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是我喜欢的历史人物之一。他从一介书生到一品大员,都在做一个真正的人,其品格和精神始终闪烁着光亮,初如黑夜荧火,终如当空皓月。左宗棠生活的时代,恰逢国力衰退、中华惨遭列强蹂躏,左宗棠的存在给了中华民族抗争的勇气和希望,时人曰:“天下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
左宗棠天性颖悟,少负大志,然而中举之后,三试进士不第。他转而留意农事,打算“长为农夫没世”。他博览群书,熟谙中国地理、兵法。新婚之日,曾出壮言:“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破万卷,神交古人”。(我所认识的湖南人好象都有此特点,爱豪言壮语)
1837年,两江总督陶澍回乡省亲,途经醴陵,在县公馆的一副对联:
春殿语从容,廿载家山印心石在;
大江流日夜,八州子弟翘首公归。
欢迎陶总督回乡。走进公馆,迎面是一幅山水画,配上小诗两句:
一县好山为公立,两度绿水俟君清。
称赞他一腔凛然正气如傲然屹立的山峰。陶总督感慨不已:小小醴陵,居然有我的知己。当即提出要县令召见作者。
该对联和诗的作者就是时年25岁的读书人左宗棠。它们读起来颇感溜须拍马的味道,实际上的敬仰之意发自作者内心。陶澍为官很有建树,左宗棠一直自视为其弟子。即便是拍马,也拍得高明,一下子拍出了自己的才名。
1849年,名震寰宇的林则徐途经湖南,寻见左宗棠。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为投机,至通宵达旦。林叹道:“他日竟吾志者,其唯君乎”,便将自己在新疆整理的宝贵资料全部交付给左宗棠。临别时,林手书诗人袁枚所写一幅对联赠左。对联曰: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1852年,太平军围攻长沙。左宗棠听从朋友劝勉,应聘出山,加入保卫大清的阵营。左宗棠的一生功业就从此开始。后来他兴办洋务、平定陕甘回变、收复新疆,为维护中国的领土完整立下卓越功勋。
不论是布衣书生,还是一品大员,其刚直清廉的秉性从未改变。中法战争后期,主和的李鸿章与法国签订中法新约,左宗棠十分不满,直言不讳的批评:“李鸿章误尽苍生,将落个千古骂名”。
左宗棠一生学以致用,吸收中华文化之精髓,丝毫不染八股文章之酸腐,倍受后人称道。
不过,左宗棠一生留给人们谈论最多的大概是“左公柳”。左宗棠两次率部西征。湘军一路前进,一路修桥筑路,沿途种植榆杨柳树。不过数年,从兰州到肃州,从河西到哈密,从吐鲁番到乌鲁木齐,凡湘军所到之处所植道柳,除戈壁外,皆连绵不断,枝拂云霄,这就是被后人所称的“左公柳”。清代诗人肖雄作诗赞道:
十尺齐松万里山,连云攒簇乱峰间。
应同笛里迎亭柳,齐唱春风度玉关。
文行至此,如水到渠成,再跟杜老师学骑驴一次,以赞左公。
七律·左宗棠
――次韵杜甫秋兴韵之五
筹边大将到天山,鹰鹞盘旋天地间。
杨柳轻拂哈密道,春风徐入玉门关。
身无半亩忧天下,第落三回生汗颜。
致用为学刚且峻,卓然自立鄙朝班。
杜甫秋兴韵之五
蓬莱宫阙对南山,承露金茎霄汉间。
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
云移雉尾开宫扇,日绕龙鳞识圣颜。
一卧沧江惊岁晚,几回青琐点朝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