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国家规定,允许出国人员按照官价兑换一定金额的美金。当时美元强劲,兑人民币的官方汇率是对1:8.3,私下里兑换要高过8.3许多。 当时去美国出差,每人每天有约70美元的补贴。由于没有信用卡,出国都带现金或旅行支票。我和杨经理领到补贴,留一半现金,另一半到银行换成旅行支票。为防止丢失,我们俩各带一半,并在笔记本上记下所有的旅行支票和100美元钞票的号码。准备住宿用旅行支票支付,餐费和小费用现金。当时记录每日消费的深红色硬皮笔记本,十几年来一直陪着我,只有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才记录在里面,因此直到现在仍有三分之二的空白页。写这篇《追忆》时,翻看上面的消费帐目与行程日期,一清二楚。仿佛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我有一同事,美国出差时,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赢了800美金。我从他手中又换来100美金以备零用。此外,国家另给第一次出国人员补贴八百块人民币置装费,回来后领取。还可以凭护照在“北京出国人员服务部”购买一定金额的免税商品。因此,这一趟出国,在当时看来,还真是让人羡慕。 出发前院里组织我们出国人员政治学习,主要内容是要遵守出访国的法律;尊重出访国人民的生活习惯、宗教信仰;要热爱祖国,不为祖国丢脸,不背叛祖国;按时回国等。 我们乘坐上海东方航空公司航班MU583由北京出发,一个半小时后到达上海虹桥国际机场,逗留两个小时后,在上海出关,直飞美国西海岸城市洛杉矶。 女儿当时不满两岁,与姥姥在外玩耍,有飞机飞过天空,姥姥告诉她:你爸爸正坐在飞机上。在我出国的二十多天中,每次听到天空中飞机“呜呜”之声,女儿就以手指飞机,叫“爸爸!爸爸!” 第一次长时间坐飞机,我坐着感觉腿麻木了,就每隔几个小时起来活动活动,沿着飞机过道来回走动。飞机上的旅客老外比中国人多。后舱有两排座位没有人,后半夜时,我发现有老外将中间四个座位中间的隔档放平,躺下呼呼大睡,真是好主意。 飞机上的食物丰富,每三、四个小时送一次餐,有啤酒、葡萄酒佐餐。不时有空姐送果汁、咖啡、和茶等饮料。上顿饭还没有消化,又来下顿,再加上时差,也不知吃的是午餐还时晚餐。飞机舷窗外天空变黑时,便当作是晚上,闭眼开始睡觉。 飞机沿太平洋海岸飞行,飞越日本上空、白令海峡、阿拉斯加湾、加拿大沿岸上空,进入美国境内。由于飞机很快进入云层上空,舷窗外只看见白花花的、棉絮状、不同造型的云彩和本架飞机长长的翅膀。一路上曾经遇到过别架飞机,远远看像一只小小的飞机模型,伴着我们飞上几分钟后就隐入云层,分道扬镳。 飞过“国际日期变更线”,机舱中间的大屏幕上显示的飞行路线图上,有一条醒目的,有一段“之”字形曲折的竖线,标在太平洋的中间。乘务员广播说我们正经过“国际日期变更线”,提醒大家注意日期变化。以前只在地理课本上学过的知识,竟然在十几年后亲身体验。 经过14小时的飞行,在隔天中午,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我们走下飞机,走过长长的机场大厅,开始办理入境手续。入境大厅的楼梯入口上方悬挂着当时的美国总统克林顿的大幅像片,略微侧身的招牌式微笑,嘴里仿佛说着下面写的“美国欢迎你!”几个大字。 进入大厅,一排排长长的人龙,不同国家,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旅客将长长的大厅挤得满满的。机场的工作人员来回小跑着调整隔离不同队伍的彩色隔离带,队伍在他们的指挥下徐徐往前移动。而入境大厅入口仍源源不断地涌进旅客。我观察发现人龙中有许多东方脸孔,日本人,韩国人,中国人,反正不说话,也分辨不出来。工作人员中有会说中文的洋人,有黄皮肤黑头发的华人。 各国航空公司的空中小姐和飞行员骄傲地从身边走过。他们都不用排队,直接走特别通道。我们在等候时,欣赏着从身边穿过的各国空姐,从服装和胸前的名牌判断属于哪个国家。有日本、越南、阿拉伯国家、俄罗斯和荷兰等国。平心而论,还是中国的空姐漂亮大方,仪态端庄,让人赏心悦目。日本的虽然也不错,但好像脸上的笑容太机械,化妆太白,我不太欣赏。越南的身材过于纤细,长相好像都差不多。欧洲国家的个子高大,感觉失去了女性的娇媚。 我们这一队的海关入境官员是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白人男士,坐在敞开着一面的小隔间里。队伍前面站着另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腰里别着短枪、警棍和对讲机。轮到我们时,李工排在最前面,他告诉官员说我们四个是一起的,然后我们三个一起递上护照,回答了几个问题,如:来干什么?住哪儿?跟谁联系?同行的人员有几人等,又看了我们的邀请信。四人一起,花了约10分钟时间才算正式进入美国。 接着转机去亚特兰大,我们抓紧时间取出托运的行李,出海关需要接受行李检查。通过一个安全门,又一个全副武装的高大的美国黑人边防检查人员,示意我们将行李放上X光扫描仪的传送带,身体经过安全探测门,打开随身携带的行李包。我们早已知道:不能带生的食物和水果进入别的国家。下飞机时将北京买的,一大袋红富士苹果,知道人家不稀罕,硬是留给一路上细心照顾的漂亮空姐。因有朋友托我们带给居住在美国的亲戚一些北京特产,如“六必居”的酱和酱菜,北京的香肠和火腿。我们主动递给边防人员,请他检查。只见他打开酱菜的包装塑料袋,取出一小包,用刀子割了一个小口,竟然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一下,点点头,又帮着包起来,送还我们。 我看见传送带旁边有一个大帆布口袋,里面是前边过关的旅客留下的水果和食品,我也把在飞机上未吃完的塑料袋包装的面包放进去,谁知边防人员却给我拿过来,示意我可以带着。 几个小时后,我们又上了美国达美航空公司飞往亚特兰大的班机,飞机比东方航空的MU583小许多。第一次看见有奶奶级的空服人员,心里真是不可思议!空姐这么好的工作竟然没有美国美眉动心。航空公司也不为乘客的心情着想,面对奶奶级的空姐,乘客旅途能愉快吗?而且飞机上的酒类及可乐都收费,也没有零食,听音乐,耳机要租金。真不理解:富的流油的美国,竟然与我们计较这些小恩小惠! 内陆飞机飞的较低,飞机飞过戈壁沙漠、落基山脉,所见与在中国境内好像没什么区别,也是山脉、峡谷、河流、城市、公路和森林。 抵达号称当时世界上最大的亚特兰大国际机场时,由于时区转换,天仍是傍晚。好像是为1996年亚特兰大第26届奥运会时修的机场,设施先进。第一次乘坐机场内的先进小火车,穿梭在飞机降落处和候机厅,感觉机场真的很大。阳光从候机厅的顶棚玻璃照射下来,厅内的热带植物婀娜多姿。洗嗽完毕,大家合影留念,欣赏了几个小时机场风景,又要转机去新奥尔良。 此时已是晚上,登上一架更小的飞机,只有几十个座位,没有机舱服务员,由机长或是飞行员代劳,起飞前对乘客进行安全检查。当然没有任何饮料服务。这又是我想不到的,猜想大概美国人出行乘飞机已经习已为常,对飞机上服务的要求就像对火车、公交汽车一样。可看看周围也不全对,坐在我旁边,过道另一边的一位黑人姑娘好像还不熟悉如何系安全带,扣子拉开,又锁上好几次,手忙脚乱,半天也搞不定。 小飞机很颠簸,让人感觉不安全,舷窗外漆黑一片,紧张的我也无心欣赏夜景。好在几十分钟后平安抵达新奥尔良。 出机场时已是深夜,宾馆的免费巴士已经停运。等了半天,等来一辆出租车,高大的黑人司机接过我们递上来的酒店——现在已记不清楚那个酒店名称——地址,开口50美元。我们坚持按表计收费,司机看我们有四个人,每人都有行李,就说还有其他客人在等,开走了。第一次在美国打车,就被拒载。想想美国黑人可能也生活不易,还是不计较吧!其实,就算是计较,也摸不着门道。 终于坐上出租车,黑夜里也看不清楚城市的面貌,反正是沿着高速公路一直开,路上车很少,正担心晚上会不会有危险,黑人司机可不可靠,出租车进了市区,很快就来到宾馆门口。里程收费好像35美元多,我们也不能显得小气,增加约莫百分之十几的小费,共计40美元。司机用手写好收据,出租车号码、司机签字都有。然后,司机热情、麻利地将我们四人的大行李箱取下来。真得感谢美国的出租车,个头大,后备箱容量惊人。要不然,我们需两辆车才装的下。 宾馆服务生用行李推车将我们的行李推进宾馆大厅,我们出示房间预订证明和护照。在美国的朋友只预订到一间客房,175美元一晚。明天才有空房间,今晚只好将就一下。新奥尔良城市中心并不大,我们的宾馆距离新奥尔良欧内斯特•默爱尔(Ernest Morial)会展中心步行约15分钟距离。由于正值国际会议季节,尽管这个宾馆并不豪华,建筑也不高大,房价对我们来说,仍是很贵。我们进入房间,服务生推着行李也跟着进来,房间很大,中间并排摆两张单人床,仍有许多空间。服务生看我们有四个人,主动问我们要不要加床,好像是10美元一张。很快地服务生搬来两张单人床,铺好,接过我们给的小费,说声晚安就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