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中国现状的女人(二)
如果说山村姑娘邓玉娇,完全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反抗,引起一场全球瞩目的平民与党官的“官司”,民意最终克服了立法的非正义性和司法的随意性,维护了一个“公民”的最基本人权,那么女博士常艳的“反叛”行为则是一种觉醒。这是一位深受马列主义流毒浸透的知识分子,逃离开权钱色的泥坑,塑造独立的人格和追求自我价值的开端。
常艳女士是山西隰县人,中共党员,生于1978年5月,获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的法学博士学位,曾为山西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副教授,中央编译局博士后,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学会理事。2012年,她在网上实名发表十二万字长文,《一朝忽觉京梦醒,半世浮沉雨打萍》,讲述自己与中央编译局局长衣俊卿的婚外情事,其中包括在酒店开房17次的详细记录和感受;文中还披露了衣俊卿与多位女下属的暧昧关系,以及与大陆高层官僚的往来。该文的发表,直接导致衣局长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解职;常艳自己也弄了个“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从梦中醒来后,常艳丢掉了山西师范大学副教授的饭碗,因为山西的官场,就跟山西的煤炭一样的黑;失去了婚姻,因为他的前夫是个普通男人,承受不了绿帽子的压力。在这点上,只有薄熙来同志一个,算是山西籍的男子汉。暗对亿万网络观众,薄在法庭上说王立军和他老婆薄谷开来如胶似漆时,表现出来十分的自然与坦荡,让人佩服。作为中国意识形态领域里的高级研究人员,常艳女士与依局长在钟点房里“爱爱”时假装高潮的呻吟,可能耐人寻味;但她用余墨描绘的中国政治生态的零星景致,才让人深思,让社会震动。她写到:“现在,我依然痛苦不堪,但我绝不会自杀,绝不会默默无闻自杀!立字为证。我要死,必定轰轰烈烈!”,“中央编译局的前任、现任领导们看好了,我郑重声明:我手里还有东西。如果我哪天不慎发出去了,根本不是生活作风的问题,老祖宗的脸会被丢的光光的,在全球裸奔!”
中央编译局是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的简称,其主要职能是编译和研究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并将大陆的重要文献和领导人著作翻译成外文,并通过招收博士后来培养共产党的理论人才。近年来,中央编译局的工作内容也大大扩展,成为党的理论研究和宣传工具,中共十八大的理论支柱“三个自信”,据说就是出自衣俊卿等人花了几十亿RMB的研究成果。因为其理论贡献,在被解除局长职务后,衣俊卿仍然是“正高职称”的专家学者。
先投入金钱、肉体,再投入感情,常艳没能弄来个北京户口。户籍制度,曾经是中共统治阶层奴役民众的铁锁链,强行地将民众变成劳动群众。那些中国化的假马克思主义,则禁锢民众的思想,侵蚀民众的心灵,企图使他们变成只会劳动、完全没有人格尊严与个人情感的奴隶。在毛时代,中国人或是成为共产主义运动这部绞肉机上的螺丝钉,或是被绞成肉末,除了毛太祖一人“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外,其他人没有第三个人生选择。毛走后,从死亡边缘回头的人们开始觉醒,开始要求有做人的尊严,开始有个人的追求。然而,维持特权阶层利益的国家机器,基本还在旧的轨道上滑行;为国家运转导向的意识形态,还披着马列主义这块遮羞布,正如网上的语录:他们的祖宗是德国的马克思,他们的导师是俄国的列宁,他们的父亲是格鲁吉亚的斯大林,他们的意识形态是欧洲的马列主义,他们的体制是前苏联模式。他们一本正经地说:坚决不搞西方那一套。
常艳的情史艳文,帮助人们认识了当前中国意识形态领域里的真实状况,也比她做的马列主义研究,比许多中国马列主义研究人员写的洋洋洒洒的著作,更有历史价值。因为它客观地反映出了一个现实,一件皇帝的新衣:中央编译局,既是烟花柳巷,更是西门庆府,衣俊卿和常艳等研究马列理论的知识精英们,在此为中共执政奠定理论基础;在他们处理实际事务时,奉行 “谁的官大,谁就拥有真理”的原则。电影《芙蓉镇》中的李国香,与“土改根子”二流子王秋赦的苟合,便是那套理论与实际的结合,深入到中国生活的每一个孔隙。前三十年李国香们与后三十年的衣俊卿们,虽然马列主义理论水平相差极大,但其虚伪和丑恶的本性是相同的,让人恶心的程度也难分仲伯。
“京梦”已经破碎,铁饭碗已经丢失,婚姻已经破裂,但难得的是,她醒悟过来了。今年36岁的常艳女士,在四月开始“通过微博寻找人生伴侣,开始新生活”。她希望找到40—60岁的男人,但求闪婚,拒做小三。真正的条件只有一个:能够正确看待她的那段经历的男人。不论她能否找到那样的男人,或者说有无“正确看待”的男人存在,常艳大胆地迈出这一步,勇气可嘉。我祝愿她找到属于她自己的男人和生活。
半江红 2014.9.18
有关诗文: 《常艳的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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