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早就跟我約好要儘早帶她去買畢業晚會的裙子，她擔心去晚了，就挑不到獨一無二又稱心如意的款式了，但是連着幾個周末，不是要帶她去看學校，就是要帶兒子去游泳或是武術比賽，竟然沒有一個空檔，一直到上個周末才終於空出一個上午的時間，母女倆趕快結伴出發。 和女兒一起去買裙子，是我倆都鍾情的事。美國的中學，每年最起碼有一次正式的舞會——Homecoming。說是舞會，其實跳舞倒是其次，少男少女們要的是能像紳士淑女一樣，盛裝出場，在正式隆重的形式中，模仿大人作派，學習社交禮儀，盡顯風度、優雅，為青少年時期留下美好的記憶。女兒生性活潑，性格開朗，這類活動從不願錯過，所以我早就習慣每年帶她去挑選禮服。雖然這些禮服都不能在學校活動中重複使用，但是好歹每年鋼琴表演和校外的正式場合還可以再穿，所以也不算完全浪費。陪她一件件挑選試穿，在母親眼裡也是很愜意的事情。看着她從一個小女孩，漸漸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從最早時完全依賴於媽媽的眼光，到現在對式樣和色彩都有自己的品位，我能深切感覺到她的成長和成熟。回想自己讀中學時，滿街遍布的是軍裝工作服，女孩子們信奉的是“不愛紅妝愛武裝”，根本不屑也不知如何讓自己變得漂亮和優雅，白白錯過了如花似玉的年華。老媽不願讓女兒感受類似的遺憾，每次陪她逛店時，總是儘量滿足她的要求。 這次女兒顯然是做足了“調查研究”，說是已經在網上查好了式樣，在downtown的一個專賣店裡有貨。我一聽“專賣店”三個字，眼前便閃現出“大刀向錢包砍去”的鏡頭，婉轉地勸她去Mall里的商店。可是她列了一大串的理由，軟磨硬泡，不達目的不罷休。老媽不願壞了情緒，先敗下陣來，硬着頭皮帶她前往。 我本來就不愛逛店，更不用說此類“專賣店”了，今天也算開了眼界。一進店門，就有店員小姐過來專門為你服務，替你挑選，幫你試穿——送上門來的“上帝”，自然是來一位，造就一個；來兩位，成就一雙。女兒查好的幾種式樣，僅剩一件，試穿在身，效果很好，連邊上其他顧客都嘖嘖稱讚。店員趁熱打鐵：“有很多人一月份就已經買好prom 裙子了。每天貨走得很快，看好的式樣，一定要當時買下，免得後悔。”女兒把裙子拎在手上，眼睛巴望着我，但是價格牌上的數字，實在讓我難以下定決心。若是去選美，花這本錢還說得過去，可這只是個晚會呀；再說風光一夜之後，它就只有在衣櫃裡孤芳自賞的份了，老媽可沒有這個收藏愛好。女兒看出我的猶豫，深怕我下不了決心，一再在邊上推波助瀾：“媽媽，prom 是我上大學前最嚮往的活動，我們大家早就開始準備了。這條裙子我穿着這麼好看，要是不買，我們又要到別的店裡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呢。”——最後的結果大家肯定已經猜出了，誰讓我是當媽的呢，雖然十二分的捨不得，可是在孩子的願望面前，終是難以狠下心來拒絕，錯就錯在剛開始時就不該跟她來這個店！ 老公得知後也不禁連呼太貴，不過，他很快又寬慰我：從下半年開始，我們就要源源不斷地甩錢了，跟一年好幾萬的大學學費比起來，這些都不值得一提，就當作是提早做準備活動吧。 早就有前輩提醒：“孩子見長，腰包日扁”，美國的大學是吃定我們這些中產階級了，這裡是否有人跟我一起慨嘆：高中畢業太昂貴？ （應桑妮的要求，我把女兒的裙子圖片附上了。她喜歡有肩帶的，但是不要寬下擺，也不喜歡有花色，號稱這樣才能在簡潔中顯出高挑挺拔來。可惜店裡只剩下藍色的那款了，所以沒能比較是否紅色的更好。） 註： 圖片來自店家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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