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星期刚刚开始就提笔,写一篇读诗赏晰的文章, 挑中了一首诗, 已经基本成文。碰巧前天在网上读到一篇文章也拿此诗说事,并且披着当今天朝圣上的金袍,吓得我赶快合了笔帽,撕掉了草稿。今早一醒来又想起这事,觉得不甘心,便从头重写,尽量不与那篇文章交叉。
"惟解漫天作雪飞"一句出自韩愈诗《晚春》。全诗为: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短短四句, 诗人精妙地勾勒出一幅万物争春的晚春图:春天即将过去,花草树木有所感知,为留住春天的脚步,竞相吐艳争芳,霎时万紫千红,繁花似锦。就连那杨花和榆钱,虽然没有美丽的颜色, 但也随风起舞,化作漫天飞雪。
对这幅春图本身, 甚至其中使用的拟人、比喻的修辞手法本身后人的理解比较一致。然而对“无才思”和“惟解”两句却引起过不少争议, 原因就在于它们传达的更深层的意思。我本人也在这两种理解之间徘徊:
非常正面的理解。“杨花榆荚”虽然“无才思”,但并不自惭形秽,而是努力化作雪飞,飘飘洒洒, 增添春色, 挽留春光,勇气可佳, 牺牲精神更值得钦佩。
不正面的理解, 至少有些揶揄的味道, 或更甚。“杨花榆荚”不甘心自己的平淡无奇, 不顾自己“无才思”,硬去与“百般红紫”争春, 去“斗芳菲”,费尽浑身解数, 结果也不过只化作飞雪,“漫天”而来, 障人眼目而已。
自古以来诗人们写景大都不止于景,总会以物喻人,寄情与景, 通过对物境和情境的描绘引导读者进入想象的空间,即意境。意境往往可以脱离原来的物境和情境而被引用,例子不胜枚举。“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是妇孺皆知。最典型的莫过于王国维在《人间词话》描述的治学三境界: (1)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 (2)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3)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位中国总理曾用“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来描述当时的中美关系。
《晚春》被人吟颂千余年至今,自然有非常的意境。其鲜明的拟人手法有着不可抗拒的引导力, 引导读者离开春景(物境)去想象。草树能“知”而“斗”, “杨花榆荚”虽无“才思”, 自然会想别的“解”数。如此拟人般写物, 实际上就是在以物喻人。以春景映照“人”景, 说人的事。
韩愈是否在说当时朝中的事我没有考证过, 但后人多认为与当时文坛相关。当时孟郊和贾岛诗风独特, 追求奇僻和骨瘦, 与主流的元和轻熟背离, 因此被漠视。韩愈本人也寻求奇险, 但其诗名显赫, 说话掷地有声。后人多认为韩是在鼓励贾孟, 为他们鸣不平, 虽然口气上略带揶揄。
目前中华大地也是晚春时节, 万紫千红。陈光成的事引出了连台好戏, 其中最有意味的莫过于黄皮肤的美国住华大使骆家辉先生的表现和皇城根下XX日报的文章。“部级”高官自背行李, 坐简易车赴任, 已经让天朝的达官贵人们觉得丢份; 自己亲自排队买咖啡自然被视为“做秀”。更甚的是, 他一个堂堂美国高官,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自推扶中国盲人平民的轮椅, 而且这样的照片上了世界各地(除神州大地而外)的媒体, 让世界上的人民和中国会翻墙的网民都看见, 遮盖了中国人民的“公仆”怎样维稳的伟大形象, “春光”全给这个美国人(这时候不再提骆也是炎黄子孙)抢走了, 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于是乎, XX日报雄风大彰, 骂骆“虚伪”, 挑战他公布个人财产。飘出满天的毛毛絮絮。没想到骆大使有种, 接招,马上就办了。现在火要烧回来。XX日报代表的人们却不再吭气, 畏缩了。地球人都看得见, 这是地地道道的阳痿。“杨花榆荚无才思”也只争春,好歹给春天增色。而XX日报及其代表的人们却不但“无才思”, 还妒春,骂春,撹春,"漫天作雪飞"只想遮天下人的眼目。好在圣上明察, 陈也离开了孔孟之乡, 正飞往美国。我也不用再为此写诗了。