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梦佳人》 言情小说连载 （11）

作者    若云

小娟只知道南都城市古老，前面经过三年多的紧张苦痛，姑姑想在她临离别家乡前，去玩玩，散散心，放松一下；另一方面大概希望小娟出国不忘家，随时随地铭记故乡的山山水水。至于姑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还带了表侄女清影，小娟不知道，只知道清影读高二，比小娟小一岁。

南都不能出门，空气又闷又热，再加上无数的饭店，餐馆，喷出的废气，热臭难闻，简直无法呆一分钟。许多商店也没有空调，或有，但为省电，温度调的很高，等于没开。街道上很少看到，让人休息的设施，厕所“干净”程度与东珠无法媲美。总之，一切都无法和滨城，东珠相比。所以一般情况下，小娟喜欢呆在房里玩，要出去，都由姑姑带着。

夫庙是南都的旅游景点，非常有名，甚至比东珠的城隍庙还神气。来南都的第二天，姑姑就带他们去逛夫庙。从商场到街道上，有一种冷冷清清，和莫名的失落感。

听说夫庙的厕所和环境很不错，去时路过业建路，二边整齐清洁。百年梧桐树，高大挺拔，有些树杆还有铁柱加固，以支撑保护这些“古董”。在夫庙周围及里面干净整洁，但商店的数量和堆放的货物 种类，远远超过游客或过往行人的数量。

一处街旁小公园，引起了她们的注意。草翠绿，花粉嫩，树枝横斜，阴影婆娑。围着花坛的大理石干净光滑，在这里坐一坐，休息一下，真是胜过一顿美味佳肴。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厕所，地和墙都是白瓷砖，小便池清洁雪亮。一小间，一小间厕所，前后有挡板，门可以插上，白瓷马桶也很干净。小便池，有自动冲水功能，墙上还有一块板子，上面写着 “走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洗手池也很漂亮，水色清清，无半点异味，洗完手还有自动吹干机。这是这次来玩的，无比伦比的，南都唯一最好的公共厕所！

近中午，姑姑说南都夫庙的小吃，全国闻名，现在就去吃中饭。这是一栋十分古老的红色建筑，全是木质结构。这色彩也别致，不是鲜红，而是一种暗朱红，显得古朴沧桑。共三层，进去后，简直目不暇接，一边全是面食，什么羊肉面，鸡汤面等；另一边全是包子，饺子，和馄钝。再往里走，到另一间，全是各色各样冷盘，有牛肉，猪蹄，鸡翅，烤鸭，及南都闻名的盐水鸭，板鸭等等。还有绍兴黄酒及各种白酒。小娟和清影馋得咽口水，姑姑就说：

“走，到楼上去看看。”到二楼，也是二间，一间是无数的糕点面包；另一间全是水果核桃等。姑姑笑着问她们：

“饿了吧，想吃什么？”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到楼下吃。”姑姑点了三小碗馄钝，一笼小汤包，然后每人各自去挑冷盘。这些冷盘很小，很干净，色艳也诱人。小娟小清看花了眼，说不出哪个好。姑姑就点一盘羊肉，一盘牛肉，一盘板鸭肉片，和二盘盐水鸭脯片。这顿中饭，足足吃了二个多小时，才心满意足地到街上散散步。           

离开夫庙时，看见一位男士，拿了一面小黄旗子，领了一支稀稀拉拉的旅游团，估计有二十人左右。听姑姑说，到这里旅游，要住宾馆，很贵，小娟觉得不太值得。

今天，小娟注意看了一下她们住的楼房。宾馆属私人资产（猜想），从大街到宾馆前门，是又湿又脏又臭的水泥道；特别是从串肉烧烤餐馆，散发出来的奇怪臭味；空调发动机发出的巨大嗡嗡声，加上它向人行道喷出的说不出味道的废气，又热又臭。有人说南都是大萝卜，很木，不懂先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再把钱上交，或建其他无污染企业。

走进宾馆，前台又黑又暗，有一个保安坐在桌子旁，桌上有一暗暗的台灯和高高的挡板，仿佛是美女怕人看见似的。桌子二侧各一小房间，背面一侧的小间是储藏室，背内侧或电梯侧为保安卧室或休息室，大门一侧的房子是空的。看天花板上有十几盏灯，但都是坏了，还是省电不准开，只有二，三个能发出微弱的黄光。

很少见的是电梯，外面只有空空的铁架子，游客可看见电梯在里面上下移动，乘这电梯真有点吓人，像是享受着没穿衣服的机器人为你服务一样。邮件放在大厅柜子里，快递包裹丢在电梯旁地上，乱七八糟地堆着，得自己去找，去拿。

他们住六楼八室，门很坚固，门外很暗。一进门右侧是厨房，左边是厕所，浴室，和洗衣间。再进中门就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因为整个后墙壁是法式玻璃落地窗。走近窗前，俯视外面最有名的中山大道，二边的商店，花草树木尽在脚下。卧室很宽敞，四个衣柜，一个冰箱，冰箱上面是微波炉。一张大双人床，比国外皇帝床（King Bed）还大，另有一张单人床。床二侧有带抽屉的床头柜，有一天兰色台灯，还有一条玻璃桌，茶几，和直角沙发。对面是电视机和上网密码控制盒，房间有分体式空调，可自动或用手遥控。

隔壁住着一对老年夫妇。他们进进出出，喜欢穿短裤。老头很高，长长的胳膊，长长的腿，失去丰满，光泽，与弹性；头发干燥，满脸老年斑，手背，腿脚背，都是皱皮加黑斑，干瘪无润湿感。听说老太年轻时是模特，也是长长的胳膊和长长的腿，  只有干干的实感，已无光滑与风韵，也无流线型美，更无丰盈弹性感；原来最吸引男生的部位，也显得干瘪，僵硬的突起，脚面是病态的胀满。

姑姑说，新街道是南都最最繁华的区段，今天就到那里看看。来到新街道，走在新街的人行道上，真很可怕，甚至在商店门口走，都不安全。有前面来的‘蝗虫’（改装摩托车），还有后面来的‘地老鼠’（电频车），有斜插过来的自行车，甚至还有汽车直冲人行道，停一会，看看行人，才开走。姑姑问行人：

“自行车和汽车怎么可以往人行道上开？”他们枪着回答说：

“听说在国外是车让人，我们这里是人让车。有的汽车经常往人人群中开，并停下来，是叫你看看，他有车，你没有，很神气。”

路旁有一小餐馆，门口有一女人可能给丈夫洗脚，另一妇女和那男的说话。突然，从另一房间跑出一个老年男子，对坐在门边说话的女人拳打脚踢，也没有人劝阻，直到老头把女人拉进房里。

他们看了一遍，没有特别的感觉，全是高楼大厦，拥挤不堪的人群，行人身体相互碰撞，类见不鲜。他们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吃中饭，于是姑姑领着他们，沿着街道向西北走去。不到一，二公里路，突然一切都‘矮’了下来，原来已无巨大建筑，全是过去的小街小巷。姑姑很兴奋地说：

“走，看看过去的古老建筑。”走进去一看，大家十分失望的是，只有破旧脏乱，没有古朴的感觉。小街二侧全是用破木板和塑料布搭建而成的小房子，竟然还有人住在里面。前面的繁华街道与这里的贫民窟，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照。

姑姑发现旁边有小餐馆，门口挂着牌子，列有十几种当地小吃。随即进去，服务人员全是农村来的，不穿工作服。有几位吃饭的客人，也是农民。碗是黑的，筷子也是黑的，连桌子椅子也是土黑色。没有办法，姑姑领着他们返回到新街道，在一栋几十层的大厦里，找到越越餐馆。门面和馆内都很干净，服务员西装革履，彬彬有礼。又处四楼，可以边吃边欣赏街景。姑姑还没有坐下，先问小娟和清影，要不要上厕所。他们都很想上，就沿着走廊，来到卫生间。有男女二间，没有门，是用塑料布围在门外。地上全是黄色的尿，是厕所里流出来，然后，在门外流来流去，打圈圈。掀开塑料布进到女厕所，要排队，而且可见地上有尿和大便。姑姑牵着他们，赶快离开，到大街上时，姑姑说：

“不可理解，外观如此豪华的玻璃大厦里面，竟然如此恶臭！”最后他们到新华大书店上的厕所，然后在一条普通街道旁的小吃店，吃了鲜肉包子和牛肉面。姑姑很讲究，要干净，要安静。清影和小娟买什么吃什么，到哪里都能吃，坐在路上也能吃饱。

姑姑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商场，街道，人群。心里有一种污浊，冷清，和莫明的失落感！

又在百年老店新兴餐馆吃早饭，这是唯一能叫姑姑看上眼的小店。姑姑和小影吃豆浆油条，小娟点碗馄饨，她天天吃这馄饨，平时很光滑白韧，汤鲜而清亮。今天，吃了才知道，馄饨比往常多，但皮子烂的，而且汤也凉的，也不知为什么。她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姑姑问她：

“为什么？你天天吃得光光的，今天怎么回事？”

“不新鲜，可能是剩的，也可能·····”这时听到大厅有人在吵架，只见一个老年妇人，中等个儿，对服务员说：

“你怎么可以把昨天的包子卖给我？” 服务员：

“没有，都是今天做的。”另一穿白工作服的男人，从厨房出来证明：

“是新鲜的，是我早晨四点开始做的，蒸熟后，拿出来卖的。” 老年妇人：

“新的，怎么馅味道不正，有馊味？你能骗过我老太婆？”这时另一男子从厨房走出来，说了一句不干净的话，那老太婆跳起来，手指差一点戳到他的脸，并大叫：

“你嘴巴太臭，我要扇你这烂嘴巴子。”三个身穿白衣服员工见状，轮流向老妇人进攻。此时的她，毫不示弱，手指向每个人脸上，声音更大，口齿清楚地反攻，没有一点退让的迹象。整个餐厅全是吵骂声，此时，只见一位像个小领导的男人，跑过来拍拍正在吵架老妇的肩膀，对着她说：

“请息怒，我给你换新的。”那老妇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

“你敢碰我？，你不怕我扇你耳光？” 那男子微笑地说：

“不是，不是，我们换新出锅的包子给你，不要吵了。” 老妇人对着顾客大声说：

“好了，大家听见没有？给我换新的，说明他们前面给的是旧的。” 然后她转向服务员，大声控诉：“你们比骗子还坏，骗子骗人还知道不敢公开，你们就不知羞耻地跟顾客大吵大闹。”邻桌客人说：

“在这里，人要恨，敢吵，文质彬彬就受欺负。好了，走吧！她帮你出气了。”估计他们吃的也是旧馄饨。走时，争吵仍在炽热地进行中。

姑姑带她们到古红楼买东西，早晨10点半下楼，走前，照样到新兴饭店吃了早饭。然后，乘坐二十路公交车到古红楼。二十路汽车座位，像简易沙发，有空调，人不多，上车的人基本上都能找到座位。先到瑞云路，逛百货商店，再玩建北路，然后游逛古红楼商场。商场不高，一共才三层，第一层杂货，第二层衣服，第三层鞋类。什么都有，恐怕有几百个摊位，看样子全是农村人。而且大部分商人都在睡觉，有的躺着，有的正在抓痒，有的靠在架子上休息，还有的躺在准备出售的衣服堆上。卖主比顾客至少多几十倍，显得十分冷落， 寂廖。

上厕所是蹲坑，前后隔开，没有门，大家互相看得见，谈不上任何隐私。上完厕所，没有手纸，自己没带纸就糟糕了。洗手要到外面，找自来水龙头，洗完，无处把手擦干。姑姑带她们到古红楼小吃街，这里到处是饮食店和小卖店，有馄钝，蟹黄包，煎包，各种面条，鸭血粉丝汤（当地著名小吃），板栗。最多的是南都特产鸭子，如盐水鸭，真空鸭，泥包鸭，烤鸭，应有尽有。商品种类多，数量大，可惜顾客太少，卖主坐在那里打瞌睡。她们在这里吃了很丰盛的午餐，到二点多钟，感觉累了，又坐二十路车回家。下车后，在一家餐馆买了酸菜鱼片，红烧猪肉，牛排，和面包，作为晚饭。

第二天，姑姑带小娟和小影，游玩了跨江大桥，仙女湖，以及龙山的六个景点。姑姑跟小娟说：

“东珠是亚洲最大城市，南都是十朝古都，龙山是全国闻名的江南美景。我们一起玩玩，就算告别。此外让你和小影认识，因她也很可能到国外读书，一旦在西珠相遇，也不陌生。”告别南都时，姑姑买了一瓶酒和一盒茶，让小娟带给她哥哥李洪，即李辉爸。”

这酒很有名，叫“梦蓝天”，很贵，约五百四十元一瓶。很有趣的是标签，其说明称：“时节替换，伦桑更迭，大千世界，追求梦想的步伐从末停滞·····。梦蓝天选用多年陈酿，精心制作而成，具有香气优雅飘逸，绵甜柔和，圆润细腻，回味优良的典型风格。

这茶叶更有名，叫“ 吉安白X帝御赐第一茶 ”。其说明书说：“白茶有观赏，营养，经济三大价值。云春茶幼嫩茶叶为白色，以一芽二页开展时最白，夏秋茶叶呈绿色。泡制后，外形细绣扁平，色泽金黄油润，香气宜人，馥郁醇厚，汤色鹅黄，清澈明亮，润爽鲜醇，叶张五一白，茶脉翠绿，栩栩如生。其氨基酸含量高，而茶复酸含量低，XX皇帝XXX，称为茶中珍品，无以伦比的‘非常茶’，白茶之清雅洁极，契合XX文化之精髓，茶中奇葩绿色之王。”

李辉爸打电话给女儿，叫她必须下周四前回来。这是李辉唯一的姐姐，对李辉最不客气，比妈还凶。只要出门，没有她的许可，李辉不敢喝，不准吃，连玩也不可以。有时小云伸着小拳头，瞪大眼，想反抗，姐手长，一下就把他抓住，揽在她身边，动弹不得。随着年龄的增长，姐越来越不管他。他反而觉得寂寞，觉得少了一股暖流似的。听爸爸说姐要回来，主动提出要自己开车去接。她姐叫李媚，但李辉从没叫名，这么大了，还是叫姐。姐像妈，文静，严肃，爸妈都比较信任她。姐见到李辉的第一句话：

“一天一个样，有点像大男孩。”李辉好奇地问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