 且不说现在的豆腐脑儿总是一大碗的豆腐,就是那口地道的铜质大锅,恐怕就无处可寻了。 自己做了那么多次的豆腐脑儿,居然没有拍照,可见对于豆腐脑儿的喜爱程度,肯定是未来得及拍照,就被喝光了呗:) 那就上一张自己做的油条吧: (原文刊登于《世界日报》0813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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