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夢佳人》 情愛小說連載 (30) 作者 若雲》 “我是大大的無產階級,用自行車二次就搬完了。”她說得輕鬆,兩手一攤,若無其事地笑着。方岩看着她,根本不像當年的小女孩,豐滿白淨,充滿青春美。可能是因為沒有結過婚,臉上還露出幾分少女的天真氣息。魯海見他不說話,有點緊張起來,左右前後看看自己,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她發現,方董還瞪着她。他那好奇的面部表情,既不是高興,也不是難過,也無邪念, 更無俗氣。好半天,她才敢問方董: “你看什麼,哪兒不對。”方岩還是那表情說: “不,不。你和海清不同,你是另一階層的女孩。總之是,你很美,不管是體型,還是氣質,都很美。”魯海: “真的?我和姐姐是同父異母。”她心情沉重地回憶道: “我媽是老師。不知發生什麼事,全家死的死,逃的逃。我媽也丟掉工作,到處討飯。她故意用灰把臉抹黑,走村串戶乞討。有一次睡在一個小鎮的街旁,被魯清的爸發現,我媽破褲子裡的皮膚雪白。然後,他把我媽騙到家,當即就強姦了我媽,他還無恥地到處吹說,我媽身上如何美,還說我媽大腿XX,如何嫩白,如何光滑·····。以後,強迫我媽住在他家,每晚都強姦我媽。他還不知羞恥地,經常跟清姐媽說: ‘我一眼就看出,臉黑是假的,破褲子裡露出那雪白的肉,才是真的。一見,我就要了。’不僅如此,他還跟鄰居說: ‘我叫她洗澡,洗完後,看她全身白透了,全村幾千戶,也找不到這樣的大美人·····’像祥林嫂一樣,重重複復說我媽,村里人都聽得厭煩噁心。有一次,還對我媽說,那兒那兒比他的黃臉老婆白嫩多了。我媽又氣又恨,就一腳把他踢到床下·····”突然魯海不說了。方董認真嚴肅地問: “後來呢?”這時,魯海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滴個不完。方董趕快起來,幫她擦去眼淚說: “永遠不提那些過去的事,讓它過去吧,一切從新開始。” 魯海又補充告訴方董: “我媽還跟我說,我長得像她。等我能自力後,趕快離開這老流氓。我媽講的老流氓,就是我現在的爸。所以,自離開家後,我從來沒有和他聯繫,也永遠不想再見到他。”方董安慰她: “你媽說得對,他確實是流氓,是卑鄙無恥的流氓。我支持你,永遠離開他。” 從此,魯海就住在方董家,對他的照顧伺候,用無微不至,體貼入微來形容,也不夠。她總認為,沒有鍾總,就不可能到方董身邊,沒有方董,就沒有她目前在公司的地位。無論到哪個工廠,廠長,主任都熱情接待,尊重有加。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感覺。廠里的大小領導,親切地稱她為“美女特使”。周末的一天,方董說: “如果你願意,或心裡高興的話,可以請你姐來吃頓飯。我老早有這想法,就是不敢提,怕惹你不高興,或增添你的麻煩,或思想負擔。”方岩沉思片刻,又親切地對魯海說: “在那生死存亡的歲月里,我們還有一段患難之交的友情。如果你不介意,不僅吃飯,我還要送她一件禮物。你想她喜歡什麼,幫我買一下。聽說她又結婚了,是嗎?”魯海說: “是的,當時我才十一,二歲,但還有印象。我們沒有幫你一分錢,可到這裡,姐妹三人全靠你爸鍾總養活。現在雇用我,提拔我,對我厚愛有加,我們姐妹,一輩子也報答不了你們的恩情,還送什麼禮物?請她來吃頓飯,他都會高興得幾天睡不着覺。他結婚已很久,還有個男孩。”方岩是個聰明人,聯想到她們爸媽的事,改口說: “這樣,送不送禮物,請她一人還是全家來吃晚飯,吃什麼,全部你一人決定,我絕對服從,不再討論了。” 魯海真是受寵若驚,她深情地說: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報答你的恩情!人家是滴水之恩,誓死相報;我們得到的,是大海之恩,真不知幾輩子才能報清。”說着說着又淚流滿臉。方岩輕輕抹去她的淚水,實事求是地說: “其實,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如果你沒有上夜校,沒有文學和英文基礎,也不一定會被爸看中。目前的工作,也是物有所屬,所以不要再去多想了。當然,爸爸應該是我們倆人共同的大恩人,沒有他,就沒有我今天。好了,去辦吧。”她把方董的一雙有力的大手,貼在自己臉上說: “我現在就去。”當魯海告訴魯清,方董要請她全家吃飯,她閃着淚花說: “我丈夫是拿不到桌面的人,我那兒子也是不像樣。其實,我自己也越來越像農村人,但比他們父子也還算懂點禮數,所以只能我一人去。”然後,又仔細看看妹妹,穿了高跟鞋,本來就比她高半個頭,現在只能夠到她的肩膀。有派頭,有長相,有風度,長相像她媽。姐姐牽着妹妹的手: “你看,從長相到工作,你在天上,我還在泥坑裡。我心裡高興,千萬要知足,要感恩。別忘了,沒有鍾總,和方董,哪有你今天!好了,我去洗澡,換衣服,晚上你來接我。”方岩家,還有一位傭人,從來不讓她碰廚房食具,及床鋪。只能做清潔工作,干的是洗地板,刷廁所等。他自己從不做飯,每天都到公司食堂吃飯。魯海來了,從根本上改變了生活環境,家裡也因有她的美麗身影,而更具生機。多少年來,魯清從沒進過方董的家門。今天,第一次來才發現,即便沒有鍾總海邊別墅那樣豪華,也十分舒適。三人吃過飯,告別時,方岩給她一張一千西元的支票說: “給孩子買幾件衣服。”魯清拿着支票,手有點顫抖,這等於她近一年的工資呀!魯清真是說不完的千恩萬謝,一步一回頭地告別。姐姐走後,魯海第一次情不自禁地牽着方岩的手,心裡暗想: “和姐相比,自己已經在天堂了。媽媽在地下有知,也該感到寬慰。”第二天,魯海突然問方董: “像我這樣的身份,有沒有資格,單獨去見爸爸?”方岩看她,真有幾分少女的天真,親切地說: “你說的是鍾總?當然有資格。”魯海索性問到底: “怎麼見,要先打電話。”這時,方岩已意識到,她有事或有話要說。他輕輕問: “如你有事,要去,我會幫你安排,告訴我什麼時候。”魯海有點說不清,看着方岩,沉默起來。方岩主動牽着她的手: “你不必告訴我,為什麼要見爸。只要告訴我,什麼時間去。明白嗎?說呀。”等了不知多少時間,嘴動着沒有聲音。又過一會。才慢慢說: “其實,我沒有事,心裡很想單獨見見爸。”方岩一下就猜到了,想感恩的心,攪得她有一點不安寧。他想了一會說: “我有一份資料,要送給爸。平時是行政秘書交給爸,明天由你送去。直接送到爸辦公室,他肯定在。”這下,把她想問,或可能擔心的問題,全告訴她了。 第二天三點,魯海來到鍾總的辦公室,門開着,她很有禮貌地敲敲門,鍾總頭也不抬地說: “進來,把資料放在左邊文件欄里。”她輕輕地進去,把資料放在欄里,看他仍然在用放大鏡看資料。也不抬頭地說: “回去吧。”魯海遲疑一下,輕輕喊了一聲: “爸,是我·····”忍不住淚如雨下。鍾總抬頭一看,高興地笑了: “如果在街上,我不可能認出來。應該笑,不哭不哭,好孩子,快坐,快坐。”鍾總起來,牽着她的手,誰知她倒在鍾總懷裡,嚎啕大哭起來。鍾總摸不着頭腦,費力地把她移到沙發上,抬起她的頭。使鍾總難以置信的是,滿臉淚水卻帶着笑容。她結結巴巴地說: “沒有經過你同意,就叫你爸,行嗎?”鍾總高興地說: “當然,當然,可以,可以。我又有了一位天仙般的女兒,是上帝對我的恩惠。”老人看看她,叫她站起來,仔細打量一番,還是找不到答案,只好問她: “既然高興,又為什麼要哭?”魯海答非所問: “我能坐在你旁邊嗎?”鍾總牽着她手坐下,她竟然用二手緊緊地握着,搖來搖去,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想死爸爸了,爸,·····”沒說完,眼淚又流出來了。鍾總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好像在重新認識一下這位小姑娘。然後,稍微認真,比較嚴肅一點地說: “你心裡有什麼東西,好像沒有說出來。”他看了一下手錶,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回到她身邊,勸她: “你必須把話說完,就舒服了,說吧。”她有千言萬語,要和鍾總說,她日思夜想,夢想和鍾總坐幾分鐘。可是,一切都擺在眼前,又不知從何說起。她突然笑着說: “沒了,我天天做夢要的,你都給我了。”鍾總還是糊裡糊塗: “你要什麼了?我給你什麼了?我今天取消了一個會議,想傾聽你的心聲,幫你解決問題。”這時,魯海才覺得問題嚴重,趕緊嚴肅地講出了,自己認為是真心話: “自從你提拔我,當方董秘書;聯繫到,當初爸接受我們姐妹,不至於流落街頭。心裡產生一種想法,我要報答,我要回報,可爸什麼都有,我什麼都沒有。我的一切都是爸爸和方董給的,我自己一無所有。但很幫你做點事,比如帶帶二個小弟弟,或給爸打掃打掃房間呀,幫爸燒個飯,爸爸好像都不需要。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產生一種十分強烈的願望,很想單獨陪爸爸坐幾分鐘,或在爸辦公室幫忙做一點什麼,有時會想得睡不着。只好鼓起勇氣問方董,能不能見你,他問有什麼事,我又答不出。他很善解人意,就讓我送資料。當爸一站起來,我就不知為什麼哭了。爸,我講到全是實話,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和爸爸單獨相處的這段時間。”鍾總不能完全理解,但為了不傷害她,必須接受這份感情。他說: “謝謝女兒對爸這份珍貴的情誼,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十分滿足了。”她笑了,笑得很美,很深情,迫不及待地問: “什麼事,保證做到。”鍾總也笑了: “傻孩子,沒說,你怎麼知道能做到?其實很簡單,就是幫爸爸照顧好方董。”她笑着,二手握着爸爸的手說: “沒有半點問題。爸,我只能跟爸一人說,千萬別告訴人。我已下決心不結婚,一輩子不結,用我的一生去照顧方董,我已搬到他家去住了。”鍾總心情有點沉重起來,生怕過去,自己無意中給了她什麼壓力。他起身說: “照顧他的工作和生活,是照他的話去做;料理好他的飲食起居,就可以了。”魯海怕耽誤爸太多時間,她也站起來說: “我明白了,一定按爸爸說的去做。以後,如果小弟弟,或家裡要做什麼,一定要留給我來做,這是我的心願,真的。謝謝爸爸,給我這麼多時間。爸,再見。”鍾總望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語說: “一個普通女孩,竟然有這麼深沉的感恩情感!” 鍾總了理完公事,看了一下明天的日程表,正要下班,話機響了,一看是鍾芳,他高興地問: “芳兒,有什麼事?”電話里傳來清脆的少女聲: “Happy Birth Day !祝爸爸生日快樂,健康長壽!”鍾總壓根兒沒想到,今天是生日,他對着話機說: “謝謝女兒,年年都記得住,你不說我根本想不起來。”鍾芳得意地說: “爸,我不僅記住了爸的生日,而且半小時前,你又有了一個美麗女兒。姚芹,方董,魯海及二位秘書,在家忙着給你過生日,二個小弟也在一起搗蛋。爸,我不能多說了,趕快回家,她們都在等你。”鍾總人好,誰有困難他都幫,不僅自己的跨國企業,搞得紅紅火火,對別的企業也關懷備至。他還是一個十分虔誠的基督徒,年年向教會捐款。大概是上帝知道了,也是姚芹爭氣,結婚頭三年,連得兩子,十分健康可愛。 鍾芳和爸爸通完話,就牽着小娟,到學校去找柳浪。鄰居說: “早搬家了。”鍾芳問他們搬到哪裡去了,幾個鄰居互相問來問去,都說不知道。她們正向小娟宿舍走去,鍾芳突然發現,剛走過去的白人,很面熟。她牽着小娟的手,遠遠跟在後面,很快想起來了,是當年的歷史老師,叫艾肯(Aiken)。鍾芳拉着小娟,快步追過去,直到站在他面前,才叫: “艾肯,你認識我嗎?我是你的學生。”他停下來,看看鐘芳,又看看小娟說: “想起來了,你還是這麼漂亮,還是這麼酷,我記得你在東南亞,怎麼會在這裡碰見你?”鍾芳建議說: “說來話長,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個時間,一起聊聊。”艾肯很高興接受邀請說: “如果你有時間,今晚我請你吃飯,因我剛來不久,要你幫我找餐館。”鍾芳: “沒問題,有一個意大利餐館,我們去吃過,很不錯。對不起·····”鍾芳轉身用中文對小娟說: “他是我老師,一起去好嗎?”小娟當然能聽懂,但他們剛見面,久別重逢,還是下次在一起比較好。所以小娟說: “阿姨,我想認識你老師,但不是這次,以後再安排。”鍾芳對老師說: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