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梦佳人》 情爱小说连载 (45) 作者 若云 “王羲之的老师,我想有三位:一是女书法家,卫夫人,叫卫铄。他七岁就向卫夫人学书法,直到十二岁。当时,卫夫人的书法名气很大,有人形容‘穆若春风’,‘仙鹅戏月’。二是他父亲的一本书,叫‘笔说’。三是楼台书院,深山古寺。只要有好书法,他就去看,去临摹,去学习,不厌其烦地取他人之长,补已之短。更为叫绝的是,卫铄还是他儿子王献之的老师,当王献之五岁时,卫夫人写了《大雅吟》给他,让他临摹学习。”钟芳这次老实一点,不像前面,连珠炮似的乱问,她小声地问钟总: “爸,再提一个问题,行吗?就一个。”看爸爸笑着点头,继续问: “卫夫人的老师又是谁?”钟总大笑起来: “就是你的祖祖爷爷·····”钟芳一愣,马上说: “是钟繇。”钟总再一次领悟到芳儿的才思敏捷: “是的,芳儿有长进,卫夫人跟钟繇学隶书,楷书。你们俩都应该知道曹操?”钟芳反应快,她说: “三国时代的一代枭雄,魏王,扶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钟总看了一眼芳儿,说: “就是他,他在书法方面,也请教过我们祖宗钟繇。”刚说完,艾肯和钟芳,几乎同时站起来说: “谢谢爸爸”接着钟芳收桌子,把茶具小吃送回厨房。 下午参加侨界联谊大会,由于艾肯的到来,人们猜想,可能是钟总未来的二女婿,所以把原联谊座谈会扩大成全体会议。由钟总主讲《国人二千年迁移史》,也要请艾肯谈谈到这里旅游参观的体会。由于很多国人,没有英文基础,所以还是由钟芳做全程翻译。 这个会场很特殊,整个舞台或主席台,一半在室内,一半在室外。实际上,舞台就是由二楼往外延伸的平台,台上方是很厚的帆布做的顶棚,很结实,既挡风,挡太阳,也遮雨。台下是长方形水泥广场,全部由四面有柱无墙的屋顶所覆盖。这里,天气热,太阳毒,要有屋顶。四面又通风,坐在木板櫈上,还是很舒服的。由于增加了文艺节目,最后放电影,不仅来的人多,周边还摆了几个小摊位,卖饮料,香烟等等。由于英伦客人在,所以坐在主席台上的人不能抽烟。主持人安排会抽烟的四个人,到后台去抽。 会议开始。主持人首先宣布主席团名单,共七人。钟总坐在最中间,其他六人坐在他右边,左边留给客人和翻译,即艾肯和钟芳。然后主持人介绍客人和翻译,并欢迎她们就坐。接着是主持人致词,阐述本次大会的宗旨。最后主持人用英语宣布: “请老前辈钟总主讲《国人二千年迁移史》,由钟芳翻译成国语。”这时,钟总走到讲台,向大家招手,台上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声。他说: “今天大会要我讲《国人二千年迁移史》,这只能是概括地谈谈,难免挂一漏万,望诸位乡亲,多多原谅。”钟总声音洪亮,说话铿锵有力,口气缓慢低沉,很有感召力。话音一停,又引来热烈掌声。他有力地向大家招招手,继续用英文说: “有人说,国人‘移民史’,我说用‘迁移史’比较适合。因为,外国人是永久移民,他们移居他国,成为该国公民,随后以它为祖国而尽力效忠;我们不同,我们不管迁居到哪里,总想‘衣锦还乡’,有人说‘身在曹营心在汉’,不管到哪个国家,心还在自己的老家,所以不完全是移民,更像暂时,或长期侨居他国。在近代史上,我们痛心地看到,有几个国家对侨居国人,进行驱赶,甚至大屠杀,除政治原因外,是否与此‘侨居’,或‘暂居’心理有关呢?值得探讨与深思。这是我要讲的第一点,国人移居国外的心态特征。 第二是讲讲迁移时期与人群。 从秦朝公元前221到206年,徐福东渡,至今近二千年历史。有人把移居海外,分为三或四阶段:即第一阶段为秦汉至隋时期 ;第二阶段为唐宋元明时期 ;第三阶段为明后期至清末;有说还有第四阶段,从清末到现在。我认为可分三阶段:一是秦至清的闭关自守为主的封建王朝时期;二是鸦片战争到清末民国的被迫开放门户时期;三是积极开放,主动与世界接轨时期。 迁往国外的人群大致也可分为三类:一是南人,即南方沿海的人群;二是客族人,即从中原到南方各地,继而漫延世界各地;三是留学生和商人等高智商人群,包括学术交流,访问学者,各类研究生,和各行各业的企业家,他们主要是第三阶段,改革开放后出国的人们。 第三要说的是迁居的原因。 一是当苦力。到世界各地修铁路,打杂工,有自己去的,但多半是有公司雇佣出卖劳动力的。据史料记载,移民潮形成的“苦力贸易”,是从 鸦片战争以后,“闭关锁国”瓦解,大批国人被迫到海外充当劳工苦力。比如,从十九世纪中叶到二十世纪初,国人抵达巴古,丽国,澳利,拿加,南 非,和巴国,无一不是出卖苦力。 二是为活命而逃荒迁居。这群人主要是南方农民,迁居地也多在南洋的各个岛国,或南亚半岛国; 三是想赚钱发财。 淘金诱惑国人迁移北美和澳洲,例如,大约一百五十年前,丽国尼亚州发现金矿,南方沿海反应最快,初约千人到金山,几年内达到三五万人;有人口普查资料显示,国人占尼亚州人口的百分之十。澳利第一次发现金矿时,大批国人前往,为避国税,他们乘船在澳州南部上岸,到金矿开发区还要走几百英里,到了那里,多数人也是干苦活。 四是主动接轨。开放时期后,通过留学,经商,和从事合作项目而迁居的人群。这里有好几种类型:首先是政府派去参观,进修,学习的不同形式的代表团,进修人员,长短期访问学者,或普通学生和研究生;还有不少是进行商业,科研交流的专家教授,合作工程建设的技术人员;另一类是申请到外国助学金,通过考试,被国外录取的大学生,读硕士,或博士生。后来也有很多富裕家庭,把小孩直接送到国外,去读小学,中学,或大学等。这些人中,有很多留居在国外。 我要讲的第四,也是最后一点,是迁居后,在国外的生存形态。 第一种是最典型,迁居最早,人数最多,文化最低的南方农民。他们是以家乡习俗与土话或方言为纽带,我喜欢用‘乡俗乡音’来描述。他们吃自己老家农村的食物,讲老家的土话方言,家家户户按老家的习俗过日子。迁到哪里都聚集在一起,占据一条街,或几条巷子,形成广城,东城,或唐山街。虽然他们几乎都在贫民区,但我还是认为,他们是全体国人值得称赞的伟大创举。试问,有谁能做到?一群文盲,或半文盲,连国语都不会说的贫困落后的农民,把老家的一切推迁到世界一百多个国家?答案是没有!至今没有见到。 第二种形态应该是华珠,湾岛的国人,也是在世界各地建立他们的城或街,有人叫珠城,或岛城。这些人,多半来自商业和知识阶层,他们聚集在一起,以国语或英语交流。 第三种形态,是融入于当地的中上流社会。他们从事大学教学科研,或在商业和公司担任上层业务及行政管理工作。他们来自于研究生,硕士生或博士生,高级访问学者,大企业大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 如要细说,还有一群,是最近才移居国外,他们来自南方某省的沿海居民,几乎百分之百搞同一类型的餐馆。他们分散在各个地方,又因使用同一货源,及老家方言,松散地联系在一起。他们以方言和国语为主,文化程度还是偏低一些。 今天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到会听讲。”说完他回到主席台就坐,台上台下响起了热烈掌声。主持人宣布: “现在,请我们尊贵的英伦客人,艾肯教授讲话。请钟总女儿,兼外事秘书钟芳小姐翻译。”当二米多高的艾肯,很绅士地走到讲台前,钟芳也稍加淡妆,穿着高跟鞋,几乎到艾肯耳际,站在艾肯旁边。听众送来一阵阵欢呼声,七位主席也不约而同地站起来鼓掌。当然,这么热烈的场景,叫钟总心里乐开了花,但他不露声色,只是和大家一起鼓掌微笑。 艾肯的副教授身份,高帅飞扬的风度;钟芳丰盈妩媚的身姿,艳若朝霞的脸容;站在一起,比好莱坞的主持人还靓丽十分。艾肯不用讲稿,流畅地说: “我非常感谢大家,真诚热烈的欢迎。我这次来,是旅游,采访,与学习。因为,我的专业是世界史,我对东方史也很感兴趣。我会利用十分有限的时间,多看,多问,多访,多学。回到哥大,我会向我的学生,详细介绍你们的文化习俗,人情山水,让他们更多地了解你们。也许他们也会像我一样,来这里拜访你们。再一次谢谢大家!”大概是因为,艾肯和钟芳在一刻之间,成了这里耀眼明星。主持人又要请钟芳讲话,他说: “钟芳小姐,早年就学于英伦的著名大学。毕业后,担任钟总和方董二大跨国公司的外事秘书。长期在外国,很少有机会回来。今天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也请她跟我们讲讲话。” 当钟芳走向讲台,引来一片欢呼声和掌声。她站在台前,身姿楚楚动人,脸若春花。她拎持端庄地按东方仪式,向大家鞠躬。没想到,又是一片掌声和欢声笑意。她神态自若,嫣然一笑地说:“·····”没等她说出话来,下面又一阵掌声和笑声。其实,大家喜欢的,不一定是她说什么,而是指望她能在台上多站一会,给大家以美的享受。这时,主持人站起来说: “大家静下来,让钟芳小姐和大家说几句话。”果然,一会就鸦雀无声了。钟芳环视四周,笑着说: “乡亲,阿姨,叔伯,兄弟姐妹们,谢谢你们的热情招待,捧场,与欢迎······”讲完,又是喊叫声。这时主持人说: “老前辈钟总,艾肯先生,和钟芳小姐,还有别的事务,要先离开,让我们大家先送她们。然后,再看文艺节目和电影。主持人先说,“欢迎有机会再来”。下面齐声喊着,“欢迎,再来。”“欢迎,再来。”直到他们的汽车消失在公路上。 方董因有会议,没有参加侨联大会。在欢迎家宴上看到艾肯,还是颇有感触。回到家,他跟鲁海说: “我以前听说过,但这次才亲眼看见,真是用我们词,都形容不出来。这么高,这么白,连走路,站相,抬手说话的姿势都不一样。所以,还是要走出去看看,以增长知识。”鲁海情意绵绵地拉着方董的手,羞怯地低着头说: “你到哪里,我跟你到哪里,伺候你一辈子·····”方董双手捧起她的头,看她笑意盈然,眼泪汪汪,十分可爱迷人。他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怀里·····当方董清醒过来时,鲁海穿了一件小短裙和小汗衫,全身上下玲珑别致。已过三十,还是含春娇嫩,媚态诱人。吃过晚饭,俩人到海边公园玩,很晚才回家。从此,鲁海更是尽心尽意照料方董,自然,方董也对她有另一番情意,不把她当一般秘书看待。 钟总把钟芳叫来,跟她说: “芳儿,在家时间不多了,你一定要安排一天住在爸妈家,搞一个简单家庭聚餐。我们就不打扰了,就你们四人。”钟芳蹲在地上,看着爸,亲亲地说: “爸,你别费心了。姚芹已安排好,明天住过去。她准备好你的晚饭,叫阿姨带二个孩子睡觉,然后过来一起陪我们吃饭。你说,行吗?” “好,很好,没想到小姚还有这个心眼。好了,我不管了,你们好好玩,开心就行。”钟芳和艾肯回到自己家,父母高兴得只笑没话说。晚饭后,姚芹回家,钟芳陪艾肯在家周围散步。她妈对丈夫说: “你看看,没有钟总,芳儿能有今天?人家都是男人有远见,我却找了个木头。当初,认义女时,还扭扭捏捏,现在该明白了,谁错谁对?”芳芳爸也知道,自己处事,不如老婆有主见。所以只好说: “好了,以后什么事你定了就行。我的职责就是,看病,挣钱,养太太·····”还没等他说完,芳妈就喊起来: “什么?什么你养我?我的工资比你低?”老头赶快纠正说: “不是养太太,是养我自己,是养家。”她妈一下子认真起来说: “不说废话了,明天早餐在餐馆吃,吃完早饭,他们可以直接到工厂参观。” 早饭后艾肯参观的二个车间,一个是方董的,一个是钟总的。二个车间都准备了二周,还算不错,很顺利。可是,去城里时,却太恶心了。进城前的路上,艾肯不让车开快,想看看田园风光。二边水稻田里,男孩光屁股,女孩也穿得破破烂烂。当地村民,女的光脚,在水田里干活,有的挑肥,有的担粪。男的都是光着上身,犁田,爬地。还见一位女的,蹲在田埂上撒尿。男的干活到哪里,哪里尿,边尿还边抽烟。高谈阔论,声音很大,说的都是土语,一句也听不懂。还见一位男的,刚尿完,屁股抖了几下,马上用手摸旁边妇女的脸。那女的把痰吐在他身上,他也不生气。大概是,看到钟芳有点恶心,艾肯也不便说什么。只是皱皱眉头,东张西望。 到了城里,他们开车,在几条大马路上游看,二边还算整齐。上午十点左右,已经到处堵车。大车,小车,卡车,电动自行车,脚踩三轮车,甚至行人,谁也不让谁,一小时也开不了半英里。钟芳跟司机说: “师傅,帮我们找一条干净一点的街道,我们一起吃中饭。然后,找到一条比较整洁,人少车少的地方,我带他散散步,看一看,就回家。”由于都说英语,艾肯听得懂,他建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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